不光是其他人震惊,连大长老看向陆细辛的眸光都加深了许多。
这丫头一改之前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老实模样,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突然间就厉害起来。
若不是她的血液带着金色,体内有金蛊虫的印记,他真的要怀疑她是被人假冒的了。
大长老到底是老于世故,精于算计,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语气神态都温和了许多:“圣女。”
他开口,语气平和,想要问关于花子昂的事情。
谁想,才只说了两个字,陆细辛就转过眸,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是来处理罪人花子昂的吗?”
大长老瞬间怔愣,这是什么意思,花子昂怎么变成罪人了?
“花无邪!”听见陆细辛颠倒黑白的话,花纤纤都要气疯了,连自己断了个手指都顾不上,冲上来就要扑打陆细辛,“明明是你驱动金蛊虫伤害子昂,你还敢颠倒黑白,你这个黑心肝的贱人,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花家的圣女!”
“我不配?”陆细辛冷冷一笑,歪着头,慢慢逼近:“那让给你好不好,你来做花家的圣女!”
听到这句,花纤纤顿时如掐住脖子的鸡,一声都没有了。
她可不敢应承。
花纤纤怒极,但只是瞪着陆细辛,一句话都不敢说。她怕把火引到自己身上,花无邪死了不要紧,但是圣女的位置她可不想要。
花爸花妈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花爸头上还包着纱布,但是眼眶却是通红,压抑着体内狂躁的愤怒。
花妈第一时间冲上来:“花无邪,你这个贱丫头,你是疯了吗!你怎么敢,怎敢动手伤你弟弟,你是不是以为当了圣女,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么?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不要做梦了!
我呸,狗屁圣女,一个人形血粮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直接弄死你,再找一个圣女就行。”
花妈语气恨恨,什么都不顾了,什么话都往外说,根本没注意到大长老越来越冷的眼神。
“你说得对!”陆细辛轻笑,“正好呢,我也不想当这个没用的圣女了,不如给你女儿花纤纤如何?”
闻言,花妈顿时惊叫,使劲摆手:“不行不行,你这个恶毒的丫头,你休想,我家纤纤可不会当圣女。”
“那谁当呢?”陆细辛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她转向大长老,目光一一徘徊他身后的众人,“我听说花家的圣女是从四大长老的嫡系血脉中出,花二夫人可是说了呢,要弄死我,换个圣女,但她又不想要自己的女儿当,那么只能从你们中挑了。
说来听听,谁家有年龄合适的女孩啊,让我来挑一挑。”
陆细辛这番话瞬间给花妈拉来了一波仇恨,连大长老都不悦了看了她一眼,冷冷训斥:“修诚家的,不会说话就闭嘴,圣女是花家的象征,岂是能说换就换的。
你说话放尊重点。无邪既然已经成为圣女,就不再是你家的女儿,而是全族人的象征,不许你放肆!”
花妈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在花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出门被人尊敬,还喜欢打着长辈的款,这回被大长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
面皮迅速涨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心里又气又恨,还有很多不服气。
她的子昂受了那么重的伤,凭什么还要尊重花无邪这个罪魁祸首。
花妈梗着脖子:“大长老,您可要为子昂做主啊,不能因着花无邪是圣女就……”
话未说完,就被花爸打断。
花爸扯了她一下,让她不要说了。
花妈之前的话已经犯了众怒,谁家的女儿谁家心疼,换一个圣女不是那么容易的。
花爸比花妈聪明多了,他没有站在子昂的角度要求大长老惩罚圣女,而是站在全族人的利益上:“大长老,子昂的伤是圣女驱动金蛊虫所致,圣女驱动金蛊虫一事实在是危险啊。她性子偏激、手段阴狠,您也看到了,她连自己生父都敢打,自己的弟弟妹妹也不放过,如此阴狠之人,您若是还留着她,纵容她的行为,会有越来越多的族人,跟子昂一样身受重伤。”
这段话说动了大长老,也说动了其他人。
他们可以不在意花子昂的伤势,却无法不顾及自己,若是哪天,圣女也驱动金蛊虫给他们来一下子,他们可就小命不保了。
四长老站在大长老身边,神色凝重:“修诚说得对,这件事非常重大,一定要从严处理。”
众人纷纷附和。
大长老沉思,有些拿不定主意。
青儿站在陆细辛身后,眼圈泛红,她扯着陆细辛的袖子,低声:“圣女,您快求饶啊。”
陆细辛不说话。
青儿越发急了:“您说话啊,快说话。”
“好。”陆细辛点头,开始说话了:“谁说我能驱动金蛊虫了?”
话音一落,室内顿时一惊。
沉默和震惊笼罩着室内,许久许久,打仗来才诧异着开口:“你不能驱动金蛊虫?”
“自然。”陆细辛依然八风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能驱动金蛊虫的可不是圣女,而是圣主!若我真能驱动金蛊虫,你们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大长老若有所思:“你既然不能驱动金蛊虫,那花子昂是怎么回事?”
陆细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原来你们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治花子昂的罪呢?方才,他攻击我,意图伤害金蛊虫,金蛊虫为了自保,才控制他体内的蛊虫。”
说到这,陆细辛语气蓦地冷厉:“几位长老,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花子昂能逼的金蛊虫自保,根本不是打我一拳、踢我一脚那么简单,而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我死了,金蛊虫在没有找到新圣女之前,必然受到重创。金蛊虫和全族人性命相连,若是金蛊虫出事,全族人的性命都堪忧。
如此,你还觉得花子昂伤害我是小事吗?
这样一个莽撞愚蠢,横冲直撞之人,难道不该惩罚他,以儆效尤吗?无论他跟我有什么私人恩怨,都不应该不顾全族人的性命。
你们今天放过他,宽恕他,就不怕他哪天真的把我打死,连累全族吗?”
“你住口!”花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细辛,嘴唇直哆嗦,“你在胡说!子昂根本没有伤你,是你主动驱动金蛊虫伤害他!”
“哦?”陆细辛挑眉,“我这么厉害啊,居然能驱动金蛊虫,这么说我就是圣主喽。”
花妈虽然恨得陆细辛欲死,但却找不出反驳的话。
现在完全就是一个两难处境。
说圣女驱动金蛊虫,那么圣女就成为了圣主,圣主是花家的天,所有人都要听从圣主号令;
说金蛊虫自保,主动攻击花子昂,那么花子昂就是想要杀害圣女的罪人,要受到族中最严厉的惩罚。
无论怎么选,都对花子昂不利。
花妈眼前阵阵发黑,直挺挺倒地,被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