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诗诗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她第一时间朝床尾看了一眼,只剩下一条毛毯,陈宴安已经不在了。
她心里一惊,缓缓地坐起来,感觉吃过药后,身子舒爽了很多,不是特别的难受了,又用手摸摸额头,好像也没那么烧了。
她正打算下床出去看看陈宴安是不是走了的时候,门被人推开,陈宴安的头伸了进来。
看她醒了,他走了进来,坐在床边先伸手过去要摸她的额头。
阮诗诗身子往后一躲,冷冷地说:“没那么烧了。”
陈宴安收回手,“那吃饭吧,我给你端进来。”
“吃什么?”她嘟着嘴问。
中午她没吃多少,这身子好了些后,感觉有些胃口了。
陈宴安笑笑,“你现在生病,给你做的牛肉面。要在哪儿吃?”
“去客厅吃。”她闷声说道,先出了房间,去了洗手间。
陈宴安做的牛肉面,堪称一绝,每次做,阮诗诗都会赞不绝口,吃得意犹未尽。她这时生病了,更需要这碗面来温暖她的胃还有她的心了。
阮诗诗洗了脸,脑袋没那么昏昏沉沉的了。她一边擦脸,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要挺住!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弹给打倒!”
从洗手间出来,她就闻到了浓郁的牛肉面的香味,她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嘴巴动了一下,走到了沙发前坐下了。
“给你多放香菜了,不够的话,厨房还有。”陈宴安对她说。
阮诗诗看着牛肉面上盖着厚厚的一层香菜,心里满足,情不自禁地对他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陈宴安坐在旁边,挑着牛肉面,吹了吹,吃了一口,待咽下后,又对她说:“你回来这几天,是不是吃东西就对付了?冰箱里都空了,好不容易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最后两大块牛肉。”
阮诗诗吃着面,没好气地说:“我多大个心啊?被人羞辱一番,还能吃下东西去?”
“那你这么糟蹋自己就舒服了?生病得劲儿是不是?”陈宴安也没好气地说,之后又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进了她的碗里。
阮诗诗平时吃牛肉面,还真不太喜欢吃牛肉,她比较喜欢喝牛肉面汤。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吃了两口面后,就挑着牛肉一块接一块地吃。陈宴安也是看她爱吃,就把自己碗里的给了她。
“生病了,多吃点肉好。”陈宴安端起她的面碗,去了厨房,很快回来了,面上又盖了一层牛肉。
“就这些了,全都吃了吧。”
阮诗诗低着头吃肉,脑中一下子冒出个想法来,突然这么能吃肉,是不是跟怀孕有关系啊?以前生病感冒也没有说这么喜欢吃肉。
她心里一惊,正在嚼肉的嘴巴突然停了下来。
陈宴安看她不对劲儿,纳闷的问:“怎么了?塞牙了?”
阮诗诗摇头,“咬肉了。”
“张嘴,我看看。”陈宴安放下筷子,捧着她的脸说。
也是习惯使然吧,阮诗诗当时被捧脸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等看到近在咫尺他的帅脸的时候,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躲到了一边。
“没事。”她说完,又夹起肉,继续吃着。
陈宴安讪讪地收回了手,无奈地抿了一下嘴角。
阮诗诗把碗里的肉吃光后,又喝了两口汤,就没再吃,剩了满满一碗面条。
“不吃了?”陈宴安问。
“不吃了。”阮诗诗坐在盘腿坐在了沙发上,盯着陈宴安看。
陈宴安把自己那晚面条吃光后,又把她的那碗给吃了,之后抽出纸巾,优雅地擦着嘴角,回看阮诗诗,笑着说:“盯着我看了这么久,看来是真的很想我了。”
阮诗诗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吃完了吧?吃完就快点走吧。”
“行,等我把厨房收拾干净的,碗洗了的,我就走。”陈宴安出乎意料的说道,之后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阮诗诗扭头看着他的身影进了厨房,吁了一口气,挺住!
厨房里传来收拾的动静,阮诗诗坐累了,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突然,陈宴安在厨房问:“喝酸奶吗?再不喝要过期了。”
阮诗诗随口说道:“拿来吧。”
很快陈宴安拿着酸奶过来了,已经贴心地插好了吸管。
“躺着喝?”他问,作势就要把吸管塞进她嘴里。
阮诗诗张嘴,咬住了吸管,喝了一口。
可还没等咽下去,她就被酸奶的味道给恶心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朝着洗手间跑。
吐掉嘴里的酸奶,又干哕了好几口,差点把吃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酸奶坏了吧?”
陈宴安在后面给她拍着背,看着酸奶的保质期,说:“还有一个礼拜到期呢,没坏呀。”
阮诗诗直起腰,去洗手池洗了洗,有气无力地说:“没坏你喝了吧。”
她回了房间,虚弱地躺在床上,心里不敢想,如果酸奶没过期,那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孕吐了吧?
她有点心慌,希望陈宴安没看出什么来。
没一会儿,陈宴安进来了,坐在床边关切地问:“还好吧?胃难受吗?”
阮诗诗说:“吐出去就好了。厨房你不用收拾了,你走吧。”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走?”陈宴安说,“还有,你总让我走,我去哪儿?”
“酒店,宾馆,随便你去哪儿,反正别在我这呆着。”阮诗诗嘴硬地说。
陈宴安看着她的背影,看她一点不给情面的样子,头疼地抬手捏了捏鼻梁,跟她商量着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今天太累了,又不放心你,今晚就让我在这住一宿,明天我就走。”
阮诗诗说:“我挺好的。”
“万一晚上又发烧了呢?”陈宴安耐着性子,哄着她说:“小祖宗,就一宿还忍不了吗?我又什么都不做。”
阮诗诗听他叫自己小祖宗,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每次她跟他耍小脾气,闹情绪的时候,他都会叫她“小祖宗”,之后再抱一抱,亲一亲的,两人就好了。
可现在,两人的问题不再是抱一抱,亲一亲那么简单了,但这声“小祖宗”,还是让她回忆起以往的幸福。
“嗯。”半晌后,她哽咽着喉咙,应了一声。
陈宴安唇角上扬,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