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揍了一顿,便不再耽误,火急火燎把自家老爹送去医院。
可怜杨老爹一把年纪,还要让自己女儿女婿这样折腾。
他本身就是个不良于行的瘫子,因为天气热,长久卧床,后背都生了疮。
可见杨立给的钱都没花在杨老爹身上,根本没人在意这个老头的死活。
医生给杨老爹检查过后,把杨立痛批一顿,骂他对老人严重疏忽。
杨立闷头不吭声,就这样受着。
在他看来,杨春花有大错,但他这个当儿子的何尝不是错了。
明知道杨春花是个什么贪婪性子,还敢把瘫痪的老爹送去给她照顾。
安顿好了杨老爹,杨立请了个护工看着。
然后转而出去找杨春花算账了。
他可不是来讲道理的,直接跑到陶向远家里乱砸一通,把他整个家都给砸了。
杨春花不敢拦,她就算拦也拦不住,只能躲在一旁哭嚎。
“大哥,有话你好好说,动什么手啊!”陶向远一回到家,家里已经一片狼藉,无处下脚。
杨立当过兵,就是个煞星。
现在浑身戾气的模样,陶向远根本不敢惹。
杨立砸完了东西,胸口处挤着的怒气还没散去,抓着陶向远狠狠揍了几拳,才觉得心里痛快了一些。
“好好说?这种天气,人出去都会中暑的时候,你把我那动弹不得的老爹拉到太阳底下暴晒,你还要我跟你好好说?”杨立怒吼一声,把陶向远踹了出去。
“关什么门!”看到杨春花暗戳戳去关门,杨立大喝一声。
他面目狰狞把她扯开,就这样敞着门让大家看。
“原来你们还要脸啊?还要脸的人怎么做得出这种事!他是亲爹,你却恨不得他死!我每个月给你的钱请个护工都绰绰有余,但这个钱,你有几分钱是用在了你亲爹身上?杨春花,我活了三十个年头,头一回见识到什么是活阎王!”
杨立不打女人,此刻却忍不住扇了她几个耳光。
“以后我爹我自己养,爸妈都不用你管,你要是敢上门一步,老子打断你的腿,我说到做到!”
杨春花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那块地值好多钱呢,她一想到这么多钱,就走不动道了。
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同意把杨老爹送出去。
现在好了,不仅地方没拿到,还损失了名声。
杨立以后再也不会给她钱了,直接导致家里损失了一笔经济来源。
她扑过去撕打着陶向远,“都怪你!要不是听了你大哥的话,我们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现在好了,他倒是摘得干净,我们两个就跟个过街老鼠似的被人打。”
杨春花再蠢,也知道自己这是被当枪使了。
可惜的是,付出了这么多,还是没能把地方拿回来!
“别躺着了,去找你大哥,这事要怎么办!”
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岂不是白干一场。
陶向远浑身都疼,后槽牙都被打出了一颗。
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坚持起身。
只是一开门,便看到了孙丽珍一行人。
杨春花心里咯噔一声,妇联的人怎么来了。
孙丽珍一脸严肃,就站在簇拥的门口。
“杨春花、陶向远,我现在作为淮阳街道办妇联主任,对你们虐待老人一事,对你们做出严肃批评!”
……
孟晚这边帮杨立处理好了杨老爹的事,才从医院离开。
刚到家不久,陆邵文便来了。
“邵文哥,你回来了,事情是不是处理好了?”
陆邵文点点头,神色有些疲惫,但神采奕奕。
“多亏你警醒,我们顺着那个朱哥,摸到了人贩子的窝点,联合当地驻扎部队捣毁,救出了三十多名被拐卖的妇女儿童。”
孟晚心里放松下来,面露惊喜。
“那许小姐呢?”
“她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
孟晚彻底放下心来,而后才想起江行恺没回来。
陆邵文看出她想问什么,也没瞒着他。
“江行恺同志协助警方破案,受了点伤,在医院。”
孟晚面上一着急,“在哪个医院?严不严重?现在情况怎么样?”
陆邵文心里突然蔓延出一丝苦涩,清楚自己是彻底没机会了。
他喉间含着一阵苦涩,安慰着她:“没大碍,就是被人划了一刀。”
孟晚眼睛瞪起,着急道:“这还没大碍?”
陆邵文哭笑不得,“走,我带你去医院。”
两人到了医院,还没走到江行恺病房呢,就被于燕喊住了。
“妈,你怎么在这里?”
于燕没好气地看着他,尤其是看到他和孟晚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更气了。
“你还说呢,你外婆摔了一跤,我昨天去找你,你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合着是和她鬼混去了!”
孟晚着急看江行恺,没耐心应付她。
如今听到于燕这蛮不讲理的话,心里动了怒。
“于阿姨,你说话能不能讲点道理?什么叫鬼混,你儿子昨天去钊山查案,刚捣毁了一个人贩子窝点,立了功!你连前因后果都没搞清楚,就在这里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这是人干的事吗?”
陆邵文脸色阴沉,对于燕的无奈和愤怒,也有对孟晚的愧疚。
于燕就像是一道鸿沟,死死横亘在他和孟晚之间。
他确实没有机会了。
“妈,孟晚跟你究竟什么仇怨,让你对她成见这么深?人家从没伤害过你,你又何必一见面就往人身上捅刀子泼脏水。”
于燕被他们的接连质问,刺得脸上辣疼。
谁叫他们走在一起,她自然就误会了。
孟晚懒得和她辩解,和陆邵文交代一声:“邵文哥,我自己过去就行,不劳烦你帮忙了。往后,就尽量别联系了,是非多。”
陆邵文满脸羞愧,“对不起,连累你了。”
孟晚摇摇头,她也不是一定要迁怒陆邵文,而是对于燕这种防贼似的样子,感到很膈应。
原本想着当个普通朋友来往,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
看着孟晚离开的背影,陆邵文迟迟不动。
孟晚上高中那会儿来家里吃饭,他见她的第一面,这个女孩便住进了他心里。
这么多年,已经扎根进血肉。
那她剔除,心里就像是被剜走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