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见孙女一脸惶恐忙宽慰解释道:“阿雅,爷爷没有生气,你爹做的对,就该如此。”
说罢,想了想,眼带希翼又满含不忍羞愧,屏息问道:“你,你现在又把这般能力展现出来了,可,可是……”
后头的话老爷子有些说不下去,也知道这样做对孙女实在过于苛刻,难为人了。
可,可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总是还是要吃饭的不是?
老婆子那人也就家里这一亩三分地的能管管,叫她伺候伺候一家老小的吃穿住行还行,但上山狩猎,挣银子养活一家子人,她却是没那个本事儿的。
这家里没田又没地的,要去租赁田地回来种,就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莫说整个口粮了,税租缴不缴纳得了都是两说。
家里的其他孩子都仍是稚龄,能在打理好自己的时候顺便给家里帮帮忙他就已是十分满足了。
而他自己的身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知道,撑不了两年的,指不定那一日就蹬了腿。
因此,所以他别无可选,哪怕着实是为难了大丫头,有些话,有些事儿,他还是要同大丫头说一说的。
瞧着老爷子眸中闪烁的精光,不需思考,简易便明白老爷子这是在说什么,不过,她并不打算更原剧情里的原主那般,傻傻的率先将一颗真心给捧出来,主动单下养家的重责。
太容易得来的东西这些人总是不懂得珍惜的,且还会慢慢转变成理所当然。
是以,有些苦,简易总是要叫他们吃一吃的。
“嗯?可是什么?”简易不解问道。
老爷子热火的心当即被简易的话问了个透心凉,蹙眉仔细重新打量自己的孙女。
之间对面的女子不过十二三,但许是因为是他苗家的种,因此长的较之村里同龄的小姑娘而言,格外要高俏一些。
身量高俏的同时,手上也不失气力,方才那几下拉弓她可是瞧得真真的,下盘稳如磐石,手上气力庞大,那弓他可有好些年没有拉满过了,可这丫头这般稚龄拉起来确实丝毫不费气力,尤其了不得。
看来孩子她爹以往可是没少教导啊!
这样的孩子,若是男子,定又是我老苗家狩猎的一把好手,说不定还能挣下不少钱粮福泽子孙呢。
就是个女子也不妨事儿,都挺好,大不了多留在家里几年便是了。
左右,他大孙子这般的女娃子最是紧俏不愁嫁了。
想到这儿,老爷子原本蹙起的眉不禁松散了些,看着小孙女笑道:“阿雅,你可愿意从今日起便同爷爷一起锻造锤炼身子,学习弯弓射箭,动物习性,将来陪同爷爷一起进山打猎?”
话落,老爷子心头不禁又提起了一口气,再次屏息定定的看着简易,面色严肃。
老爷子都已经把话说得这般明白了,简易也不好在同他模糊扯闲,那样做没意思,反正她最终的目的也就是拦下进山打猎这事儿,好方便躲掉老太太安排的那些数之不尽的家务事儿。
有时候碰上苗老太太这样的人,简易总是会不禁感叹起人性的复杂来,同时也不禁明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一词的由来。
从头翻阅原剧情,简易是看到过老太太对原主也是起过真心实意的关爱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原主都是第三代的第一个孩子。
可当苗母剩下原主两年都没再怀孕,老太太对苗母和原主的态度就有些变化了;当苗母一连生了三个女儿都没生出个男孩来时,比苗父、苗老爷子还要重男轻女的苗老太太对待原主和苗母就越发不喜了。
等待苗父苗母接连过世后,老太太就越发不把原主当人看了,一天天的,全拿原主当牲口使唤。
原主年纪到了,好些好人家过来下聘,老太太为了留下原主继续养家,为她的两个宝贝孙子挣彩礼便全都赶了出去,叫原主成为十里八村有名的老姑娘,不论是上山拾柴还是下河洗衣,原主总能听到流言蜚语,深受其扰。
哪怕死了也都不肯放过原主,硬是要原主在她的床前跪下立誓,在两个弟弟娶妻生子钱不会嫁人,会好好将他们养大的誓言,还是发很重的毒誓的那种。
虽然这毒誓叫原主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于普通的常人来说起誓那都是很严肃的事儿,就是后世的现代人都不一定能顶得住,更何况是重视那些神神叨叨事儿的古人。
所以说老太太这人坏得很,完全是在对原主进行道德绑架和亲情pUA、精神控制,叫原主一生都在为了这个家奉献。
最后却没落得一个好,那些个说好会记恩,将来会报答,会给她撑腰养老的,一个个最终都没有做到。
要说这是古人思想,这个时代的特色吧,明明老爷子和苗父却并没有多少重男轻女的想法。
自打苗母生下苗三英后身体就不咋地,是以苗父是没打算再要男孩的,是苗母和苗老太太一直在那叨叨叨,尤其等到苗三英出生后六七年都没有动静时,婆媳两简直都疯魔了都,什么稀奇古怪的偏方都不放过,不然也不会搞坏了身体,难产早逝。
苗父苗母都没了后,老太太一个劲儿的压榨原主,却放过了苗二英苗三英,明明同样是女孩儿,可同样的年龄段内她们需要为这个家付出的连原主的十之三四都没有;最后为了让她两有嫁妆银子压低,还很是压迫了原主一段时间。
反观老爷子,对待孙子孙女在简易看来都是差不多的,至少简易看来是这样的,不管是从他的行为举动,还是从面相上来说。
且,原主十四那年,老爷子是给原主相看了好人家的,连瞒着老妻的压箱底的嫁妆银子都准备好了。
只可惜老爷子早早没了。
是以,除了原主的那四个弟妹,简易对老太太的意见也是颇多的。
最起码原主那几个弟妹还是小豆丁,而老太太却是一家之主。
简易在低头沉思一番后,复而抬头应下了这事儿。
“嗯,我听阿爷的。”
“大丫,你这死孩子怎么回事儿?我不是叫你去洗衣了吗?怎么盆和衣服都在地上,还打搅你阿爷练准头。”
简易话音刚落,一早起来就前去老苗家仅有的那两分菜地上忙活去了,转头回来搭伙做饭,却见大孙女把衣服扔地上,只站在一边同老伴闲话当即不乐意了。
夏日的暑热烧的老太太心浮气躁的,当下都看到看不过眼的事儿,当即便大声说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