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屋内人虽多,但却并没人讲话,屋里安静的很。
简易看着这些人,觉得这些人还真是面目可憎的。
他们一个个的年纪最小也有18,成了家的,都不是不懂事的年纪了,但却一个个的都对自己花着原主一家的钱,吸着原主一家的血心安理得。
虽说这个是他们的父母,爷奶决定的,占得大头,但他们却有没有好到那里去,结婚亦或是起房子、读书、吃饭那些就先不说了,毕竟人都是自私的,看着身边的兄弟是那般做的后,会自然而然那样选择,这没法儿说。
但原主一家年节回家这些人没见过原主一家的模样吗?心里有点原主一家,农闲整点山货或是送去给原主一家,亦或是搁屋里,等原主一家回来是拿出来也行啊。
然而这些,这个堂屋里的人都从来没有做过,后来梁建国生病没钱治,这些人更是没一个肯念着以前的情分出手帮一下原主和梁建国的。
所以说啊,这堂屋里的还真没一个好的,心思正的。
不知又过了多久,赶在晚饭做好前,大队支书和大队长以及一些听到消息过来围观的队员过来了。
“满叔、省叔,你们来啦,快这边坐。”
梁建国见到来人忙站起招呼,一番寒暄后,步入正题,梁父给梁母使了个眼神,道:“好了,你去把这些年替老大存折的的钱都拿出来吧。”
梁母看看梁父,看看简易,有些踌躇不愿。
“呵。”
简易冷笑出声,递给梁母一个威胁的眼神,迫使她想起她方才说的话,无奈之下,梁母最终还是拐回了自己屋里,抱着一个带锁的小木盒出来,砰的一个用力放在桌上,似要表达自己的不满。
“喏,钱都在这儿了。”说罢,梁母气呼呼的坐回原位。
梁父将木盒扯到自己跟前,道:“好了,我们先把家里的钱票分一分。”
说着,梁父打开小木盒,将里头的毛票和票券都给拿了出来,点了一遍。
“这里一共有512.8块钱和18张票。”
“因为这些年大多数都是老大一家拿的,所以就根据老大媳妇说的,一半归老大一家,剩下的分成五分,我和我媳妇一份、爹和娘、爱国卫国志国一份,大家都没问题吧?”
说着,梁父便就开始点钱,堂屋里爱国卫国志国哥三,以及他们的媳妇面色诡异,似喜、似气,难辨极了,当他们将目光投向梁母时,梁母更是会悄悄挺了挺胸脯脑袋,看起来是正在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赞,骄傲的很。
看着这些人的蠢样儿简易不禁被气乐了,出声打断道:“爹娘,你们莫不是把我当傻子看吧?家里现在究竟还有多少钱我能不知道?”
“啥?”原本盯着钱票的众人循声看来,不懂简易这是什么意思,唯有梁家众人面色发虚,眼色飘忽起来。
说实话,他们都在这个家里呆了几十年了,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老太太手里又有多少积蓄,他们大概还是猜得到的,毕竟他们又不瞎,有眼睛自己会看。
刚才之所以默认,没有说出来不过是因为自私,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老太太截留下来的那些钱除了花在他们的身上还能花到哪儿。
只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一向软弱如锯嘴葫芦一样的大嫂竟然会提出异议,竟然知道梁母藏了钱,一时之间真是又遗憾懊悔,又心虚羞恼,早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一出的话,他们就早些让小辈去把老太太存着的钱给扣出来好了,哪怕就是被他们随便拿出去花了也好啊,最起码还能有个影儿。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偷藏钱了?老大家的,你是不是皮痒?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你有证据吗?尽知道在这里胡说八道……”
越是心虚,梁母嚷嚷的就越是大声,语速就越是快,巴拉巴拉的就痛批了简易一通,大致意思就是简易不尊老,竟然敢不相信她,竟然敢盯着她房里的钱,竟然敢和她呛声云云。
简易抱着胳膊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面上竟是嘲讽之意。
堂屋里的众人见此,都不禁觉着尴尬起来,梁老爷子老太太更是臊的别过脸去。
好一会儿后,骂的尽心舒爽了的梁母听了下来,这才察觉出堂中不对劲儿的气氛,顿时沉下脸来。
简易从矮凳上站了起来,尽量气势外放,给人一种压迫的俯视感,冷声道:“说完了?说完了那么就轮到我了。”
“我嫁给建国的时候他才二十,还在给人拉车,那时候起他的工资都是交给妈的,这我就不说了。
结婚后,因着我两还没有孩子,二弟在看对象,和三弟一样计划着结婚筹彩礼;大姑子在筹嫁妆;四弟和小姑子还小,所以结婚后我两的工资出去生活必须,其余的全都留给你们了。”
“就算后来我两有了孩子,但又因为四弟小姑子结婚;几个侄子侄女出生、生病、上学、结婚嫁人;爷奶养身体;家里起房子等等一大推的事儿,我们给的钱也越来越多,建国一个月三十五块钱全给拿回来了,临时有事你们还会同我们要,不仅如此,粮食我们也省吃俭用存了拿回来。”
“为了这个家,你看看我和几个孩子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老大都十五了,眼瞧着过两年要处对象了,可我省吃俭用,从牙缝里存下来的那点钱早几年家里起房子,还有这两年给家里卖粮食的时候也都拿出来了,我们今天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存款就连三块钱都没有,家里的粮食也没了。”
说着,简易将裤兜讨了个干净,将那几毛钱给拿了出来,挨个在梁父梁母、梁老爷子老太太、梁爱国三兄弟、大郎二郎三郎四郎还有支书大队长跟前晃悠了一圈,把几毛钱直接怼到他们脸上。
接着“啪”的一声用力排在梁父梁母手边的高桌上,指着拿钱悲愤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家的全部家当,全部。
我和建国辛辛苦苦工作二十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生病了假都不敢请,最后就只有这么几毛钱的存款,昨天我还因为家里粮食紧缺,在厂里工作的时候昏了过去。”
说罢,简易又指着几个孩子和梁建国,“在其他工友同志都住进大房子的时候,在你们也住进新房子的时候,我们一家七个人至今还挤在那么小的房子里,随着孩子们的长大,家里更是转个身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