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寄熙又扑了上去,莫城一把把她推开,“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楼下的动静惊动了书房的施父,他匆匆出来看到楼下场景满眼疑惑,施母给他看手上的牌位,施父也是一脸震惊。
他们赶忙下楼。
施母把牌位放在桌上,师榆不敢置信的看向满是恨意的施寄熙,她从不知道她居然这么恨她。
莫城护着师榆心疼的握了握她的手,看向施寄熙的眼神厌恶至极。
施寄熙气得浑身发抖,委屈又不甘。
“熙熙,这牌位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榆一直关心你对你很好,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你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施母恨铁不成钢的斥责,施父也是想要一个答案的看着她。
施寄熙看着自己的父母站在自己对立面笑出声来。
“这还看不出来吗?我想她死啊!”
“施寄熙!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恶毒?那还不是被你们逼的!”施寄熙指着师榆移向施父施母,“你们给我取名寄熙就是寄予希望的意思,把所有的压力都堆到我身上!我压根就不想承接你们强加的狗屁希冀!”
“从我懂事起你们就一直在我耳边说学学你表姐,你看你表姐多听话懂事多么聪明,你为什么就不行!这些话我从小听到大。你们一直都在贬低我、否认我、拿我和师榆对比,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就是在你们一声声不如师榆中变成这样的!”
“我恨她,就因为她这么优秀害得我不得不承接这么多的压力,她甚至分走了你们对我的爱。你们承认吧,其实心里很想你们的女儿是她吧,看我哪哪都不顺眼,对吧。”
施父摇头,“不是这样的,熙熙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们就是这么做的!”施寄熙失控尖叫,“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公司吗?我就是不希望再和师榆对比!我把自己关起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让我安生!”
施寄熙觉得可笑,她捂着额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喃喃自语,“明明只是我创造的小说人物,怎么就活了呢!不管是现实还是故事都让我痛苦都让我觉得自己失败。”
她瞪向师榆大吼,“你是不是生来就是克我的啊!我什么都比不过你,连喜欢的人也喜欢上了你,我每次看到你都恨不得你去死!”
“熙熙。”
施母心疼的红了眼,“对不起,妈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妈知道错了,以后爸妈都会好好对你的,别做错事。”
施寄熙失声痛哭。
施母上前抱住她柔声安抚,“熙熙,妈会好好对你的,再也不比了,再也不比了。”
施寄熙在她怀里闭上眼睛双肩颤抖,过了会在所有人放下心来时,她很轻很轻的说:“太晚了。”
她回不去了,梦魇会一直伴随她,甩不掉了。
但她不好过这些人也不能好过,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可以抵消她这么多年的痛苦吗?不可能!
施寄熙突然暴起抓住施母的后脖颈将她的头朝着玻璃桌面狠狠砸去。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
施父第一时间推开施寄熙,可施母额头还是撞出了血,晕乎乎的倒在施父怀里。
施父怒目而视,“施寄熙,她可是你妈!”
“我宁愿没有你们这样的爸妈!你们都该死!”
施寄熙快速跑过去想要捡起地上的剪刀,莫城赶紧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防止她再次伤人。
施寄熙还在用力地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我们同归于尽!”
施父打了120拜托师榆照顾施母,师榆点点头从医药箱拿了纱布摁在施母额头。
施父起身来到施寄熙面前,看着她这扭曲的面孔抬手落下重重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她安静了下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浓烈的愤怒。
“你凭什么打我!我变成这样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的错!”
施父眼里噙着泪眼尾通红,看着施寄熙神色复杂万分。
“是,是我们没有教好你,让你变成了这样。但你不该对你妈动手!”
施父打了施寄熙的那只手轻轻地颤抖着一点点攥成了拳头。
“莫城,联系精神病院,就说是有暴躁伤人迹象,让他们小心看护。”
莫城点头,“好。”
施寄熙瞪大了眼,“你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我没疯!错的是你们凭什么让我来承受这一切!”
“虚伪!你们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师榆,我这么痛苦你也不得好死!你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诅咒你们!”
师榆看着施寄熙眼中流淌着同情还有……奇怪。
她似乎,瞧见了另一个自己。
就在施寄熙眼里,是她的模样可她就是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她。
对视的那一刻,太多东西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从奇怪到惊愕再到接受后的平静。
施母被送到医院,有点轻微脑震荡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醒过来后抱着施父大哭了一场。
施寄熙毕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还是放不下去精神病院看她,只是……
施寄熙还是很狂躁,被束缚带绑在床上,哪怕打了镇定剂也没用,她恶狠狠地盯着监控的方向嘴里依旧在唾骂,唾骂所有人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施父施母对视一眼无奈离开。
现在的施寄熙就是危险分子,带回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施母隔着监视器由衷后悔,“熙熙,妈错了。”
他们离开的背影多了些萧瑟的凄凉。
施寄熙只要一闭上眼那些痛苦就纷至沓来,她不敢睡却又不得不睡,精神日渐崩溃,终于在某一天彻底疯了。
这一切师榆全都感受到了。
果然,她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只会将所有的不幸归咎于别人。
有这个结局,也是她活该。
从今以后只要她还活着那些痛苦就会如附骨之蛆一样伴随她,让她永不得安。
而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