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师榆才懒懒的起身,下了楼就见沈枭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在这?”
听到声音沈枭回头满眼关切,“我来看看你,你真没事?”
“我这不是好好的。”师榆倒了杯冰水,冰水入喉她彻底的清醒过来了。
沈枭看着她欲言又止,良久才轻轻地问:“师榆,既然你和盛铭已经分手了,那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师榆抬起眼,清澈的目光好似能看透他所有的想法一样。
可这次,沈枭没有躲。
他也告诉过自己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且她压根就没做他想象中的那些为了刺激盛铭刻意和他靠近的亲密举动,但他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想放开她了。
不,应该说从很久之前开始,他的眼里就有了她。
师榆心里叹了口气。
“这件事还没结束呢,等到彻底结束我应该就会离开国内。”她说,“之前本来是打算出国留学的,因为盛铭才留了下来,一切结束当然该回到正轨。”
她的这条轨道,注定不会有任何人,只会有她自己。
听到这委婉的拒绝沈枭苦涩的笑了下,“好,我知道了。”
“要留下吃顿晚饭吗?”
“好!”
能多一时的相处也是好的。
吃了晚饭哪怕沈枭再不舍还是要离开了,却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了靠着车的盛铭,盛铭看见沈枭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神立刻锐利了起来。
沈枭冷笑一声越过他就要离开,盛铭叫住了他。
“沈枭,和我比一场,要是我赢了你就离开阿榆!”
“盛铭,你还心存妄想啊。”沈枭嗤笑,“你都和许灿灿睡过了还想和师榆在一起,你配吗?”
“我那是被算计的!沈枭,我比你配!”
沈枭鄙夷更甚,“能被同一个女人接二连三的算计你可真能耐,你除了先认识师榆还有什么?至少我从来没因为别的女人伤害过师榆。”
“沈枭!”盛铭被激怒了,他挥起手臂还没落下就被沈枭拍开。
他现在心情也不好,不想因为打人被关进去,师榆还需要用到他的。
“沈枭!”盛铭急切的叫住他,“我要和你再比一场!”
沈枭拧了拧手腕,昂起下巴,“行啊。”
他现在心里可燥的很。
赛场上,尘土飞扬,两辆黑色的车子飞速行驶。
看台上的人打了个哈欠,“这两人还要比多久啊,这都第五场了吧。”
“就是说啊,一点意义都没有,每次赢的都是沈枭,我都困了。”
“谁知道盛铭又发什么疯。”
第七场结束,沈枭索然无趣的开着车直接离开了,再比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赢下盛铭和他较劲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天色阴沉下来,轰隆隆的雷声伴着雨丝落下,看台上的人也都散了。
盛铭靠车站着面色难看。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啊。
盛铭开车狂飙,半小时后雨丝已经成了瓢泼大雨,盛铭站在师家外面大声喊着师榆的名字。
师榆打开房门就看见隔着铁门痴痴望着他的盛铭,他一双眼里满是后悔和希冀。
盛铭用力地拍打着铁门,“阿榆,阿榆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阿榆!见见我!”
师榆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来到铁门边,但是她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和他对视,看他浑身湿透落汤鸡一样狼狈的站在她面前。
“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盛铭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颗在夜里已经璀璨闪耀的钻石戒指。
他仰望着师榆,“阿榆,我真的喜欢的一直是你,以前是我没能看透许灿灿,让你伤了心。”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让许灿灿离开这里再也别来打扰我们了。阿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除你以外的任何女人有亲密接触,一定警惕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阿榆,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们订婚吧,我一定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师榆面无表情的对上他诚挚的视线,她伸手在盛铭盛满欣喜的目光下拿起了那枚戒指。
戒指很漂亮,可是在这样的暗夜里,也不过是星芒一瞬掩于黑暗,消失不见,就像他们这段感情一样。
她随手丢到了一边的花坛草丛里,连声响都没有。
盛铭的笑僵住了。
“盛铭,还没认清楚吗?你我现在是这样,中间隔着一扇铁门,而我永远不会打开。”
“从你为了许灿灿三番四次抛下我,接二连三指责我的时候我们就走到头了。盛铭,你只记得和她在一起的快乐,可你别忘了是你和我告白承诺会永远对我好我才留下来的。”
“盛铭,是你没有遵守承诺。”
“只要许灿灿还在,我们之间的伤害就永远无法消弭。反正你和她亲都亲了,睡也睡了,这戒指你拿去送给她吧。”
“我不要了。”
师榆的语气很平静,盛铭有些发愣。
他还记得第一次他们冷战的时候师榆红着眼让他能不能离许灿灿远点,问他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她当时情绪很激动。
可现在……
她冷着眉眼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起伏。
好像热烈的火终被连绵不断的阴雨浇灭了,凉透了的心再也暖不回了。
她不要戒指了,她也不要他了。
“阿榆,我错了!”
盛铭朝着师榆的背影大喊,但哪怕是这样师榆也没有回头,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盛铭跌坐在地上任由雨点打在自己身上。
他不知道,他不喜欢许灿灿,他喜欢的是阿榆,是阿榆!
“戒指,戒指!”
盛铭疯了一般朝旁边的花坛跑去,双手扒拉开那些花草不停地翻找着。
师榆就站在二楼看着他满手泥土终于找到那枚戒指将它握在掌心置于心口,她冷漠的拉上窗帘。
这都是他应得的。
盛铭闭上眼,泪水混着雨水分辨不清,他望向那盏灯,心里却黑乎乎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