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来到了。
可他是给魏忠贤行礼。
“督公,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抄出了多少的银两?”
田尔耕不敢隐瞒。
“禀督公,我们从张瑞图府中,足足抄出了五十多万银两,现在都已经押回锦衣卫衙门。”
九千岁魏忠贤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有想到这一次,田尔耕的收获就有那么多。
“不错不错,这一次的事情办得极好。”
魏忠贤想了想,脸上笑得更欢了。
“放心,本督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一次你竟然能抄出了十二万七千四百六十三两,也实在是可喜可贺。”
张桐和成国公朱纯臣听到这话,当场有些发愣。
他们没想到。这魏忠贤的胃口竟然那么大,开口就要直接吞掉四十万两银子。
魏忠贤还是在乾清宫外,公然讨论这个事情,也是看死了他们两个,不敢把这个事情告诉陛下。
而那田尔耕更加恭敬,连连应诺。
这魏忠贤虽然是跪着,但他的气势仿佛比田尔耕还要高大。
谁叫他提督东厂与锦衣卫呢!
正所谓,有些人跪着,但其实他已经站起来了。
有些人站着,其实他是跪着。
“别在这耗着了。”
“张桐,你还不进去给陛下禀报,说田指挥使已经来了。”
“别给陛下给等急了。”
说着说着,魏忠贤又想起了自己的四十万两银子。
他当场只感觉到这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感觉自己起码还能再跪上两个时辰。
“恭喜田指挥使立下大功了,咱家现在就进去替你禀报。”
这魏忠贤能够对这张桐态度恶劣,但是田尔耕却不可以。
他手一抖,一块金子便塞到了这张桐的手里。
“这就麻烦公公你了!”
张桐掂量了一下手里那块金子的重量,当场也是眉开眼笑了起来。
“田指挥使说的是什么话?”
“咱们都是一家人!”
说罢,张桐也不跟田尔耕继续啰嗦了,连忙进到了殿里。
“陛下,田指挥使已经来了,正等着你召见呢。”
“叫他进来吧。”
“是。”
“宣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进殿。”
田尔耕才刚听到召唤声后,连忙从外面进来。
当他看到皇后张嫣也在,当场还是愣了一下。
他可是有一段时间,没看到皇帝跟皇后同处一室了。
“微臣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平身吧!”
“朕问你,让你去查找张瑞图府中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皇后张嫣也定定地看着这田尔耕,表情仿佛有些紧张。
“回禀陛下,臣从张瑞图的府中,抄出十二万七千四百六十三两,其他的古董,字画无计。”
张嫣听到这个数字,瞬间惊讶得张大了嘴。
“这怎么可能?”
“那张瑞图明明有清廉的名声,为何能够查操做那么多的银两?”
田尔耕心里暗暗有些后悔,他这个价格好像报的有点多了。
正所谓没有挣到,那就是亏了的原则,让田尔耕此时难受的直捶胸口。
但是说出去的话,又怎么撤得回来。
“回禀皇后娘娘,臣所说的句句属实。”
“这些银两,都是从张瑞图的府中查抄而出,绝无半句虚言。”
张嫣难受得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她如何不清楚,他这是被人家利用了。
刚才她还在朱由校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这张瑞图是忠臣廉洁之人。
想不到,他背后竟然是如此贪得无厌。
张嫣站了出来,一脸羞愧。
“陛下,臣妾知错了。”
“臣妾这一次是被奸人利用。”
“这个打赌便是臣妾输了。”
“臣妾有罪,请陛下责罚。”
朱由校也是叹了一口气,将张嫣扶了起来。
“你我夫妻本是一体,皇后也不过一时被奸人所蒙蔽,朕又怎么会怪罪于你。”
朱由校确实是很久没有这样,跟张嫣说过的话了。
这让张嫣心里满是羞愧。
她想到朱由校在过去的数年里,一直对她如此宽容。
虽然她多次胡闹,也多次被魏忠贤和客氏攻击冤枉,但这朱由校仍然是处处维护他,从来不怪罪她。
张嫣眼泪掩不住的落了下来。
“请陛下放心,臣妾以后会做一个真正的贤后,辅助陛下重整山河,重振朝纲。”
朱由校听到这话,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地。
他有了张嫣的支持,那么以后办事自然事半功倍。
他又安慰了皇后几句,直到对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皇后不要过于难过了。”
“这不,你也在这这里待了一整天了,想来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朕这边还有一些奏疏要处理。”
张嫣脸上一片关怀。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了,望陛下多注意身体。”
随着,皇后的离开,朱由校的脸色也慢慢的阴沉了下来。
他突然一把拿起桌上的镇纸,“啪”的一下,砸在了田尔耕的头上。
鲜血一滴滴地流了下来,淌到了地板上。
朱由校信手抄来一叠宣纸,塞到了田尔耕的手里。
“把血接住!”
“把血接住了!”
“别滴到朕的地毯上!”
“就这样去,把魏忠贤也给朕叫进来。”
这可是朱由校最喜欢的地毯了。
旁边的张桐看到陛下这个脸色,当场也是把脖子缩了一缩。
这陛下的威仪是越来越浓重了。
就更不要说这个时候,朱由校的手上还提着一块真理。
这就更加威武了!
等到皇后回到寑宫之后,眼睛里再无半分感情。
“传令下去,将那太监王安乱棒打死。”
在场的宫人听闻此言,却是大惊。
只是陛下在后宫向来颇有威严,她的命令没有谁敢不听。
几名宫人匆匆去了。
不多一会儿。
皇后的宫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声。
小半个时辰后。
有一名小太监跑进了皇后的宫中。
“皇后娘娘,那太监王安已被杖毙。”
张嫣面无表情,随意地挥了挥手。
那小太监懂事地退下了。
至于那王安的尸体,该怎么处理就便是怎么处理。
无非也就是拖去宫外,随便找了个乱葬岗,埋了就是了。
而这王安,正是在皇后张嫣面前嚼舌根子的人。
也正是他跟张嫣说,那张瑞图乃是一个清廉中间的好官。
“吃里扒外就该杀!”
张嫣掂着茶水美美喝了一口。
皇帝今天对她的态度极好,她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