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嬉皮笑脸的,出大事了!”宋惜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然后道:“赶紧跟我一起回封阳县!去看看你师父的坟,听说那坟出事了。”
我师父的坟出事了?那坟能出什么事啊?
宋惜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是很认真的。就冲她那认真样儿,便能肯定,她绝对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什么事儿啊?”易八下楼来了。
“钱半仙的坟出事了,咱们得赶紧去看看。”宋惜跟易八解释了一句。
“出事儿?”易八露出了一脸的疑惑,问:“什么事儿啊?”
“我也是听说的,现在说不清楚,总之咱们得赶紧去看看!”宋惜道。
我们就三个人,宋惜又开着她的普拉多的,我自然就不用再开自己那破面包了啊!有普拉多坐,还开啥破面包啊!
易八背上了他的青布口袋,我也拿上了一些香烛纸钱什么的,准备顺道给师父上个坟。拿好了东西之后,我们便坐上了宋惜的普拉多,出了。
一走到当阳坡,一看到师父的坟,我便给吓了一跳。在师父坟的尾部,有一个洞,那洞看上去像是一个盗洞,像是盗墓贼搞出来的。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盗我师父的墓?”我有些疑惑地,打量起了那个盗洞。
“钱半仙在下葬的时候,有值钱的陪葬品吗?”易八问我。
“师父在世的时候,就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陪葬品啊?”我道。
“说实话,从钱半仙这坟来看,就不是一个有钱人的坟。稍微专业一点儿的盗墓贼,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这坟里面是没有任何搞头的。”易八围着师父的坟转了一圈,然后道:“从这盗洞来看,倒是挺专业的,像是一个盗墓的行家挖出来的。”
“既然是盗墓的行家,自然应该能看出来这坟里没有东西可盗啊!没有东西可盗,还把我师父的坟给挖开,他是要干吗啊?”我看向了宋惜,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坟出事了的?”
“有人打电话告诉我的,但那号码已经打不通了,我查了一下那号码,什么都没查出来。”宋惜说。
打电话告诉宋惜,那不就是说明,那人知道我和宋惜之间的关系,知道告诉了宋惜,就等于是把这事儿告诉我了吗?
那家伙挖了我师父的坟,还故意借宋惜之口来告诉我,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啊?
“你看出点儿什么没有?”见易八盯着那个盗洞看得很入神,我便有些好奇的,问了他这么一句。
“怪!”易八回了我这么一个字,然后补充道:“这洞挖得,实在是有点儿怪!”
“怎么个怪法啊?”我问。
“晃眼看去,这洞像是个盗洞。但在仔仔细细地看那么两眼之后,很容易便能看出来,这洞并不是个盗洞。”易八回道。
“不是盗洞,那是个什么洞啊?”我问易八。
“从这个洞挖的位置来看,像是想要改变钱半仙这坟的风水。”易八皱起了眉头,说:“让我不解的是,这风水在改变之后,不管是对于钱半仙,还是对于初一哥你,好像都变得更加的有利了。”
“更加的有利了?”我有点儿没听明白易八说的这话,因此向他投去了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
“乾坎艮震为阳宫,五黄到处得和同。巽离坤兑为阴地,五黄到处终不利。惟有阳时又阳位,则向人间增善瑞。阴遁又居阴位中,解作瘟癀成疫气。”
易八对着我,念了这么一番话出来。这话说得我有些糊里糊涂的,没太听明白。
“能给解释解释吗?”我问。
“当阳坡本就是阳位,钱半仙的坟埋在这里,缺的是阳时。”易八指了指那洞,说:“何为阳时?阳光入墓,那便是阳时。”
惟有阳时又阳位,则向人间增善瑞。易八这么一解释,我就弄明白,他念的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了。
“师父在过世的时候,跟我交待得很仔细啊!这坟的埋法,我是严格遵照师父的遗言执行的。为什么那时候,师父没有跟我交待这个呢?”我问易八。
“这我就不知道了。”易八皱起了眉头,道:“或许是因为钱半仙对于风水,研究得没那么透彻,因此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就忽略了。”
以我对师父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忽略的。再则说了,就算他对风水不是那么的了解,在他的身边,是能找到对风水很了解的人的啊!
我感觉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除了刚才说的那些之外,你有没有看出点儿别的?”我问易八。
“暂时还没有。”易八说。
“既然易道长说那人挖这洞是在帮钱半仙和你,那这个洞,我们是不是就不用管了啊?”宋惜问我和易八。
“虽然看上去这个洞是有益无害的,但我这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踏实。”易八把他的眉头皱了皱,然后道:“就算这个洞真的是个好洞,但我相信,是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跑来做好事的。那人选在这个时候,跑来挖这个洞,是个什么目的,咱们必须得弄清楚。”
“嗯!”我点了一下头,接过了话,说:“那人既然都跑到这里来挖洞来了,肯定是还有后续的。只要是狐狸,那就会露出尾巴。”
“那咱们是要守株待兔吗?”宋惜问我。
“守株待兔太被动了,我准备卜一卦试试,看能不能卜出一点儿线索来。”我道。
说完了这话之后,我给师父上了香,烧了纸,然后在师父的坟前,卜起卦来了。
“哗啦啦……”
伴着一声声的脆响,那七片在我手心里晃了好几下的金龟壳落了下去,掉到了地上。
这卦象感觉有点儿怪啊!我在仔细地看了看落在地上的金龟壳之后,顿时就感觉到了那么一点儿不妙。
难解的卦我遇到过很多,怪异的卦象自然也遇到过不少。但这次卜出来的这卦象,我只看了那么一眼,便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见我盯着那七片金龟壳看了好半天了,也没说句话,宋惜便有些好奇地问了我这么一句。
“情况有些不妙。”我说。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把卜出来的卦解解。”宋惜催促道。
“我也不想卖关子,我也想赶紧把这卦给解了。但问题是,这卦它错综复杂,诡异多变,不好解。”在回完宋惜这话之后,我继续皱着眉头,在那里思考了起来。
《金甲卜术》我就算没有完全研究透,那至少也是研究得差不多了的啊!眼前的这卦象,看得我云里雾里的,总感觉马上就要看明白了,但却又始终看不穿。
“解得出来是天意,解不出来也是天意。天意这东西,是不可违的。”易八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要是解不出来,那这卦不就等于是白卜了吗?”宋惜说。
“与其强解出错,误导了自己,还不如不解。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还不如站在原地呢!”易八说的这话,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在听完易八说的这个之后,我差点儿就放弃了。不过在即将要放弃的时候,我把心那么一横,决定逼自己一下。
技艺要想精进,在必要的时候,逼迫一下自己,那是很有必要的。
我重新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七片金龟壳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我灵光一闪,原本处于混沌中的脑子,顿时就豁然开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