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君把转了一半的身体强行掰正,苦哈哈地看着徐弈崧:“徐神,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徐弈崧的掂了掂手里的[断流],看着路晓君说道:“不是说只要我饶你一命,就对我唯命是从吗?”
路晓君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您不是吧?”路晓君瞪大了眼睛,“您,徐神,一个新人榜高居第二,实力人气和颜值并重的玩家,会缺我一个小弟吗?”
徐弈崧停了一下,一瞬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他这句话。
如果是林鹿,大概能把路晓君这种人应付得很好。
徐弈崧很不恰当地这个时候想到了林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就林鹿那个游走于靠谱和不靠谱之间的性格,实在很难让人放心下来。
“你的能力应该跟空间有关吧。”徐弈崧说道,“并不完全的空间系能力,跟距离有关,能让物体瞬间到达某个地方,是吗?”
路晓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住额头:“您这已经把我的技能扒得干干净净了。”
徐弈崧不为所动:“一部分而已。”
如果只是正常“扔”过来的水壶,根本不可能阻碍到[断流]的出刀,但当刀身接触到水壶的时候,一股奇异的力道从水壶上传来,强行将[断流]即将到达的空间扭曲模糊,让[断流]偏离了原定的轨道。
所以徐弈崧才会推测,路晓君的能力跟“空间”有关。
但这也不尽然,因为路晓君虽然看上去神经大条且不太聪明,但路晓君作为一个自行进入“噩梦”难度的玩家,自身实力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么好说话也不过是因为藏拙罢了。
路晓君和徐弈崧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一会儿,还是路晓君先怂了下来:“好吧好吧,的确是这样。算我帮你一个忙,行了吧?”
“是还我‘放你一马’的人情。”徐弈崧淡声纠正道。
路晓君:“……”早知道徐弈崧是这种人,他宁愿好好打一架,也不愿意这么憋屈。
但没办法,他路晓君是个难得拥有诚信的人,只能无奈地摊开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这个忙。不过仅仅是这个副本嗷,其他的想都别想!”
徐弈崧没有继续纠正他的措辞:“既然你的能力跟‘空间’有一定关系,那当个跑腿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帮我去教会找大祭司,同步一下情报。”
路晓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弈崧:“啊?哈?你——”
“——你没事吧?这么珍贵的空间系能力,你用我来跑腿?!”
当然,这不过是无效的抗议。
路晓君悲愤的诅咒着这个愚蠢的世道,一边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扭曲”了空间里关于“距离”的概念,让他能在下一步踏出的时候“瞬移”到某一个位置。
几个闪烁,路晓君就消失在徐弈崧的视线范围内。
因为这个副本无法通过药剂恢复体力的设定,所以徐弈崧不到迫不得已,基本不会在这个副本里过多动用能力,而是把自己的体力一种维持在一个毕竟安全的范围。
但从路晓君一系列的行为来看,他似乎并不拘泥于这个副本的体力限制,如果不是路晓君真的不在意,就是只有另一个可能。
他的技能对体力消耗极小。
就在路晓君再次发动能力,打算瞬移到教堂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整个“空间”似乎发生了异变。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路晓君站在原地,皱起眉头,认真感受另一边的空间波动。
在他感受到的空间里,教堂那边的空间就像“脱离”了这个副本,变成了一种投射在这个地方的虚影。
介乎于真实与虚幻之间,无法用空间能力跳跃过去。
“这是什么鬼?”
路晓君挠挠头,耷拉着脑袋:“早知道就加钱了。”
……
“您玩够了吗?”林鹿盘腿坐在祭坛上,跟意识里的“文森佐”说道,“祭司大人?还是该叫您这个世界的神明大人?”
“文森佐”笑了起来:“没听懂你的意思呢,异界的来者。”
林鹿同样笑了,但他跟“文森佐”那种敷衍中夹带着些许威胁的笑完全不一样,充满了恶意与玩味:“如果说我把这里一把火烧了,会对‘这个世界’的构成有什么影响吗?”
“文森佐”笑不出来了,声音一下子变得阴沉:“这对你没好处。”
“但我觉得有意思。”林鹿托着下巴,很期待的样子。
“严格来说,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神明意志。”
“别岔开话题嘛。”林鹿打断了“文森佐”,戏谑地说道,“但既然你这么迫切地想要解释,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比如……为什么你要‘帮助’我们这些异界的来客呢?”
“别太过分了。”“文森佐”显然很不喜欢他的措辞,“我帮你,不过是因为觉得你跟我很像而已。”
“异界的来客,不……林鹿,或许我应该这样称呼你。”
围在祭坛四周的修女站了起来,朝中间的林鹿靠近,嘴巴一张一合,发出麻木又奇异的声音,跟“文森佐”的声音发出共鸣。
“我帮助你,是因为你很有趣……也因为你的孤独,迷惘,偏执,你很合适……”
“孤独、迷惘、偏执?”林鹿笑了起来,打断“文森佐”的话,“你在麻烦你下次传教的时候,编一点有意思的话吧。”
“文森佐”一时语塞,然后又用他的声音循循诱导道:“我看得到你的灵魂,它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真实的反应着你的一切。”
“文森佐”似乎看到了什么,换成了林鹿熟悉声音。
“不必勉强自己,”那道声音的语气像长辈教训不懂事的小辈,却又温和得就像潺潺流水,永远处变不惊,一如记忆中的模样,“我都知道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辛苦了。”
林鹿脸上不屑的笑容慢慢冷了下来,眼里万年不变的笑意终于沉进了深井里。
“别学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