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没想到之前的酒楼还会重新开起来,想到之前酒楼开业时的宾客盈门,也跟着期待起来。
不过,笑意刚浮现在脸上,又立即被担忧取代。
她偏头看了眼周氏和小王氏,不由问起:“开酒楼太辛苦了,娘和婶娘日日在厨房里太劳累了。”
“傻丫头,再看酒楼你娘她们肯定不会再跟之前那样。”
那时是她们刚到京城,两眼一抹黑,又不能一直靠着骆家的帮忙。
她们想早日在京城安稳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做自己最擅长的事。
那时的她们除了开食肆,旁的什么都不会。
而现在两年的时间里他们走南闯北,早已不是当年在乡下时的憨傻。
眼下再开酒楼,自然不需要她们再亲力亲为。
“之前咱们带到南疆的那些厨子,这两年里手艺一直没有落下,你娘和婶娘有时间就会跟他们商讨菜式,那些厨子手艺都已经练了出来,还带出了几个徒弟。
“有他们在,支撑起一家酒楼已经绰绰有余,不需要你娘她们日日守在那边。
“咱们开个酒楼,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有钱赚,干嘛不赚。”
京城的酒楼,尤其他们现在还有最硬的靠山,一年至少能赚上万两银子,谁会嫌手上的银子多啊。
宝儿听她这样说,也跟着财迷般点头。
“奶说的没错!酒楼有厨子有掌柜,又不用太过操心,是要早点开起来才行。”
王氏哈哈笑,一旁的周氏和小王氏也跟着笑开。
说笑了好一会,宝儿这才四处张望着问起:“奶,爷呢,还有爹爹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他们想在城外开个马场,再弄个货场,你爷这两年在家看你几个弟弟,已经看得腻歪到不行。
“现在有了事情适合他去做,就跟着你爹他们跑出去了。
“别看了,你四叔也去了,他也跟他们一起学生意,现在京城这边咱们算是彻底安顿下来了。
“他不用担心我们,也该出去跑一跑,开阔一下眼界,自己闯一番事业了。”
几个儿子里,她对小儿子最是亏欠。
她知道穆子成不是没魄力没主见的性子,他是代几个哥哥守在他们身边尽孝,怕遇到事她和老头子身边没有个能使唤的人。
这些她都懂,他的哥哥们也懂,所以他想跟着去学,穆子清和穆子敬全都高兴的不得了。
“那爹爹他们以后还出海吗?”
“看情况吧,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他们没准还想去海外。”
毕竟一船货运回来,在码头就能全部出掉。
不论什么都利润高的惊人,跑船,只要不遇到风浪和危险,利润实在高的惊人。
王氏说起跑船,眼角的笑意里已经带出期待。
她虽然已经一把年纪,可人老心不老,她还想着如果穆子清他们再行船出海,她也跟着一起去海外见识一番。
去看看那些蓝眼睛、高鼻梁、金头发的人都长成什么样子。
王氏想跟着一同出门,宝儿也想。
她早就想跟着一起去见识一下!
眼见她眼中闪过意动,王氏笑着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行了,别光说我们,你呢,在宫里可还住的习惯?”
宝儿点头,她又不挑床,睡觉什么的肯定是习惯的,就是总觉得那圈得铁桶一般的皇城让她总是会有窒息感。
“没事就出来走走,你皇祖父和皇祖母凡事都纵着你,你就别让自己觉得委屈。”
王氏知道宝儿不喜欢被拘着,所以不管这话听着是否有些不对劲,还是说得很理直气壮。
宝儿呵呵笑着点头,她才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呢。
“奶,三叔晚上会回来吗?”
“他啊,你估计等不到,他最近就是每天回来睡个觉。”
连一日三餐都在府衙里解决,她这个做娘都也好多天没看到儿子了。
宝儿撇撇嘴,在这里抓不到人她就回宫去抓。
不管了,她才不要自己只会懂事呢,懂事的小孩子是没有糖吃的。
周氏和小王氏陪她坐了好一会,就换了衣裙去厨房给宝儿做吃食。
酒店里的客人们以后尝不到她们的手艺,可她们的心尖尖却是一口都不能委屈。
宝儿离开时,空间里又装满了她们忙了一整天为她做的各种吃食。
皇宫里,穆子越正坐在文华殿中同骆霆威和几位阁老商量后续的战事开销。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从前邓文昌哭穷也不是没有原因。
国库早已经没银子,这些年各地相继受灾,收不到足额的赋税也就罢了,还要给各地拨去赈灾款。
皇帝又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嗜好,还有各地州府的贪利瞒报……种种原因构成了现在的国库根本掏不出多少银子。
可福州、银城以及南疆都有将士要养。
“陛下,臣以为可以单设一司,将一些利润丰厚的生意接手由朝廷来运营。”
穆子越知道两位兄长这一年来出海赚回了怎样的身家,也知道骆家经营的南疆靠着往来货物供养了半数的骆家军。
整个朝堂大魏上下,那么多人那么多地方在伸手讨要银子。
他们只靠赋税还有一些无足轻重的收入是不行的。
“陛下,万万不可!”
穆子越的声音一落,就有人跳了出来:“士农工商,不可乱了根本啊。”
这穆家自家是商贾出身,居然也敢妄想着让朝廷给低贱的商户抬高身份!
说话人拱着手,正要再长篇大论一番,刚刚回宫跑来抓人的宝儿听到动静,直接奔进来帮自家三叔说话。
“为何不行?田大人既然觉得不行,那你倒是给一个可以充盈国库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