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看着被她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的五公主,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别扯那些没用的,忙着呢,没时间陪你做戏,你那个父皇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这人能出现在这里,肯定跟糟心皇帝脱不开关系。
宝儿想到狗皇帝之前的种种,就忍不住想要疯狂吐槽。
那人现在肯定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他将骆家人存了逆反心思一事看得透彻。
可若不是他的不信任,不是他要对骆家行以雷霆手段,骆家人又哪里会反。
就算骆家得了这江山,后世书里也只会书写骆家是个乱臣贼子,夺了主君的江山,从而抹除了骆家百年的忠贞。
骆家人从没想过要谋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只是不想憋闷的丢了性命。
宝儿想到这些,对皇帝的厌烦更加强烈。
她的情绪太过外露,让离她不算远的五公主很直接的感受到。
她微微皱眉,想到此行的目的,袖笼中的双手捏了捏,她身子向一旁错开,想要再正对骆霆威,被宝儿身子一晃,又将她拦了下来。
“别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你想要绕开我,不就是觉得祖父不好意思对为难你一个小姑娘。
“怎么,想用言语来逼迫他,达成你此行的目的?
“我们认你的身份,你就还能摆一摆架子,我们不认,那你就什么都不死!
“现在能让你好好的站在这里,已经是祖父修养好气度佳。
“你那个父皇不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敢送你过来。”
宝儿嫌恶的继续翻白眼,五公主被她接连的讥讽,怼得已是要隐忍不住。
她身为嫡出的五公主,从出生起就无比尊贵。
宫里宫外都没人敢对她不敬,就算是跟皇后一直针锋相对的邓贵妃也不敢对她甩脸子。
骆宝儿!
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她!
眼中的戾气已是遮掩不住,宝儿见她如此,反而笑了起来。
“这不就挺好,明明就是骄纵自私的性子,何必装出懂事听话的模样。”
五公主闭了闭眼,不理宝儿一再的言语嘲讽,只睁眼的瞬间身子一动,再次绕过宝儿对着骆霆威大声问道。
“镇国公,本公主之前对骆家的恩情,骆家可还认?”
“崔家小辈,骆家何时欠过你恩情?”
骆霆威笑着捻动胡须,宝儿不承认这所谓的恩情,他自然也没必要揽在自己身上。
真要讲恩情,骆家守护大楚这么多年,也该是大楚皇室欠他们天大的恩情!
五公主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人还怔愣了片刻。
宝儿瞬间领会了骆霆威的另一番深意,不由笑的更加厉害。
“祖父,咱们骆家护了大楚这么多年安稳,这份恩情又该怎么算?”
“恩情?身为臣子为君分忧这是应当的!”
五公主只觉面前的祖孙二人都极为无耻,身为臣子,居然还想让天子记恩情!
宝儿嗤笑:“如果君上不仁,又哪里来的脸面让人为他分忧?”
“哪里不仁?要不是你们狼子野心,父皇又如何会心生猜忌!”
五公主拉下脸来,对着宝儿冷着眼。
宝儿和空间里的团团七七翻白眼,“如果不是狗皇帝猜忌,要置骆家所有人于死地,又如何会有今日!”
别跟她扯什么鸡生蛋蛋生鸡这一套,都已经眼下的局面,说什么都没意义。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话你没听过吗?”
五公主死死咬着牙,她转过身再次看向骆霆威。
“镇国公也是如此想吗?”
“我说过,我早已不是镇国公,崔家小辈不要再如此称呼。”
骆霆威眯着眼,对五公主已经没了耐心。
“赶紧说你来是为了什么,别啰里啰嗦的浪费大家时间。”
宝儿走到骆霆威身边,小狮子一般的将人挡在身后,不耐烦的斜眼看她。
五公主下唇已经要咬出血来,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务,此时此刻的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说?那就让我来猜猜,你那个好父皇是不是想让你用恩情做要挟,让我祖父送我入京?”
只要她进了进城,皇帝就会将她软禁起来。
慈云说大楚的国运同她的个人气运相连,只要皇帝将他攥在手里,她的家人就不敢贸然攻城。
“是你那个好父皇脑子被门撞的不清醒,还是得了失心疯?异想天开也要有个限度,行了,赶紧走吧,趁着天色还早早点滚回你的皇宫。
“好好享受现在的日子吧,日后做了阶下囚,就没办法再像今天这样耍威风了。”
宝儿嗤笑着讥讽完,就抬手比了个滚蛋的手势。
不管她猜得准不准,她现在对五公主的来意都已经没了兴趣。
骆霆威也没了继续听她周旋的耐心,抬手唤来侍卫,就意图让人将五公主架出去。
“镇国公,非要如此吗?如果父皇不追究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让你们回京城,回到你们从前的镇国公府呢?”
“我们做了什么?”
宝儿上前一步,迎上五公主那‘你们应该识好歹,要跪地谢恩’的眼神,直接呸了一声。
“回去等着做阶下囚吧,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做梦!
“体面一点自己滚蛋,别让我命人将你丢出去!”
五公主狼狈的离开了函玉关,看着城墙上厚厚的冰层,跟之前战事有关的传闻在此响起在耳边。
骆家军只靠区区几百人就能杀退西凉人的数万人,京中的守卫和禁卫军……要如何迎战?
宝儿懒得去理会她在城门外到底看了多久,侍卫将人赶走后,她就忙将书信取了出来,递到骆霆威手上。
骆霆威没有急着看信,只坐回椅子上,轻声叹了一声。
“宝儿,你说陆家先祖会怪罪我吗?”
“祖父,不是有句话叫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骆家人要是都死光了,先祖才会怪罪我们吧。”
骆霆威怔了片刻随即失笑。
这句话明明不该是这样用的,可此时听在耳中莫名觉得极有道理。
是啊,骆家若是自此无后,那才是愧对先人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