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不过唯一改变的是,以前从后院传出的是护卫们呐喊的声音,而现在变成了声色之声。
金若棠悄悄地靠近,看见一群男人在院中寻欢作乐,一个个怀中抱着如花似玉的姑娘,笑得不亦乐乎,她没有着急上前,而是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
不大一会儿,她听见其中一个人说道。
“也不知道主人是怎么想的?非得将那皇位让给左时越,难道自己当皇帝不好吗?还是自己当皇帝不爽吗?”
其中一人笑着摆了摆手:“哎呀,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主人的深谋远虑岂能是我们所知晓的?”
那人听到这话,看向旁边,一众人顿时来了兴趣,顿时围坐过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赶紧说一说,大家都是兄弟,你藏着掖着做什么?”
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啊,主人得了一奇人异事,说是能换魂,将自己的灵魂跟人换了,那这皇帝是谁坐,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众人哗然,有些人面露疑惑,有些人则是嗤之以鼻,还有人面色凝重,心中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在暗处的金若棠将此言听了进去,换魂之术?若是她没有重生,她什么都不相信,不相信这怪力乱神之说,可是现在她发现这世间是有因果循环的。
这换魂之说未必不能相信。
倘若这是真的,那他们领头之人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不过他们对左时越的恭敬又不似作假。
那帮人再次沉迷于酒色当中,再也没有任何的有效信息,金若棠藏了一会儿,跟着一个中途离开的男人走了,当她正准备要下手的时候。
那男人拐入后花园与一陌生男子碰面,男人很是着急:“怎么办?曹明至今未死,如今还找到了什么换魂之术,若是真的叫他得逞的话,这天下还有宁日吗?”
陌生男子听后神色也异常凝重:“这消息过于骇人听闻,谁也未曾听说过换魂之术,说不定只是一个马虎眼呢?”
“曹明此人心狠手辣,对皇位极度渴望,当年不就是他怂恿了太子殿下做那什么可恨的实验吗?这才断送了花畔那一城人的性命,他怎么可能将皇位拱手送人呢?”
男子越说越着急,眼瞅着眼泪都落下来:“我等蛰伏多年,为的就是替太子殿下平反,哪怕太子殿下当年有错,但是决计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担在太子殿下身上。”
“真正的祸害是他曹明!”
许是男子的声音过于大了些,陌生男子按住男子的肩膀,将他领入一旁的假山中,他神色凝重:“消息我已经知道了,不过现在曹明并不在京都之内,如今京都已经成了昭王殿下,昭王殿下是太子殿下的孩子,说不定我们可以依靠昭王殿下,将当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纠结:“昭王殿下虽然已经控制住了京都,但是消息尚未传出,鹿死谁手,尚未定论,曹明老谋深算,殿下到底还是年轻,而且我总觉得殿下是太子殿下有恨的,当年皇宫之事,谁也不好说,殿下会不会为了当年的事情将自己立于众矢之的。”
陌生男子却不这样想:“若是昭王殿下愿意为太子殿下平反的话,那对昭王殿下登基是有好处的,这样他名正言顺,也将北野重新拉回到百姓的视野当中。昭王殿下应该是愿意的。”
男子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担忧不安,仿佛已经看见了他们的下场。
他们不怕死,只是怕死的没有价值,不能将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他们一定要死的有价值,那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金若棠躲在假山之后听的清楚,这曹明便是那乱臣贼子的头子,这些人当中居然还有着北野太子的心腹,这藏得的确够深的。
如今曹明不在京都,京都中只有南宫煦在。
那这禾连城一副拱手送人之态,难道曹明当真不要这京都不成吗?
金若棠不相信,虽然不了解曹明的为人,就凭这几十年的潜水不露,这人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手,除非有什么人和事情是比京都还要重要的,她暂时还想不到是什么人。
难道曹明能猜出来左时越现在在哪里吗?
他应当还没有这般神通广大。
金若棠悄悄地退出假山,她找到了酒窖,火折子一吹,她眼中露出惋惜:“可惜了赫连城主的这些好酒了,不过一把火烧了总比给那些人假模假样的人喝要好得多。”
风遇到了酒,还遇到了火。
大火烧得厉害,她顺势放出烟火,让金兵他们先行离开,这禾连城如今的模样,留着不过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风杞安打响第一场胜利之战而已。
与其偷偷摸摸地将它打掉,不如叫全天下人都知道,正义之师,不可抵挡,凡是反抗者,皆为乱臣贼子,贼子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金若棠看着漫天的火光,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但是她不着急走,这些酒囊饭袋若是能奈何住她的话,那她不配当白彦的徒弟。
软剑出鞘,她嘴角带笑,眼中带狠,迎面对上仓皇失措的众人,她勾唇一笑:“诸位这是要去哪里呢?”
“你是谁?!”
有人认出了金若棠的模样,害怕地指着金若棠说道:“是,是金若棠!”
“怕她做什么?!”
金若棠歪头看着他们,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对啊,你们怕我做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而已。”
那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就连金若棠也不知道他为何害怕自己,自己难道被传成了什么怪物不成?
明明如此明丽的外貌,人见了,该心生欢喜才是啊。
“她,她在玉关尺之外,杀了整整一队人!”
金若棠了然一笑:“原来,你是那场战役的漏网之鱼啊,正好,今日便了结了你,送你跟你的好友们下地狱!”
杀气完全释放,眼中弥漫的杀意,仿佛只需要对视一眼,下一秒就能宣判自己的死刑。
刚刚的声色之地,成了金若棠一个人的屠宰场。
鲜血和女人的绚丽的纱衣混在一起,叫人分不清楚这血红色的纱衣本该如此艳丽,还是被鲜血染透了。
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哀嚎,伴着火光,伴着果决。
金若棠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软剑,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让人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女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