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鸣川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许秋意的离开而改变了什么。
他依旧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周末去福利院做义工,偶尔会去放松一下。
这一天,他来了兴致,去了A市最豪华的会所,打算放松一下。
距离许秋意去法国已经两个月了。
他身上的临时标记淡了,马上就是敏感期。
身体激素促使云鸣川找到发泄口。
“哎,你们约了许秋意了吧?”
“约了,应该就要到了。”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云鸣川停下了脚步,他不自觉地跟着面前的人。
“听说他去法国这么久,就是为了和贵族小姐结婚,我听说那个小姐和他的匹配度只有百分之十。”
“哈哈哈,这以后还不得天天打架啊?”
眼前两人进了包厢,云鸣川站在门外,浑身发凉。
包厢门没关紧,里面没有喧闹的音乐声,说话也可以听见。
云鸣川攥紧了手,面色惨白。
“哟,许哥已经到了啊,恭喜恭喜啊。”
许秋意举了举酒杯,点头示意。
“哎哟,听说你小子都要结婚了。”
“那许哥上一个小情儿怎么办?”
“我听说那个小o长得叫一个绝啊,身段也不错,主要还是个高材生。”
“要是许哥不要了,让给兄弟我呗。”
说话那人笑得谄媚,一旁的林锡脸色一变,惊恐地看着许秋意。
谁知许秋意面露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人,“你这么喜欢,那让给你。”
紧接着还有他压低声音的后一句,“不过,不知道你小子有没有命去要......”
可门外的许秋意已经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听不到一点声音。
脑海里只回荡着,“那让给你......”
包厢里的许秋意脸色一变,鼻尖嗅到了熟悉的松木味,还有身体突如其来的恐慌做不了假。
他推开众人,冲了出去。
远远就在转角处看见了云鸣川的衣摆,许秋意如射出去的箭,快速追了上去。
“鸣川哥!”
“云鸣川!”许秋意一把抓住他,然后摁进自己怀里。
“你跑什么?人这么多,知不知道这很危险!”许秋意地语气焦急。
云鸣川却失神地埋在他胸前,口鼻都是满满的墨香味。
“许秋意,我不想和你好了,我们分手吧。”
云鸣川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许秋意怜惜地抱住他,心里慌张得厉害,“你听到了?那都是假的。”
“真的都是假的,我怎么会把你给别人,不会的!”
......
许秋意说了很久,口舌都麻木了,云鸣川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轻轻推开许秋意,看着他的眼睛,“那你给我钱。”
许秋意有些震惊,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
“我不能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你除了平时给我送一些礼物,一分钱都没给我。”
许秋意有苦难言,他的所有账单都被监控,每一笔支出都被众人盯着,就连那些礼物都是他悄悄赚钱买的。
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要被自己的omega说这事,许秋意竟觉得脸上臊得厉害。
“给,明天就给你转。”
云鸣川冷冷地看着他,“许秋意,如果你把我当货物一样,送来送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拉着许秋意往外走,“我们各取所需。”
这句话由云鸣川说出来,许秋意竟有些晃神。
按理说,这些话不应该由他这个花花公子说吗?
云鸣川却拉着许秋意坐上了公交,然后一路到自己得廉租房。
一进门,他就脱了外套。
“你一走就是一个月,应该交公粮了吧?”
“在我们交往期间,你最好收起你那些花花公子的气性,不要再和其他人来往,我嫌脏。”
“不然。”云鸣川解开许秋意的扣子,“你怎样做,我也同样奉还,反正你那些朋友很喜欢我,不是吗?”
“......闭嘴!”许秋意黑了脸,只想堵住这张惹人厌的嘴。
到底比云鸣川小三岁,某些方面比起来,并没有云鸣川老练。
只是几句话一激,许秋意就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在许秋意看不见的方向,云鸣川颇有深意地笑了,“生气了?狗东西。”
他莫名自信,对于许秋意,他竟然觉得势在必得。
或许是百分百的匹配度给了他自信,让他觉得自己可以驯服这匹野马。
这个夜晚过得极其荒诞,云鸣川破天荒地请了假。
两人在出租屋过了无法言语的七天,整间房的信息素浓郁到让人报警的程度。
云鸣川的敏感期勾起了许秋意的易感期,幸好许秋意还能保持理智,第七天放开了云鸣川。
“鸣川哥,我得走了,这次是真的有事。”许秋意只穿着一条长裤,光脚踩在地板上,包着馄饨。
云鸣川浑身像是散架一般,小肚子更是涨的厉害,他疲惫地趴在沙发上。
“你又要去哪?不怕我跟你的狐朋狗友跑了?”
“我相信你,不会跑的。”许秋意面上带着笑意,不过他的心里却有些怅然若失。
“这次是因为工作原因,要去东南亚一趟,时间大约是三个月,等回来时给你带礼物。”
“那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云鸣川拿过抱枕捂住头,语气闷闷。
许秋意叹息一声,“对不起,但我肯定会回来,你等我好不好?”
云鸣川没有回答,小小的出租屋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良久,他听到许秋意的声音,“我包了很多小馄饨,放在最下层的冰箱冻着,你别忘记吃饭。”
“还给你买了新的抑制剂和阻隔剂,都放在床头柜里。”
“鸣川哥,等我回来给你带东南亚的大椰子好不好?”
许秋意站在沙发边上,殷切地看着云鸣川。
可回答他的只有绵长的呼吸声。
许秋意心脏倐的被攥紧,窒息一般的难受,他蹲下身体,喃喃道:“给你留了一张卡,密码是你生日。”
“鸣川哥,等我回来吧。”
......
许秋意这一次走得实在太久了,云鸣川过了一个月才接受这个现实。
他家里关于许秋意的味道渐渐淡了,就连临时标记也没了。
云鸣川捂着小腹,看着电脑出神,夏天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可以吃到许秋意带回来的椰子吗?
可是直到秋天快要结束,三个月之期早就过了,云鸣川还是没有等到许秋意。
反倒他的肚子渐渐大了。
他越发不安,身体激素促使他想要自己的alpha陪伴。
可是他舍不得得之不易的工作,也不想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
他不顾别人的眼光,坚持正常上下班。
许秋意留给他的卡,支撑他度过这段不方便的日子。
他也不止一次尝试过去询问许秋意的朋友们,可他们对于云鸣川这样的状况见怪不怪。
有些人甚至好心出钱,让云鸣川去医院做掉孩子。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问你们知不知道许秋意在哪。”云鸣川攥紧了衣袖,手心隐隐发痛。
林锡双手插兜,嘴里叼着一支烟,“我说的也很清楚,让你不要烦他,对你这样的omega我见多了。”
“你要是不要钱,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可是提前告诉你,要是被许家知道你有许哥的私生子,你的死活,我可保证不了。”
“这张卡给你。”林锡拿着卡在许秋意脸上拍了拍,“你长得真的很漂亮,不怪许哥一眼就看上了你,要是你没了孩子也没了去处,可以来找我。”
“兄弟里还是有好你这一口的。”
“......呸!”云鸣川推开他,脸色铁青地回了出租屋。
他内心惶恐,但他不相信许秋意是那样的人。
云鸣川的心脏跳动得很快,他抱着许秋意的衣服入眠。
梦中他又梦到了那些凄惨恐怖的画面,他看见了受伤的许秋意......
高匹配就是将两个人终身绑在一起,无论灵魂还是身体。
这是云鸣川这段时间以来唯一得到的结果。
他相信许秋意不会舍下他,两人这么多时日的相守相依不是假的。
他不觉得自己有让浪子回头的本事,他只是相信,许秋意从来不是浪子......
是许秋意让云鸣川二十多年孤独平淡的人生多了一丝趣味。
从来没有人送给过他花,也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天冷会给他添衣,生病也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在云鸣川需要许秋意的时候,许秋意都会突然出现。
只是两次出远门,法国之行和这次的东南亚之行,连在一起离开的日子里,云鸣川从来没感觉过这么无助。
那次两人一起度过了荒诞的易感期和敏感期。
最终标记是云鸣川默许的,他只希望许秋意可以永远陪着他......
云鸣川又是一夜伴着泪水入睡,他只是需要一个家人,为什么总是实现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