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池泽行也识趣的不再发问,而是寻到了一旁的任要安。
“尤乐牛啊,他怎么把你请出来的?臣尧放人吗?”
提到臣尧,任要安就皱眉,“臣尧根本管不住我,他算老几。”
“是是是。谁不知道咱们小安子崛起了啊。”
云水歪头看着他俩。
他们三人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对于那天两个alpha爆发易感期的事,云水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没有多问。
池泽行倒是个大大咧咧的,“小安子啊,你家臣尧跪搓衣板没?要不要给你推荐几个?”
任要安脸上羞得厉害,“不用了,我,我懒得搭理臣尧,让他自己发疯吧。”
池泽行仍巴巴地问着,倒让云水知道了不少臣尧和任要安的秘事。
眼看池泽行又要跟着尤乐他们唱歌去了,任要安终于伸手拽了拽池泽行的衣摆。
“那个,你说成结了是不是就会......那个。”
“什么?”池泽行没听清,凑近问着,“你说什么呢?那个是啥?”
任要安推开他,正了正神色,“没什么,我去唱歌了。”
池泽行摸了摸后脑勺,“啥啊?我本来就没听清嘛。”
“云哥,你听清没?”
池泽行看向云水,却被他一脸惊恐的样子吓到了。
“云哥?你怎么了?”
云水看着手机里的新闻,是现场直播,画面里烟雾缭绕,记者的声音传出来。
“c市出现爆炸,疑似是不法分子提前布置,现场有十人受伤,四人已无生命体征,警方正在调查......”
云水颤抖着手,扩大了视频,那一角落里倒着一个人,脸上黑黢黢的,看不清相貌,但是手指上挂着一副眼镜。
金丝眼镜,闪着光,仿佛还沾着薄荷香......
云水浑浑噩噩,再一次不知所措地去医院。
池泽行和任要安忙前忙后,尤乐叫来他哥吴虑帮忙。
得知c市受伤的人大部分被接到了江城中心医院治疗,一行人急匆匆赶来中心医院。
秋风萧瑟,道路两边的秋梧桐树落了满地的叶子。
秋风裹挟着落叶,在空中旋转。
云水的脸被凌冽的秋风刮得生疼,视线模糊,让他看不清前方的路。
医院烧伤科急症科都忙疯了,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根本无暇估计周边的场景。
云水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一边的窗户大开。
明明没有下雨,他却觉得全身都湿透了,被风一吹,浑身像是坠落冰窖,手脚麻木。
“云哥,你别这样。”池泽行脸上全是焦急,手机还一直在拨通电话。
“我问了好多人,没人说看见班长,新闻上那个可能就是看错了。”
云水失神地看着远处,嘴唇颤抖,“没看错,我闻到了。”
这个医院,有薄荷味......
池泽行不知道云水和盛迎霄之间的联系已经这么深了,只是一味地宽慰云水。
任要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举着手机靠近云水,”我问了臣尧,他说盛迎霄没事,现在还在c市学习呢。“
云水摇摇头,“我知道他在哪,走廊尽头左转第三个房间,有他的信息素......”
电话那头静了,臣尧没料到云水会这样说,一时没想好说辞。
“那个,云水,你先别急,我再去问问啊。”臣尧打着马虎眼。
他也只是一周前接到过盛迎霄的通知,让他提前做好说辞借口,就是为了避免今天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
臣尧在心底暗骂,盛迎霄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和云水的匹配度,况且云水根本不是傻子。
云水垂下了眼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空气中只凝结着满满的紧张和焦躁......
良久,任要安举着手机的手都麻了,才听到云水的声音。
“还活着吗?”
臣尧噎了一下,战战兢兢回复,“正在做手术,应该没有大碍。”
还活着就好。
“他为什么去c市?”
臣尧犯了难,“讲实话,盛迎霄真没告诉我。”
“但是我爸说了,红木组织在c市全部落网......”
云水脑子一片眩晕,再也听不见近在咫尺的声音。
他迈开步子,艰难地朝走廊尽头走去。
“我去看看盛迎霄。”
云水来到手术室外面,看着亮起的灯。
怎么这么刺眼?
短短几天,他就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往日脸上还有些稚嫩和单纯的少年,已经被悲伤洗刷,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
云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算不上白皙细嫩,上面还有许多陈年旧伤,细小的伤口裂开,长成了厚厚的茧。
他从小就觉得只要不放弃,只要肯努力,他总会过上幸福的日子。
可是上天不会怜悯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将病痛降临在他在乎的人身上。
如果可以,伤害他吧,不要伤害他在乎的人.....
云水闭了闭眼,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冰凉的地板上。
世间有很多尘污,也有很多至纯至净的泪水,泪水洗刷过的眼眸澄亮,却冲不走地板上的污糟。
云水不想睁眼,他不知道会看见什么。
是无尽的黑暗,还是刺眼的光明......
突然,脸上有了温热的触感,淡淡的薄荷味扑面而来,席卷了云水的全身。
“你啊,怎么又难过了?”
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让云水不由自主睁眼看去。
盛迎霄没戴眼镜, 正眉眼弯弯看着他。
“盛迎霄......”云水轻声呢喃。
下一秒,他再也抑制不住了,猛地冲进眼前人的怀里。
“你去哪了啊?”云水的声音破碎,扎进盛迎霄的心里,鲜血淋淋。
“好了,好了,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
盛迎霄宽厚的手掌抚着云水的脊背,安抚着怀里颤抖的人。
“阿沇乖,不怕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