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婉儿闻言,脸腾地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郑仕奇,低声道:“婉儿不是那样的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有自己动心的?
难道表哥在有意试探她?
“你想多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郑仕奇见她一脸娇羞,顿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表哥,这样的问题,婉儿无法回答,因为婉儿永远都不会对别的男人动心。”于婉儿脸红如酡地翻来覆去地绞着自己的衣襟。
郑仕奇摇摇头,进了书房。
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个年过得真是索然无味。
日子平淡地滑过,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
郑佰成得了新人,也不再外出,而是像以前一样地打理铺子,闲来无事便跟那个梅娘呆在屋里卿卿我我,尽享齐人之福。
柳氏冷眼看着两人进进出出,却无可奈何,只得找公公婆婆商量儿子的婚事。
这亲事是万万不能再拖了。
却被郑仕奇一句话堵了回来,他不想娶于婉儿。
“如果你不娶婉儿,那么那个女人也别想进门。”柳氏恨恨地说道,最近快要被这父子俩气死了。
一个看上了青楼的女子,领回家来当了妾侍。
一个看上了一个乡下女子,竟然想娶进来做正妻。
这父子俩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乡下人怎么了?爹娘还是乡下人呢!”郑佰成白了一眼柳氏,只要不是于婉儿就好。
对儿子的亲事,他还是比较上心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既然儿子看不上李素素,那么那个乡下女子也未尝不可。
能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对男人来说,是件很兴奋的事情,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何况。儿子在这件事情上高兴了,也许,会顺便理解他的选择,不再跟他冷眼相向了。
“以咱们家的家世。怎么能娶个乡下人?再说了,跟仕奇匹配的姑娘多了去了,干嘛要娶个乡下女人回来?”柳氏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终身大事绝对不能马虎。
郑老太太听媳妇这样说,不乐意了,撇嘴道:“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家世清白就好,再说了,咱们郑家娶媳妇,也不是贪人家的嫁妆。只要那姑娘身子壮实,能给咱们家生儿育女就行了。”
说着,她有些不屑地打量了一眼柳氏,你是城里的又怎么样?嫁过来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儿子不说。连夫君的心也拿捏不住,还不如一个青楼女子会讨男人的欢心……
哼!乡下女人的见识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两家联姻是结两家之好,讲究门当户对,利用彼此的人脉,来谋取更大的利益,哪里只是生孩子这么简单?
如果当年没有柳家的扶持。你们郑家能有今天?
想到这里,柳氏冷冷一笑,起身对郑老爷子福了福身,低眉顺目地说道:“爹,不是儿媳嫌弃乡下人,只是因为仕奇的媳妇将来是要帮着仕奇掌管家业的。我只是担心若是娶回来个上不了台面的,那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说一千道一万,这样的事情自然还是郑老爷子说了算,她懂。
郑老爷子沉思良久,皱眉道:“仕奇。你娘说的很有道理,咱们郑家的媳妇绝对不能草率,所以,这事你还是听你娘的,婉儿是个好姑娘,回头我找人查个日子,先把她娶回来再说吧!”
郑仕奇闻言,不禁眉头微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你们都不赞同这事,那我就索性跟你们挑明了,我这两天就准备上门提亲,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
说着,撩袍往外走。
屋里的人愣了一下,柳氏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拉住他的衣角,柔声道:“仕奇,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倔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改不了了!”郑仕奇冷着脸,自顾自地往外走。
剩下一家人面面相觑。
“你看你们都把孩子逼到什么份上了!”郑老太太不悦地瞪了一眼柳氏和郑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跟了出去,喊住郑仕奇,正色道,“孙子,奶奶跟你去提亲,一定帮你把这个媳妇娶回来。”
“多谢奶奶。”郑仕奇展颜一笑。
一过了年,天就开始暖和起来了。
虽然还是正月,但是山坡上的草已经泛了一层淡淡的青色,今年的春天来得还真是早。
羊圈里的羊长势很是喜人,几乎一天一个模样,等这批羊出了圈,这个家就彻底翻身了。
满打满算下来,能挣一百多两银子。
这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卢明峰一边往羊圈里撒着草,一边兴奋地想。
有了这些银子,不但还清了债务,而且手里还有了积蓄,把家里的房子翻盖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顺便再把这片晒谷场好好拾掇一番,正儿八经地养些牛羊,日子很快就会越过越红火的。
其实这个家要东山再起,不一定非得指望那个银楼。
银楼!他心里默念一遍,突然感觉卢家开银楼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前些日子,卢俊峰回来的时候,还提起过银楼的事情,说已经托人到衙门里去立了案,说知县大人听说了卢家的事情,很是同情卢家的遭遇,对此事很是上心,决定好好替卢家查一查那批货的来龙去脉,还卢家一个清白……
为此,卢家上下很是兴奋,他们家原本就是冤枉的啊!
正想着,大门响了一下。
李成田信步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两个大纸包,见到卢明峰,笑笑:“卢叔父,那牛最近还好吧?我把药给送过来了!”
那牛吃了于大夫的药,好是好了些,但是比起正常的牛还是有些体力不济。
这让卢明峰很是不安。
正月里不杀生,这是规矩。
若是这牛死在正月里。那可就麻烦了,这一年的运气就完了。
虽然是个传言,但是他很信这些。
所以,前几天。他又去了一趟后山镇,找于大夫抓药,可惜于大夫出诊去了,等了半天也没回来,路上正好遇到李成田,李成田一口答应,说于大夫一回来,就把药给他们送来。
这不,百忙之中,真的把药送来了。
卢明峰热情地把他迎进了屋里。
罗氏忙拿了药去牛棚里喂。
卢晓娴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忙倒了杯水端给他,笑道:“真不好意思,你这么忙,还让你跑一趟。”
李成田这个年照例没回家,在牧场里忙得天昏地暗。
她只知道。他牧场的牛羊也是往槐乡送的。
对于他的事情,她觉得她还是少知道一些的好。
省得日后,夹在他和郑仕奇两人之间,左右为难。
想到郑仕奇,她心里又是一阵气恼。
他凭什么吻她……
脸微微红了一下,这些日子,她想明白了。那个人对她是有些意思的,所以,他以前说过的话,看样子也是认真的,只是,她心里对他还是很抗拒的……
“谢谢。”李成田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很是从容地接过来,环顾了一下屋里,问道,“梓卿呢!”
过年那几天,他曾经来过卢家一趟。
见过卢梓卿。
“去学堂了!”卢晓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今天第一天去。”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弟弟。
“还是范家村那个学堂?”李成田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嗯。”看来,他知道得还挺多。
“以后,还是不要去那个学堂了。”李成田一本正经地说道,“实不相瞒,我过些日子打算在后山镇设一所私塾,到时候,让梓卿去那里读书吧?”
“你?”卢晓娴吃了一惊,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哦,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因为我要设学堂就让梓卿去,是因为我知道范家村的那个学堂,请的先生不怎么样。”
顿了顿,李成田继续说道,“我听药铺的伙计说,前些日子于大夫去范家村出诊的病人就是那个学堂范先生,说他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犯了病,被路人发现抬到家里的,这些年,他的病一直都是于大夫给看的,你想,学堂的先生身体不好,精神不济,哪能把学生教好。
犯病?
卢晓娴吃了一惊,又问道:“那个范先生到底得了什么病?”
那个风姿卓悦的身影再一次从眼前飘过。
那可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啊!
咳咳,虽然他曾经拒绝跟她见面,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她未来的堂姐夫!
所以,她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这个,我可不清楚,只是听说他好像这儿不太好。”李成田指指自己的脑袋,摇摇头,揶揄道,“范家村那个学堂可还真逗,让一个脑子不好的秀才去教学生,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这幸好是在路上犯了病,若是在讲台上犯了病,那岂不是把学生也吓坏了?”
“可是我听说这个范景书是秀才啊!”卢晓娴顿时郁闷了,如果脑袋不好,还能考上秀才?
“说不定是考上秀才以后脑子才坏掉的吧?”李成田挑挑眉,扭头看了看卢晓娴,低声道,“听于大夫说,这次那个范公子犯病的时候,醒来大喊一声,我要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这里没有电。不信,你去问于大夫。”
难道是老乡?
卢晓娴心里猛地一颤,差点热泪盈眶。
原来在这个茫茫的时空,有人跟她是一样的……
只是,范景书犯病这件事情,卢晓红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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