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咬牙咬得额头上青筋直冒,气得发红的眼睛盯着她那双莹白似雪的皓腕……上面粘了几片肮脏的鸡毛。
阳光见他冷着脸盯着自己的手腕,忽然想起了这个时代的规矩,看样子他气得不轻,这人,脾气也太大了些。
“我挽起袖子是因为怕弄脏了衣袖,整个后宫就万岁爷你一个男人,又不会给别的男人看去,无所谓吧。”阳光笑着说道。
朱由校听了这样的解释,居然觉得很有道理:她这手腕别的男人也看不到,只给他看到了,那他是占了便宜啊!占了便宜应该高兴啊,他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呢?
这么想着,心里也雀跃了起来:他的爱妃大病初愈就给他下厨煲汤,哪个君王能有这样的福分呢?
他看着她额角的汗珠,不由得心疼起来,于是拿出帕子体贴地给她擦汗,“爱妃,你大病初愈,不要太过劳累了。”
“臣妾不累,在屋子里呆久了,就应该出来运动运动,出出汗。再说,给皇上吃的东西,臣妾要亲自过手才能放心。”阳光美目流转,展颜一笑,耳环上的明珠随着她的动作俏皮地跳动着,跟她寒星似的双眸相映成辉。
朱由校现在是怎么看她怎么好看,看着她利落地把整只鸡开膛破肚洗干净,也不觉得粗鲁了。
阳光很快把鸡收拾干净,加上人参枸杞,用砂锅煨上。
“这鸡汤得小火慢炖方得滋味,所以要第一个做。”她转过头,对朱由校笑道:“臣妾再给皇上做几个家乡的小吃,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好。我们两个今天中午就在院子里把酒赏花,喝个痛快可好?”
朱由校这才明白,她是奔着酒来的。想起当日在高府,她跟他在酒席间开怀畅饮的豪爽模样,也是不输男儿。
当初,自己也是喜欢上了她的豪爽和野性,她这样的性子。生为女儿身也真是委屈了她。
“你这辈子是男儿错投了女身。”他感慨地说道。
阳光听了这话。嫣然一笑,“我是不是错投了女儿身,你不是最清楚?”
这一句话听在朱由校耳朵里。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他不禁微微笑了:“你不说,朕还真忘了。既然爱妃有如此雅兴,朕今日就陪你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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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翊坤宫里开小厨房宴请皇帝的消息也传到了客氏耳朵里。
“自从宁妃进宫以后,皇上便整日守在她的寝宫里。不朝不见。如今更加变本加厉,居然连午膳也在她那里用了!此等****不除,皇上的龙体早晚被她掏空了!”一身珠光宝气的********银牙咬碎,咬牙切齿地说:“可惜本宫的砒霜都没毒死她!”
“夫人。这个女人来历不明,而且身怀异数,奴才以为。她进宫就是来迷惑皇上的。”魏忠贤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往常皇上只吃夫人做的东西,如今对这个宁妃反而比对夫人更加信任呢!”
这一句话。更加的火上浇油,********瞪起凤眼,厉声说道:“我!一!定!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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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还在砂锅里炖着,这边的酒菜已经做好。
朱由校喜欢吃肉,这一点跟李云峰正好相反。所以阳光还是做了几味鹿肉牛肉,不过她最拿手的是溜!肉!段!溜肉段里面配上青椒和胡萝卜,色香味俱全!
“还是要吃一些蔬菜的,这样营养更均衡!”阳光把溜肉段都盛到盘子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段送到皇帝嘴边,美味当前,朱由校也张开嘴一口吃了下去。
“不错不错,味道香嫩爽滑,果然是好手艺!”他毫不犹豫地拍起了她的马屁。
他身边的大太监见状,连忙阻拦,“皇上,还没试毒呢。”
“放心吧,每一块肉本宫都试过了。”阳光顺手给自己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吃给他看,一边吃还一边自卖自夸地赞叹美味。
接着她又一一试过拌好的凉菜和炒好的热菜,然后才让香兰端上去。
酱牛肉切成薄薄的片儿摆好盘;土豆切成细细的丝,炝锅之后加上她秘制的辣椒油和调料拌好;她还用几样蔬菜拌了个家常凉菜,又拍了个黄瓜。热菜多一些,大多是炒菜,荤素搭配,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这个溜肉段是我最拿手的,还有红烧排骨糖醋鱼,我还糟了点儿鹅掌,酱了点儿牛肉,都是我家乡常吃的菜,御膳房的食材比我家乡的要新鲜原生态,所以更加的美味。”阳光命人拿来几坛酒摆在桌旁,然后摒退左右,只有她和朱由校两个人在一起喝酒吃菜。
此时,阳光也已经洗干净了脸、手,刚刚沾过食材的皮肤上也涂上了清新的茉莉香脂,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朱由校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喜欢得不得了,亲自帮她把玉镯戴上,还一再的叮嘱她不能再随便摘下了。
阳光自然一一答应下来:她也挺喜欢这对镯子的,晶莹剔透又温润。
两个人在酒桌旁面对面的坐着,阳光拿起酒壶给朱由校斟上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君王,笑着说道:“这一杯,臣妾先敬皇上!谢皇上对臣妾的怜悯爱护之心。”
朱由校见她拿袍袖遮住酒杯,一饮而尽,也欣然喝下那杯琼浆玉露。
阳光又斟了一杯酒,也给他满上,举起酒杯,又说道:“这一杯,阳光敬师兄,谢师兄几生几世的抚育教诲之恩。”
朱由校微微一怔,旋即展颜一笑:这个野性难驯的女子,终是不甘心只做他后宫的宠妃,这一席酒,怕是也别有深意。
阳光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也是一笑:“我们那个世界的你,教给我的除了法术,就是这酒量了。我们那个时代,好人家的女孩像我这么能喝的也是少数,都是被他给练出来的。我们兄妹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会小酌一杯,听他给我讲那些前尘旧事。他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开心的时候很少;当然,我们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很少。真的,我看到了你,才知道他这四百年里变了多少。我们那个时代崇尚自我自由,讲究人人平等,没有父子君臣的束缚,我们几个更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没有长兄如父的概念,一直是他在迁就我们,忍让我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