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小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大货车,车主很慷慨,答应免费捎我一程。
上了车,从倒车镜里见黄呲牙在后面跳起来跟我挥手,我笑着从车窗伸出手去,很隐蔽地给她做了个手势。
这次真是多亏了她,既没打扰到小老太太他们修炼,又找到了刺猬唾液。
跟这个兔子牙女孩接触越多越喜欢她,热情、善良、呵,还有点傻大姐的范儿。我不由的想,如果有她一直陪着小三,那也是件不错的事!小三就不会那么孤单、那么忧伤了,等到几十年后我老了,死了,他还有个人陪伴……
赶到学校时,秦璇的药也已经打完了,根本没有明显好转,被老谭和大辫子背回了宿舍,两人正在那发愁呢,见我进来,立刻迎上来问我找没找到那个老中医?
我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一笑说:“人没来,药拿来了!”
“这就是老中医给开的药?”老谭和大辫子半信半疑地盯着矿泉水瓶里那点液体,脸上表情都有点懵。
“是不是有点少?嗨,太金贵了,不好整!先涂上这点试试效果吧!”我说着急忙找来棉签,将这很珍贵的刺猬唾液满满地涂了秦璇涂一脚心,之后三人坐在她床边,就那么眼巴巴地等着看有什么效果出现。
等了一会,电话突然响了两声,我过去拿起来一看,是男孩发来的短信:“在干什么?”
很平常的一句话看得人心里一甜,因为我感觉得到,他在想我了。
“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我给他回了过去。
不知道男孩是激动的还是怎么的,老半天才回过来一个字:“好!”
回到秦璇床边,看着她默默地祈祷起来:“快好吧,等你好了,我就去见他!”
不知道是不是刺猬唾液起了效果,半个多小时后秦璇醒了!
“怎么……样?没倒数第一吧?”她睁开眼看见我,第一句话就问这个。
我笑了,很郑重地说:“第一!但不是倒数!”
“啊?真的假的?”老谭和大辫子也大吃一惊,她俩一直在照顾秦璇,对我长跑得一的事还不知晓。
秦璇抓着我的手,激动地又哭又笑,好像多大一件喜事一样,连自己是什么病都不问。
后来我们才知道,她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跟着母亲长大受了不少欺负,所以才那么要强,别人越是瞧不起她,她就越是倔强的想要证明。
秦璇的脸色越来越好了,嘴唇不那么紫了,眼窝也不那么淤青了,等到了晚上,再看她脚底那些像黑树根一样蔓延的脉络,都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那颗被挑破的红点也慢慢结疤了。
大辫子和老谭一个劲夸赞那个传说中的“老中医”,我心里一阵暗喜,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是刺猬唾液解了毒,毕竟之前秦璇还打过解毒的点滴,有可能两者都起了效果吧!
晚自习我要请假在宿舍陪秦璇,可秦璇非要去上,她这一去,今晚教室必定乱套,她非让吴美女下不来台不可!不过也活该,我正好也着急去试探她和古拓泽的底细,悄悄将那片红叶子带上,我们扶着秦璇一瘸一瘸地出了宿舍。
从教室后门就看见了苏非,手捧着奖状满教室的扭,满教室的炫耀,就跟奖状是他得的一样。
吴美女和古拓泽腻腻歪歪地挤在一张桌子上,虽然脸上极力的装作不在意,可一见我们进教室,她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哎呀老妹,你可来了!快看,咱们的奖状!”苏非兴奋地跑过来把奖状递给我,嘴角上一大块淤青,我顿时明白了,这家伙上午还真让人揍了……
苏非一笑说:“嗨,没事了,都过去了……他也被我挠得不轻!”
一听他这后半句话,我顿时哭笑不得。
我把奖状递给秦璇,这个第一本来就是为她得的。秦璇接过奖状,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冷,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不见了,推开我们扶她的手,一瘸一瘸地朝吴美女和古拓泽去了。
谁都能看出气氛不对,班里静得鸦雀无声,古拓泽还好,脸上没有什么太大波动,但是吴美女明显心虚了,望着秦璇靠近,胸口强烈地一起一伏。
啪的一声,秦璇将第一名的奖状拍在了吴美女桌上,就那样怒视着她!
吴美女轻蔑地笑了笑,抬眼望着秦璇说:“请你把你的破烂拿走行不?本小姐不稀罕!赶紧拿去给某些女汉子吧,她和这种名誉比较搭配!”
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吴美女还不忘捎带上我,挖苦一番。
“啪!”一声脆响,秦璇一巴掌甩在了吴美女脸上,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身旁的苏非更是无比心疼的一声惨叫,像打在了他心头上似的,和他相比,古拓泽倒是平静的多,只是稍稍一皱眉,好像并不是很心疼。
“你!死贱人,你敢打我!”愣了能有几秒,吴美女炸了锅似的站起身猛推秦璇,秦璇一只脚底有被挑破的血泡,哪里站得稳,咕咚一声向后倒去,额头顿时磕在了一个凳子角上。
“呀!你要死啊你,不要脸!”老谭恼火地指着吴美女骂了一句,急忙过去扶秦璇。
大辫子也火了,怒瞪着吴美女喊道:“你也太卑鄙了吧?放蜘蛛咬她的脚害她跑不了长跑,现在还要打人?”
吴美女明显一愣,涨红了脸大喊:“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放蜘蛛咬她了?那是你们宿舍脏,又招蛆又招虫的,关我屁事?连这都要赖到我头上?”
“够了,都别闹了!”突然,古拓泽站起身冷冷地喝道,把吴美女吓了一跳,很委屈地看向他,那一刻我也在观察着他……
“你说不闹就可以不闹了吗?古拓泽?你给我出来!”我站在教室前面沉声说道。
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都转向了我,古拓泽也是一愣,望向我的眼神里不自觉的流露出猜测,还有几丝很隐蔽的慌乱,我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转身带头走出教室。
“哦去!有气势!”身后传来一片嘘声。
“古拓泽你给我站住!她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啊?她是你什么人?”吴美女歇斯底里地怒喊,可是,古拓泽还是出来了。
屋里的唏嘘声更大了,在他们眼里,这绝对是个爆炸性新闻,不知日后又要传出多少种不同版本的流言。
我出了教室往外走去,一直走到南门外的苗圃林前才停下来,这里的灯光还是那么昏暗,但一群婴灵被送走之后,这里的阴翳气息减淡了不少。
回头望着古拓泽,我倒要看他怎么解释?
“呵,有什么事非要把我叫这么远,你不怕别人误会吗?”古拓泽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风轻云淡地说道,像个没事人一样,我看着就来气。
“装!继续装!眼睛要是不瞎的话看看这是什么?”我从书里捏出那片红叶子,放到古拓泽眼前。
古拓泽伸手就想来拿,我一把缩回了手:“干吗?这是你的罪证!想毁尸灭迹啊?那不好意思,除非你把我杀了!”
古拓泽皱起眉头看着我,脸上表情很复杂,有欣赏,有捉摸不透,还有几分替我担忧的神色。
过了会,他一笑说:“我承认,这东西是我的!但……”
“好!你有种,你承认就行!”我打心底里一惊,没想到古拓泽敢承认。
“但秦晓敏你听我解释好吗?我并是要故意要……”
“打住!打住!还想解释什么?你不是故意要害我们的,就是想让我们欣赏一下你的蜘蛛?这些不要脸的借口就省省吧!”我恼火地打断古拓泽的话,他叹了口气看着我,像是无话可说。
“我再问你,那晚我从林子中追个东西出来,结果它一转眼就没了,可你却站在那里!请你告诉我,后来的那一切是不是全是你策划的?”我盯着古拓泽的眼睛,一步步逼近。
那晚婴尸明明被我打伤了,没命的逃跑,可它偏偏不往林子深处跑,却往大马路上跑,再后来它竟有胆子回去,还给我设计了个‘血坑’阵法,现在想来,这些肯定都和古拓泽脱不了干系。
“哈,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知道你若再靠近的话,从楼上看,咱俩现在就像在拥抱!”古拓泽好笑地勾起嘴角,我顿时脸上一烫吃惊地往教学楼上望去,果然,我们班的窗口挤满了脑袋。
心中暗骂了一句该死,往旁边闪了闪,继续追问道:“既然蜘蛛的事你都承认了,为什么这件事你不敢承认?”
古拓泽歉意地回答道:“蜘蛛的事,都怪我不小心,我不但承认,我还要向你们道歉,我爷爷是个蒙医,他最擅长用各种虫子配药,他过世后就将这些东西传给了我,那晚我把衣服借给你,真的忘了里面装着虫引草,后来我见你们都没事,也就没提,没想到秦璇会被咬伤……”
我眼都不眨地盯着古拓泽,他说话的时候,神情很诚恳,丝毫不躲避我的目光。
“好!蜘蛛的事暂且不提了!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婴尸是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对古拓泽蒙吼道。
古拓泽特别纠结地皱起眉头,似乎跟我说不了共同语言一样,看了我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影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能说的再具体一点吗?”古拓泽非常为难地苦笑着。
“影视个屁!是婴尸!也就是婴儿的死尸!不要装作很震惊,你也别告诉你看不见鬼,你更别说……”还没等我的话说完,楼上突然有人喊我和古拓泽的名字,猛一抬头,就见我们的导员站在窗口!
我狠狠瞪了古拓泽一眼,快步朝大门走去,古拓泽一直愣愣地在那里站着没动,一脸无辜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