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里捡人少的地方排队,买了一份扬州炒饭,一份凉拌土豆丝,东北人不习惯喝汤,我转了半天也没发现有汤,只好买了瓶花生露凑合一下。
这时正赶上饭点,举目望去整个食堂人满为患,端着餐盒尴尬地绕了大半个食堂,好不容易在最偏远的角落里找到一张空桌子。
我坐下来边吃边随意地四处打量,让人很不适应的是,这里到处能看见情侣互喂的景象,有的女孩竟坐在男孩腿上吃饭……
正吃着,一个身穿黑衬衫的男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可能也是找不到位子坐,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你好同学,我能坐在这吗?”男生站在我对面礼貌地问道。
“哦,可以!”反正桌子足够大,我也没那么小气,将刚刚买来的黄纸、毛笔、胶水以及餐盘都向旁边挪了挪,继续吃我的饭,那男生也坐下来开始低头吃饭。
起初没太注意,可是闻着他的饭菜味好像不太对劲,原来他吃的是一大盘烤羊肉。对于羊肉的膻味我一向接受不了,用我妈的话说,那是因为我是主的小羊。
男生的感应力好像特别灵敏,我只不过用眼角扫了一下他,他便觉察到了,抬头一笑说:“我是少数民族的,饮食习惯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
“呵,的确不一样!看起来少数民族好像更富裕!”我瞅瞅他面前单一的一大盘羊肉,玩笑地说道。
“哈哈哈,不是这样!因为我们祖辈生活在草原上,习惯了以牛羊肉为主食。”男生笑着解释。
“大草原上来的?”我稍稍有些惊讶,因为从小到大还没真正见过少数民族。
“嗯!内蒙的!”男生点点头,继续吃饭。
我又多打量了他几眼,虽然长得很帅气,但跟我们汉族人没什么区别,除了左边的头发长得挡住了一只眼睛,再就是脖子和手腕上都带了配饰。
不过他的配饰看起来倒挺怪异!脖子上那是一串尖尖的牙齿项链,我猜测应该是狼牙;手腕上是一串漆黑油亮的珠串手链,手链下方垂坠着一颗金属的骷髅头。
不知为何,第一眼瞅见他的手链,我竟有一种浑身发凉的不自在感觉。
男生很快吃完了,冲我点点头说你慢吃,他起身便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这男生不简单,他的气场竟让我有几分压抑。
当然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有焰王和小三那样的绝世大帅B作比较,他的帅也就刚刚能入眼吧!
这时,身后的一个川菜窗口飘来一股刺鼻的辣椒油味,呛得我一口花生露都喷了出去,急忙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食堂。
回宿舍的路上,我又想起了校车司机的事,什么东西敢大白天躲在校车里作怪呢?难道是和那司机有仇?
我当时要是较个真就好了,也不知道那司机现在怎样了,很想去现场看看,但是这么大个城市,我根本都不知道哪是哪,眼下连这个校园都还没摸熟。
回到宿舍,宿舍的门开着,里面有两位女生一边收拾床铺,一边用山东话互相聊着什么。
我笑着走进去跟她们打招呼,她们看看我已经铺好的床铺问我,是不是早就来了。我说也是今天刚到的,很快我们便互相介绍起来。
这两位女生都是山东来的,留着长长大辫子的那个叫卢莉莉;身材苗条,穿的很时髦的那个和我同姓,叫秦璇。
我们聊得很投机,虽然她俩的普通话掺杂着浓浓的山东味。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拖着拉杆箱的女生,皮肤有些黑,一看笑容就知道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
“嗨!你们都到啦?看来我是最晚的一个呀!”女孩在门外笑着说道。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她手臂上有一块擦伤的淤青痕迹,上面涂了红药水,拖箱子过门槛时明显不太敢使劲。
“呦!我来吧,你这手怎么了?”我上前帮忙,问道。
“哎!别提了,差点没吓死我!在火车站坐咱们的那个校车往这来,结果半道上出事了!”女孩吹了吹手腕叹气道。
“哦!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司机怎么样了?”我急忙帮女孩放好箱子,问她。
女孩摇了摇头,有些惊魂未定地跟我们说,车上的十几个学生和几名家长,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那个司机,当场就没命了!
据女孩的描述,当时那辆校车载着他们往学校来,车速并不快,开得也很稳,可是开着开着,不知怎么搞的,司机突然大叫了一声扭头往后望来,那样子显得特别惊恐。
他这一慌不要紧,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车头朝路旁的一根电线杆上撞去。
挡风玻璃碎了,司机的头顺着玻璃穿了出去,脖子被卡在那里哗哗流血,没等救护车赶到,人就已经死了。
听女孩说完,我心里有些乱,有些自责,看来那个东西早就瞄上司机了,上一趟要不是我在,估计司机就已经死了。
是偶然?是业障寻仇?还是这个学校里根本就不太平?
本来好好的心情又开始变遭,恨透了灵异之事,可偏偏走到哪里都能遇上!
因为三天后才开始军训,所以新生报到完这三天里就没什么事了。
为了促进一下感情,也为给那个受伤的女生压惊,当晚我们宿舍四个成员,在校外不远的一个小饭店,头一次来了顿聚餐。
那个叫秦璇的苗条女孩很能喝,性格也很泼辣豪爽,遇到邻桌有男生朝我们这里色迷迷地打量,她一眼就能给人家瞪回去。
她的同乡,长辫子女生卢莉莉,倒显得成熟稳重,话不多,有时会给我们夹菜,劝我们少喝点,像个大姐姐一样很会照顾人。
新来的这个受伤女生,性格和我有点像,我们胆子都很大,而且都爱笑,她姓谭,名字不太好记,她让大家以后就叫她老谭。
我的那个‘神叨叨’的外号也不打算再外泄了,于是她们都叫我晓敏!
我们在饭桌上边吃边聊,我特意问了一下老谭,问她在校车出事前听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比如玻璃弹珠滚动的声音?
老谭回想了一下,一副不能确定的样子,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她也不愿再回忆那可怕的一幕了,于是我们便终止了那个话题。
一顿饭的功夫大家就熟络起来,都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我们发现聚到一起不但开心,而且还非常非常的亲。
我们都喝了啤酒,虽然我喝的不太多,但出门的时候头还是有点晕,那个秦璇就更不用说了,喝得多,还穿了高跟鞋,走路东倒西晃,惹得我们一路笑个不停。
四人正笑闹着往回走,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后脊梁一阵凉风吹过,吓得我一个激灵跳转过身。
身边的老谭也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立刻回过头来问我:“怎么啦?”
“哦,没什么!我以为身后有人呢!”我扫视着身后漆黑的花丛说道。
“哈哈,哪有人啊?你太敏感了吧?”老谭胆子也很大,显然没太害怕。
“哎呀!快走啦,你们俩!姐穿高跟鞋都比你们走的快!”秦璇被大辫子扶着,在前面几步远处摇摇晃晃地朝我招手大喊。
我和老谭转过脸,急忙追了上去,但我始终保持警惕,第六感告诉我身后绝对有点什么。
“来,我也扶你!咱们快点走!”我从另一侧架起秦璇的胳膊,急忙加快了脚步。
眼看还差十几米远就要到达一盏路灯了,可就在这个时候,走在最后面的老谭突然一声尖叫。
当时我们万分惊恐地回过头,就见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身后,他的肘腕此刻正死死地勒在老谭的脖子上。
秦璇和大辫子惊得齐声尖叫,两人发疯一样朝前跑去,我却像职业病一样,向后一跳,本能地握紧亮闪闪,瞪大了眼去看那人的样子。
眼前的确是个人,不过这人阴森到了极点!那眼神跟鬼没什么区别,大晚上打眼这么一瞅,我浑身寒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她!”我对着那人大声喊,虽然后背也是一层冷汗,却故装镇定对视着他的眼神。
因为风里飘着一股酒味,我当时怀疑他可能就是个醉汉,凭秦璇和大辫子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从学校后门叫来门警。
“额嗨嗨嗨……不放!”那人不张嘴,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从嗓子眼里发出一种奇怪的笑声。
老谭顿时被吓得一动不动,眼神发直,像失去神智了一般。
“妈的,别逼我!”我恼火地朝那人喊了一嗓子,不料他猛地带着老谭的身体往前窜了一大步,另一只手像个大爪子一样朝我脖子上挠来。
一瞬间让他吓得,差点没飞了魂魄,要不是躲得快,非让他这一爪子挠开喉咙。真是万万没想到,他一步竟能跨出两三米远,简直像飞过来的一样。
不好,我顿时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恐怕这人是让什么东西附体了。
“***!给脸不要脸,今天不教训你都不行了!”我不想冒险对付他,因为他毕竟是个实体,一拳还是一脚打过来都够我受的。急忙在心里默念咒语: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
三声之后,身边没有动静,我焦急地扭头往身后望去,小三竟然真的没来!
我心道完蛋了,小三他们是离得远感应不到我?还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只听咚的一声,一回头,就见那个被附体的男人正慢慢倒下去,而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穿黑衬衫的男孩,单掌成刀状还没有收回。
“是你!”我有些惊讶。原来是中午在食堂遇到的那个,带着古怪配饰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