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叫,五鬼从房顶上飘了下来,昨晚是十五,阴气比较重,经过一夜的养息,他们的伤势好了许多,身体的颜色也变深了一些。
玉米头不敢进屋,透过门缝眨巴着眼瞄着白姐姐,白姐姐现在顾不上他,眼睛只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看着外面的天色,我舒了口气对琴姐说:“天要亮了,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走,带上扇子,咱俩找他们去,不管能不能找到都要试一试,能早一分钟救回爷爷,就要争取早一分钟!”
一想到爷爷受的罪,我如同万蚁噬心。琴姐起身点点头说:“也好,那咱们快走吧!”
可我刚要起身,白姐姐就噌地一下拦到了我的面前,皱着眉,一脸的不愿意。
我看了一眼小青,她还在闭目疗伤,这时好像还不能打扰她,我急了,祈求般地跟白姐姐说:“白姐姐你让我过去好吗?我们必须去找爷爷!他现在落在坏人手里,很危险!”
也不知道白姐姐听懂了没,只见她冷冷地摇了摇头,瞳孔一缩,眼神里慢慢出现怒意!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对于这个冷血杀手,我还真拿她没办法。
可是琴姐急了,跺脚说道:“姐姐呀,你别添乱了行吗?你昨晚差点掐死我的玉米头……算啦,那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现在给我们让开好不好?”
琴姐刚说完,白姐姐突然眼睛一眯望向她,顿时鬓边的长发都飞了起来。我就试着周围的空气唰的一下就冷了!
“哎呀妈呀,还讲不讲道理了?”琴姐吓得一步跳到了我身后,不满地喊道。
“呵呵呵,谁说我姐姐不讲道理?她只不过是坚守原则罢了!”这时一声脆笑,小青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现在精神奕奕的,看来伤应该是好了。
小青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别担心丫头,你们在家等着,我这就去找爷爷,相信我,我一定能把爷爷给救回来的!”
“你自己?”我看着小青摇摇头。要知道老邪教们精通道术,对付妖的方法有很多。
“放心,还有我姐姐呢,她现在不怕光了!再说了,吃一堑长一智,我这回肯定不会大意了!哦对了,还有你们说的那什么扇子,既然是师门守护的宝贝,哪能那么轻易送给那帮老王八蛋?赶紧给我收好!看我们的!”小青非常自信地拉起她姐姐,两人转了个圈,一个能让常人看不见自己的障眼法就施好了,不容分说,两人立刻就要飘出门去。
我一看,急忙拦住她们说:“等等,既然都出去找,那咱别盲目的找。这样,咱们以家为中心,你俩速度快,负责找外围,我俩速度慢,就在附近找。记住,若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必须互相通知,谁也不许冲动,知道吗?咱们的力量本来就薄弱,必须拧成一股劲!”
听我这么说,小青和琴姐都赞同地点点头。
于是,我们各自出发,只留下五鬼在原地,虽然明知老邪教的信使不可能大白天就来,但还是做了个防备,让五鬼等着。
出了门,心里更加焦躁,真恨不能长八只眼睛,两双翅膀,恨不能一瞬间找遍附近的没一个角落。
而现实中,我和琴姐只能拼命地蹬着自行车,脖子向按了转轴一样,不停地四下张望。
我们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棺材铺,明知道他们不可能还躲在那里,但我们还是决定过去看一下。
一路上汗流浃背,我俩硬是把自行车蹬出了电瓶车的速度。终于到了棺材铺前,我俩跳下来,一把扔开自行车就往里冲。
“哎哎哎,干什么的?干什么的?要买棺材也不能这么着急吧?”一个女人大喊着从旁边的砖瓦房里跑了出来。
“你才买棺材!快说,做棺材的那死老头呢?”琴姐火冒三丈地跟那女人喊道。我见棺材棚里空无一人,不容分说,冲进大棚一脚踹开了一口棺材盖,开始挨个搜查。
“哎呦喂,不得了啦,来了两个人闹事的!”女人大呼小叫的,这时从屋里呼嗵、呼嗵又跑出好个人来。
“谁他娘的这么不长眼,我他妈还没开张呢,就敢来闹事?”冲在最前面的男人怒骂道,可当他一眼望到我们时,顿时一愣!
再看这个男人,个子不高,张着一张极其猥琐的脸,那额头上竟然有一个比包大人的那颗还大的月牙!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是‘猥琐男’!那个曾经被我们教训过的偷狗男人。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俩,那表情越变越复杂,最后咽了口吐沫,几乎带着哭腔跟我们说道:“怎么又是你们?我现在不杀狗了,真的,咱们有事好商量行吗!”
他老婆不明所以,在旁边还要再骂我们,让他一把给捂住了嘴……
我们被请到了屋里,我们问什么,猥琐男都一五一十地回答。
原来这棺材铺已经被别人用极低的价格转让给他了,他今天正好过来收拾一下,准备开张。
而据他描述,转让者的样貌和二护法,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膀大腰圆的年轻男人正好吻合!
猥琐男哆哆嗦嗦地跟我们说:“我真不敢骗你们啊,我知道你们是养、养、养那种东西的……那俩人我真不认识,就是无意中听说他们要转让棺材铺,好像是说东北老家有急事,得赶回去,我一看人家价格便宜,还白送一批成品棺材,我这才接手的!”
猥琐男看起来不像说谎,那帮老邪教难道要回东北了?不会,不拿到扇子,他们应该不会走!我猜测着,心急如火。
我和琴姐出了门,猥琐男点头哈腰地跟了出来,一副恭送恶神的表情。
“以后少给我胡说八道,我们养什么了?你看见啦?”琴姐回头警告似的跟猥琐男说道。
猥琐男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最后慌乱的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我告诉他,只要发现那两人的行踪,立刻报告给我们!猥琐男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大半天过去了,我和琴姐不知道渴,也不知道饿,两人麻木地蹬着自行车,目光穿梭在人群、车辆、店铺之间,街头巷尾,我们几乎一处一处找了个遍。
“爷爷你在哪里呀?你到底在哪里呀?”琴姐有点像精神失常了一样,一路上嘴里不停的嘀咕。
就在我俩万分茫然的时候,这时正好路过一个地方,看着那几个大字,我俩不约而同地下了车。
和琴姐对视了几秒,我点点头说:“进去吧!”
公安局里有些吵闹,一群穿着制服的男警察围着一张桌子你一句,我一句,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只有角落里的那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女的,刚接完电话,往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琴姐几步扑到女警察的办公桌前喊道:“警察叔叔……哦不,警察阿姨,我要报案!”
“什么案呢?”那女警察猛轻描淡写地问道,连头也没抬。
“是绑架案!”我急忙说道。
本以为这是个挺大的案子,女警察怎么也得动容一下,可没成想女警察递过来一张表,抬眼扫了我俩一下说:“哦,坐下吧,填张表!”
“还填表?我爷爷都被绑架了,我现在哪有心情填表?你们赶紧出警去救不就得了吗?”琴姐一看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表就火了。
“呦,你这小姑娘性子够急的啊,你以为警察叔叔是蜘蛛侠啊?说去就去?我们不得弄清楚案子的大概情况吗?你说是绑架,那到底属于什么性质的绑架,绑匪是想勒索啊,还是想复仇啊,还是想……”女警察的嘴叭叭叭像蹦豆子一样。
我真想掏出一张符拍在她嘴上。
这时琴姐急得跺脚大喊:“都不是!他们就是想要我们的扇子!”
女警察像牙疼一样抽了口气,并且保持那个姿势好几秒都不变,就连旁边那些议论纷纷的男警察也被琴姐这一嗓子惊的回过头来。
一个大肚偏偏的男警察朝我们这边望了一眼,很严肃地对女警察喊道:“那什么,小张,你好好接待报案群众!注意态度!”
女警哭笑不得地看向他说:“不是的刘局,她们……她们……”
女警察指着我俩,像看见了两个傻子一样。
男警察一摆手,没再理会她,而是俯下身跟围着他的那些男警察们继续说着:“从现场遗留的各种痕迹来看,应该是某种爬行类野兽!它能同时伤到十来个成年男子,而且能把尸体撕得稀碎……”
我的注意力突然就被这男警察的话题给吸引了过来,难道他们在讨论昨晚大堤上的事?
就在我竖着耳朵倾听男警察们的对话时,女警察和琴姐较上了劲。
“你确定你很正常?你确定你爷爷真被绑架了?你确定绑匪只要你们的一把扇子?好了你不用填表了,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女警察的声音由低变高,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是是是,我很正常,我比你都正常!我爷爷被绑架了,绑匪要扇子!”琴姐瞪着眼珠子和女警察对视。
女警察突然笑道:“好好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把什么扇子这么值钱?都值得人家绑架勒索了,难道是乾隆手里的那把?”
女警察说完,一脸讥讽的笑容,看看琴姐,又打量打量我,我当时的注意力全在男警察们讨论的话题上,所以神情有点木然,这更让这位女警察确认我们就是俩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