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没人,一到晚上就叮叮当当的做棺材?听琴姐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好奇心,琴姐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没过两秒钟,我俩异口同声道:过去看看?
说走就走,两人爬起身就奔那边去了,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我俩就是那两只身经百战而不死的猫。
那一排雨布搭的大棚就在路边上不远,紧挨着几间破旧的砖瓦房,这里相对僻静,离街里和东边的村庄都有一段距离,前后是空旷的麦田。
随着脚步的靠近,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也越清晰,一股油漆和木屑味飘了出来,我的心跳也开始扑扑加快。
“嘿嘿,有没有种探险的感觉?”琴姐贼兮兮地一笑说。
“嘘!”我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到了跟前我们才发现,大棚的门已经关了,里面挡着雨布,我俩绕着边上转了一圈,竟然没发现一个可以往里窥探的缝隙,半透明的雨布只透光,却看不见里面。
“别急,看我的!”琴姐得意从腰里拔出把刀子,对着雨布划去。
哧的一声,没划开,又哧一声,还是没划开……
“得了得了,你快拉倒吧!”我怕被人发现,急忙拦住了琴姐,拽起脖子上的月牙玉朝雨布上轻轻一划,无声无息,一道小口就出来了。
我俩争着伸头往里望去,就见里面一排一排摆满了棺材,有的已经上了漆,油亮亮的发着瘆人的红光,还有些半成品,棺材盖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大棚里离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坐着一个老头,只能看见他侧脸,就见他沉默不语也没有什么表情,手里握着把锤子敲敲打打,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是他这发出来的。
再看离我们较远的那个角落里,还有一个男人,中等个头,由于背对着我们也看清脸面,就听他呼哧呼哧地在锯着木头,这两人各干各的,也不说话,没有任何交流。
琴姐看了几眼之后,不耐烦地说:“不就是晚上加班做棺材吗?我看也没什么奇怪的!”
“咦,别动,你快看那边!他家供的是什么神?”我好奇地指给琴姐看,就在棺材铺里有张供桌,上面供着一尊看起来特别怪异的神像。
“我去!是包大人吧?”琴姐看着那边嬉皮笑脸地说。
“去你丫的!我就没听说有谁家供包大人的!”我推了一把没正形的琴姐,睁大眼继续观察那边的神像。
“嘻嘻,除了包大人谁有这么黑呀?”琴姐笑着又挤了过来。
没错,那尊神像是挺黑,浑身上下都是黑的,五官虽然模糊,却透着一股很强烈的邪气,很凶……总之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一般做生意的人家不都是供财神、关二爷、或者观音菩萨之类的吗?这是个什么神呢?”我不解地嘀咕着。
“哈,我知道了,是外国的神!”琴姐像突然想起来了似的。
“哦?”我好奇地等着她说下去。
她扑哧一声笑说:“非洲的!”
我气的抬脚就要踹她,她向后一弹,捂着嘴往大路上跑去了。
我也觉得没啥看头了,回头又瞄了一眼那神像,转身就要离开,可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棚子里咣当一声。
我寻声望去,就见一把锤子掉落在地,旁边的老头微微一皱眉,一把从自己的手指上拔下根钉子,鲜血嗞的一下就冒出来了,看的我头皮一麻!
按说老头的手指应该伤得不轻,可他却连声都没吭,也没有叫那个人过来帮忙,而是默默地起身朝那尊神像走去,脸上看不出一点疼痛的表情。
我的目光好奇地随着他的身影,只见他来到神像前弯腰拜了三拜,随后按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将血吧嗒、吧嗒滴到了神像前的香炉里,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随后再转身回来,竟是一脸满足的笑容……
“我晕!这……精神不正常?”我望着那老头,心中暗道。
在这过程中,那边那个人始终干着自己的活计,连头都没回,好像司空见惯了似的,我特别诧异地愣在了那里。
“别看了,爷爷来啦!”这时琴姐突然跑过来拉我,我往后一瞧,大路上站的的确是爷爷,身后还背着个包袱,我俩急忙跑了过去。
“爷爷,你累不累?”琴姐跑上前接下爷爷的包袱问道。
“嘿嘿,不累不累,一点都不累,我路上遇到个便车,一直坐到街里才下!你俩鬼鬼祟祟的跑那边干什么?”爷爷笑呵呵地问道。
“哦,那边是个棺材铺!里面供着个外国神,我和丫头过去瞅瞅!”琴姐指着那边回道。
“棺材铺里供外国神?”爷爷好笑地眨眨眼。
“对呀,而且棺材铺里的人也很古怪!”我低声对爷爷说。
“哦?那等回来时爷爷过去看看,现在咱们忙正事要紧,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爷爷指着通往村子的小道跟我们说。
“嗯,好!咱们出发!”琴姐将包袱往肩上一背,带头大步往前走去,我扶着爷爷紧随其后,心里还在默默地想着刚才那一幕。
一路上,爷爷不停地交代我们要怎么做,要小心安全之类的,我和琴姐一一点头答应。
“爷爷?咱们这样主动去人家,会不会有点太奇怪了?”我突然想到这一点,要知道天已经黑了,人家又没请咱去,何况X清风和我俩还是死对头。
“嘿嘿,没事,你俩尽管放心跟着来,爷爷自然能编出理由!”爷爷很自信笑道。
就在这时,前面的琴姐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指路旁好奇地说:“咦?谁的自行车?”
我和爷爷一看,可不是吗,路边的小沟里的确有辆自行车,侧翻在地上,月光透过树缝,照得车轴泛着白光。
左右看看小路上根本没有其他人,琴姐欣喜地跳过去扶起那辆自行车,我和爷爷则是警惕地四下望着,我连树梢上都搜寻了一遍,可是的确没人。
“丫的,天上掉馅饼啦!”我笑着走过去,琴姐美滋滋地将自行车推到路上来,**成新,哪儿也没坏。
“咦,不对,这辆车怎么那么眼熟啊?”我看着那辆自行车,脑海里迅速搜索着它的主人,琴姐和爷爷眼巴巴地等着我。
“呀!好像是鲁星的!”我突然想了起来,橙色的自行车不多,我们班就鲁星一个。
“那小子的?怎么会在这里?啊!不会又是来找X清风……”琴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快别胡扯!上回那是中了邪术!”我瞪了琴姐一眼。
“嘘!你们都别出声,快看那里!”就在我和琴姐各种猜疑时,爷爷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叫我们看。
顺着爷爷的手望去,就见远处的麦田里隐隐的有个人在那晃来晃去,要不是今晚有月光,我们根本看不到那边。
“是那小子吗?看不清啊!”琴姐伸着脖子,眯起眼。
“我也不能确定,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我焦急地跟爷爷说。
“别急丫头!”爷爷一把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爷爷。
“你们仔细看看那边,那是什么地方?”爷爷指着那里低声说道。
再次朝那边望去,就见那里隐隐的有一座座隆起的小土丘,上面长着杂草和小树,原来是坟地!
“呀!他去那里干什么?不会又中邪了吧?”琴姐一惊一乍地说道。
我和爷爷对视了一眼,爷爷点点头说:“很有可能!”
我紧张地一把从手腕上扯下亮闪闪,爷爷则急忙拽出铜钱剑,琴姐一看我俩都抄家伙了,也赶紧从包里摸出几张符纸握在手里。
“爷爷!咱走那边!”我指着麦田里的一条水沟,一弯腰带头跑了过去。
这会儿头顶的云散了,月光特别亮,如果我们直接过去的话,估计一下就惊动了那边。好在小水沟里是干的,沟边上又生长着些乱草,从沟里走是最隐蔽不过了。
我在沟里猫着腰跑的飞快,把爷爷和琴姐都落在了后头,等快到那个地方时,我停下来伸头往沟外面一瞧,顿时有点懵!
就见那个人离我所在的水沟大概有十几米远,站在那里痴痴傻傻地望着前方,我这一看,不是别人,果真是鲁星。
不过诡异的是,一只不知是猫还是兔子的东西正围着他疯狂地转圈,旋转的速度太快,像一阵烟似的,以至于根本看不清它长相。
“妈呀!什么玩意啊?”琴姐挨着我旁边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好像是被黄鼠狼迷了!”爷爷一皱眉说。
听爷爷这么说,我和琴姐都一愣,被黄鼠狼迷了?就像黄老师那样?
这时那个绕着鲁星不停转圈的东西突然发出一种极其怪异的叫声,就像电磁波一样尖细刺耳,我有些受不了地捂住了耳朵,而那鲁星却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个奔跑的东西也突然停住了身形,我们这么打眼一瞧,顿时都愣住了。
是黄鼠狼吗?的确很像!可是为什么没有尾巴?
就在我们三个纳闷不已的时候,那个秃尾巴东西突然笑了,没错是笑了,咯咯咯的,像母鸡下蛋一样。
“咯咯咯,咯咯咯,终于让我寻到了,完美,太完美了,这副皮囊竟然和那个该死的家伙有几分相似,虽然还是比不上他,不过我已经很喜欢了,啊咯咯咯!”在秃尾巴一段惊世骇俗的笑语中,我们都傻了。
不过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和谁有点像??这鲁星当然是和黄小三有点像了!
难道这只秃尾巴黄鼠狼不但认识小三,还和小三有过节?
“哎!雪儿啊雪儿,如果现在你还活着,你会不会正眼瞧我一眼呢?你会不会爱上我呢?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为你报仇的,我要让那死丫头和黄小三死的很惨、很惨!”秃尾巴咬牙切齿地大骂。
爷爷和琴姐顿时朝我望来,我连气都不会喘了。
雪儿?黄雪儿?也就是小三的那个恶表妹?!
那这个秃尾巴黄鼠狼难道就是……
这时琴姐突然一掩嘴笑了:“妈的,是它!它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