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爬上山顶,就见修真夹着一个包袱慌慌忙忙地跑出来,边跑边回头看。
“修真,师父呢?快救师父啊?”修远这一嗓子吓到了修真,他急忙后退,紧紧地将包袱抱在怀中,一转脸急忙朝另一个方向冲下了山。
修远虽然觉得古怪,但救师父要紧,他也没追。
道观的几间屋子全让大火包围了,修远冲进去直奔师父的房间,不好,师父的房间门竟让一条大铁链锁住了。
他疯狂地拿来一把砍柴的斧头,拼命地剁着锁链,终于打开了门,满屋浓烟,看不见师父在哪里。
修远几乎疯掉,满屋摸索,终于让他摸到了倒地昏迷的师父,他抱着师父冲出火海。
道长满身让烟熏的乌黑,脸上全是血,头部好像受了重创,他两手死死地握住一把纸扇,边缘已经让火烧焦了。
修远痛哭地叫喊师父,道长还剩下口气,他悠悠地睁开眼,看见是修远急切地想要说话,他声音很小:“为师看错了修真……祖……祖师爷的一本游记里记载了那颗……‘净水珠’,已经让他抢走了……”
“师父,师父你别说话了,我背你找郎中去!我才不信什么长生不老!修真他……我早晚找那个混蛋算账去!”修远哭着就要背起师父。
道长冲他摆摆手:“孩子,你必须听我说……他……他抢走的那本手册,只记载了事情的大概……祖师爷留下的扇子……这……这把扇子是……”道长没说完就咽了气。
老骗子说到这里,布满皱纹的眼眶里流出两行眼泪。
我也回过神来,这一上午都在听老骗子的故事,心里真是百般滋味。
“爷爷,你就是修远,那个混蛋就是修真,对吧?”
老骗子点点头。
“他真是个禽兽,道长相当于他的再生父母了,他竟然能忍心杀了他,这种人真该死,他要是长生不老了得做多少坏事啊?”我恨的牙根痒痒。
“哦,对了爷爷,你不是给他算过,他是短命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死?难道他找到了净水珠了?”我非常惊讶。
“不,不可能,净水珠是佛界之物岂会轻易落入凡人之手。他之所以能活这么久,是因为他在用一种邪术延长寿命。”
“啊?邪术?他……”
“没错,二十年前我偶然遇见他一次,发现他在收集怨气极大的魂魄,用来炼制一种丹药,这种丹药可以延长寿命,但容易使人迷失心性。那次我抱着豁出命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可是打伤了他之后,还是让他逃脱了,想不到他直到现在还不死心。”老骗子说。
“呀!那他昨晚会不会是来找你报仇的?”我问老骗子。
老骗子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那倒不像,我昨晚回来路过藕田时,发现有人在那鬼鬼祟祟的就悄悄过去看了看,多年不见,还是让我认出来了,原来是修真拿着罗盘到处乱挖,他当然不可能是来挖藕的,我一猜就知道是来找东西的。他发现了我,于是用了隐身术想置我于死地,那这个秘密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难道净水珠在我们这里?”为什么那恶人会找到我们这里呢,我有些怀疑。
“其实,爷爷当初留在你们村也是有私心的,因为你们村的那个传说……”老骗子好像有些尴尬地说。
“求雨的传说?那颗带来一池雨水的琉璃球子?不对呀,那颗有足球那么大!”我开始自言自语。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老骗子说到净水珠,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好像特别熟悉一样,难道是我的亮闪闪?怎么可能?不能不能!我一个劲摇头。
“你怎么了丫头?想什么呢?”老骗子见我看着亮闪闪摇头觉得奇怪。
我把手一伸,“爷爷你觉得它像吗?”
老骗子突然一愣,不过转而又笑了,点了下我脑门说:“你这小脑瓜,成天异想天开!”
“但是爷爷你不知道,亮闪闪它……”我想说亮闪闪可以砸碎魂魄,小青和白姐姐都不敢沾,可是没等我说完就被打断了。
“快来快来,吃饺子了!”
我妈端着一大盘热腾腾的饺子进了门。
她让我赶紧打盆水来给爷爷洗脸,趁热吃饺子。
“你们不知道哦,这新贼队成天偷人家东西,昨晚也招贼了,好几家东西都被偷了,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主在天上看着呢!人啊就是要……”我妈边忙活边说。
“妈呀,你能不能说重点?”我挠着脑袋。
我妈给老骗子拿了筷子,抱着毛衣坐在桌边说:“好几家的牛被偷了,还有老蔫家挖的那个挺值钱的肥肉也让人顺走了,还有……”
“啊?太岁!”我吓了一跳。
老骗子还不知道这事呢,问我什么太岁?
我把老蔫挖到太岁要卖,后来买主莫名其妙撞死了,这些事跟老骗子说了,因为我妈在,那晚我见到太岁和三个坐马车的神仙老头的事就省略了。
老骗子一听就放下了筷子,皱着眉头说事情不太好啊!
“有主呢!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妈一个劲叨叨。
哎,但愿主能管的了,我心里说。
吃完了饺子,我妈拉着我回家,说明天还要上学,我在这叽叽喳喳的爷爷没法休息。
老骗子拍着我的头说,去吧去吧,不用担心爷爷,没事了。
我还有好多话没来及说呢!
一夜加半天没合眼,我还真是困极了,倒下就人事不省了,迷迷糊糊的我做了个怪梦:一只大黄狗坐在路边,一边哭着一边说让我原谅它,那眼泪稀里哗啦的,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丑的狗,比大黑还丑!
模模糊糊的好像还见到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他白衣飘飘的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熟悉又陌生,好像一直认识他,却又想不起他是谁,只要我一靠近,他就消失了……
“丫头,快起来,闹钟响三遍了,还睡!”我妈一巴掌呼在我屁股上,我噌地坐了起来,一身的汗。
这都梦见的啥呀?真是莫名其妙!
快速的吃了几口饭出门,天才蒙蒙亮。
小瑞他们也来了,嬉皮笑脸地问今天用不用给捎请加条了,我说滚一边去,学校又不是俺家开的,写个条就好使啊。
我们几个边走变议论太岁被偷的事,他们不知道其中的秘密,都感叹那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可惜。
我心里却隐隐不安,万一那太岁被带离了此地,事情就麻烦了。
“哎呦!我地乖乖!快看呢!那什么玩意头子?”小瑞突然跳起来大喊。
就在我们前方不远,一条像长虫一样,黑乎乎的能有三四米长的东西,滋滋滋地叫唤着从草丛里爬出,正要横穿路面。
我们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根本不是什么长虫,而是一只一只尖头尖脑的小黑老鼠,一只咬着一只的尾巴连接成了一条线,它们竟然不怕人,就这么明目张胆从我们面前穿过路面,消失在草丛里。
“是老鼠吗?”
“好像是吧?”
“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尖嘴巴猴的老鼠呀?”
我们几个相当惊讶,当地的老鼠都是灰突突的,一见人吓的蹭一下就没影了,这些黑老鼠从没见过,看样子不是普通老鼠。
下午的体育课,我们做了几遍广播体操老师就告诉自由活动,他去打球了,操场上还有别的班在上体育课课,乱乱的。
我和谭利买了几块棒棒糖,坐在池塘边的树荫下添着,嘻嘻哈哈地聊着些肥皂剧里的男猪脚谁最帅。
突然谭利不笑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扭曲,眼角往我身后瞟了瞟,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女鬼又来啦??”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在背后骂道:“放屁!说谁是女鬼?”
我滴妈呀,不回头我都知道是谁,阴魂不散的女痞子娇姐又来了!
我把棒棒糖从嘴里猛地拽了出来,告诉谭利别怕,这才无所谓地转过头来,斜眼瞅着娇姐道:“想怎么地?”
她身后又跟着那两个女生,一个短发,一个黑皮肤。
“哎呦!还长脾气了,上次打轻了?不要脸!”短发说着,像个爷们似的撸起了袖子就往我逼近,黑皮女也跟着往前蹭。
“咱们快走吧……”谭利拉着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啧!走甚么走!我还没找她们算账呢!”我甩开谭利手,气愤地和娇姐大眼瞪小眼。
娇姐半笑不笑地站在那边盯着我,短发和黑皮女两个已经逼到了我眼前,“找谁算账啊?”短发女上去推了我一把。
我本来站在池塘边缘的石阶上,让她这么一推,身子猛地往后一倾,给我吓一跳,赶紧甩着胳膊,找回了平衡,差点没仰后面池塘去。
短发女退后了两步和娇姐她们哈哈大笑。
我心里这个气呀,“哎呀!你个臭狗腿子,你敢推我,我就是掉下去也拉着你!”我一把将吃剩下的棒棒糖砸到了短发女的脸上。
谭利吓的撒腿就跑,她们没去管她。
短发女嫌恶地用袖子摸了一下脸,凶狠狠地就冲我来了。
她个子比我高,伸手就来抓我头发,我怕被她抓住,离挺远就是一脚,这一脚我没敢使太大劲,不过她还是倒退了两步,衣服上一个大脚印子,娇姐也顿时一愣,柳眉倒竖。
“哎呀!还敢还手!”冷不丁的,侧边的黑皮女一下子窜上来,死死环抱住我的肩膀,“快来,给我打!”
短发正拍着衣服上的土,一见我被抱住了赶紧冲来打我,我一看要吃亏,瞬间的反应就是一腿向前半步,抓起黑皮的胳膊,一弯腰肩背用力,猛地将她从后面摔倒在脸前。
说巧不巧,正好短发冲到跟前,一石二鸟,她竟然被同伙的身体砸趴下了。
我惊讶地往后跳出好几步,看着趴下的两位,这‘过肩摔’也太实用了?我们村的小孩没事都玩这个,晕!
“你们干什么?”突然池塘对面传来一个声音,跟狮子吼一样,回头一看是体育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