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不再耽搁,去找了绝柔。绝柔正在给绝命换药,染墨推门而入,吓了两个人一大跳。
“哎呦,我说染墨,你走路都不能带点声啊?吓死姐姐了。”
“你们俩在这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我可是要累死了。天子号房里面的人,派人看好了,不要过去打扰,但是觉不允许任何其他人靠近,一旦靠近,格杀勿论。我先走了。”
“哎哎哎,你别急啊,里面是谁啊,这么神秘?”
染墨转头深深地看了绝柔一眼,让绝柔觉得瞬间就惊悚了。唉呀妈呀,里边是什么大人物啊,让染墨这么小心谨慎的,她是真的好奇了。
“是公子。”
绝柔一愣,“公子?瑾之公子?”
“嗯。不过,他现在并不想让人认出来,那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公子现在中了毒,我去查那些人是谁,你盯紧点。要是在出什么事情,我们都得玩完!”
可不是得玩完吗,主子可不会放过他们的。
绝柔和绝命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
“过两天我就回绝命阁,多调一些人手过来你这里,也省的你忙不过来。”
“你还是老实呆着吧,主子不是说了吗,你就在这里待着,好好养伤,其他事情以后再说。绝命阁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在,自然有人帮你打理的。”
绝杀默默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碰了个软钉子。
靖王府
顾言倾满脸无奈的看着这两个“老人家”,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寐谰寐阙。”
“主子。”
“把他们俩扶到床上去睡吧。”
“是。”
在顾言倾让顾修寒见过了寐谰寐阙以后,就把他们两个放到了顾修寒身边,当然顾修寒也默许了这件事情。
寐谰寐阙赶忙把两个人扶到床上去,还小心的给他们盖上被子。
“寐阙,你去接一下夏侯妍。”
寐阙茫然的看了顾言倾一眼,整个样子非常的呆萌,“是。”
寐谰在一边捂着嘴笑了,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感激的看了顾言倾一眼。自家主子这么忙,还能记得弟弟的事情,他已经很感激不尽了。
“哥?”寐阙扭头就看见自家老哥这么一副样子,很懵懂,很茫然,很单纯。
“没事,快去吧。”寐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包裹,递给寐阙。
只见寐阙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发亮。吃的!
寐谰顿时无语了,他怎么忘了他这个弟弟的本性,只要有好吃的,他什么都好说!
顾言倾也是有些无奈的,从她第一次见到寐阙,他就是手里拿着吃食儿不停的吃着,怎么样也不肯放下。这几年倒是好多了,但是她知道,寐阙的本性不会变的,不然,他就不是寐阙了。
“娘子,让他们好好睡吧,我们先出去。”
“好。”
“刚刚有人来说,我小舅子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羽儿醒了!”顾言倾愣了一会儿,赶紧跑了出去。
萧景御看着媳妇儿匆匆跑走的背影,自己顿时在风中凌乱,慢慢石化,风华,碎成一点点。
而此时房间里,顾言羽正在哭闹,萧渊和顾旌仞都拿他没办法。
“怎么办?”萧渊有点头疼。
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可是他很少看过他们,一直都由他们的母妃带,至于学业上还有太学的师傅,他还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顾旌仞坐在床边,一个劲儿的哄着顾言羽,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萧渊说什么。他不明白,明明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大哭大闹,怎么也哄不好?是身体还是不舒服吗?还是哪里又出了问题?
顾言倾在门外就听到顾言羽的哭声,脚步不停反快。
“羽儿。”
“姐。。。。。。姐姐。。。。。。”
“在呢,姐姐在。羽儿不怕,乖,不哭了,好吗?”顾言倾抱过顾言羽,紧紧的搂在怀里。
“我怕。”
“不怕不怕,我一直都在,好吗?”
“好。”顾言羽小小的身体不安的窝在顾言倾怀里,小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羽儿,告诉姐姐你在怕什么?”顾言倾不明白,自从顾言羽出生以后,她一直没有让外界的事情过多的接触到他,可以说是把他保护的很好,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再者,如果是前世的记忆,她记得,羽儿记得她,那应该也是记得的,可是那时候他才一岁多大,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没这么多年也应该。。。。。。
“姐姐,妈妈,还有爸爸,都不要离开我,一个人,好害怕。”
顾言倾沉默着,抱着顾言羽的手臂又用了几分力。当年的事情是她的一个噩梦,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和弟弟死去,那种绝望压抑和痛苦,还不得不深深的隐藏在心底的悲哀,她永远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姐姐,我记得的。”顾言羽小小的手轻轻的摩擦着顾言倾的眼角,眼泪没有留下来,但是顾言羽知道,她的心在流泪。“我记得姐姐每天夜里都会哭,我记得姐姐那么坚强都是装出来的,我记得姐姐身上的每一道伤,我记得。。。。。。”
“别说了,羽儿,别说了。”顾言倾把他重新按回怀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我们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时候了。我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绝对不会。”
众人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有顾言羽自己明白。他虽然还小,但是他的心理年龄可不小,他有那段记忆。就算是死去了,他也清楚地看见了顾言倾的生活,那种生不如死,把自己折磨的不像样子的日子,他都记得,也都感同身受。这么多年,他的懂事,不仅仅是作为一个弟弟对姐姐的尊重和喜欢,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
“姐姐,我想学武,这样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好。你想学什么姐姐都教你。”
“好诶。”
顾言倾悄悄地擦了擦眼角的泪,亲了亲顾言羽的额头,却没看见顾言羽那滴落在她衣服上的泪。
他是真的害怕,只有在姐姐身边,他才会有安全感。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你身体这么虚弱,刚刚又闹了这么久,赶紧补充一下,嗯?”
“我想吃姐姐做的菜。”顾言羽嘟着嘴,面带委屈的对着顾言倾撒娇。
“你姐姐今天太累了,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就不要让她。。。。。。”萧景御话音未落,就被顾言倾打断了。
“没关系,我去做。”
“可是,娘子,你的身体。。。。。。”
“倾儿,不要胡闹,先去休息。”
“是啊,再怎么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顾言羽很敏感的觉得出了事,扁扁嘴,“姐姐,陪我睡好不好?”
“不行,你得先吃东西。”
“让他们去做,姐姐陪我睡嘛。”
“臭小子,你姐姐是我的,不可以陪你睡。”
“这是我姐姐。”
“她是我娘子!”
“我要姐姐!”
“娘子,岳父大人还在等着抱外孙呢,咱们是不是该抓点紧了?”
“你自己去生,别拉我姐姐!坏人!”
“你姐姐是靖王妃,天下谁人不知!”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拉倒!”
“我不知道就不算!”
“小舅子,你好好休息,我也带我娘子回去休息了。”
“你。。。。。。呜呜,姐姐,坏人欺负我。”
顾言倾擦干顾言羽那张小脸上的泪,无奈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互相斗嘴。“你们够了啊。大得没有大的样子,小的没有小的样子,成什么体统!”
“无。”
“主子。”
顾言倾招招手,无赶紧上前,附耳过去,“你跟去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让人去盯着了,没有问题。”
“你去绝杀阁和玲珑阁一趟。绝杀阁那边你去找个合适的人暂时先管着点,绝杀之前应该已经安排过了,你去确认一下。去玲珑阁那边,让绝柔准备绿衣的嫁妆,按照洛依出嫁的嫁妆一样的规制,另外再置办一处房产,就改成慕容府。”
“是。”
无很快就离开了,顾言倾艰难的看着顾言羽喝了点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才起身离开。
“娘子,去休息一会儿吧。”萧景御是真的心疼,连着好几天顾言倾都没有好好的合过眼睡一觉,就连吃饭也只是草草的吃两口就放下了。
“也好,有什么事情再过来叫我。”
“好。”
顾言倾能躺在床上,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着了。萧景御把她鬓边的几缕调皮的碎发掠到耳后,露出那张精致的面容,当真是应了那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萧景御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边看着顾言倾睡觉,许久,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这才换了个动作,蹲下来趴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轻轻的在顾言倾的唇上碰了一下。
真的只是碰了一下。
可是就是这一下,让萧景御差点失去了他所有的理智。他从来都对女人避如蛇蝎,可是也从来都对顾言倾没有自制力。
萧景御脑子里的那根弦儿紧绷紧绷的,就像触电一样快速的离开,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心跳得真快。
萧景御柔情似水的看着顾言倾,他果然是太喜欢娘子了,就这一下的触碰,就足以让他失态到如此。
“王爷。”墨凉站在门口,轻声叫着。
萧景御这才起身,依依不舍的把手从顾言倾的脸颊上挪开,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房间,还不忘记小心的把门关上,“你们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王妃休息。”
“是!”两个守卫大声的应着,结果话音刚落就被萧景御一人赏了一巴掌。
俩人委屈吧啦的看着自家王爷,只见萧景御黑着脸转身离开,明显还带着怒气。墨凉同情的看着这俩人,怎么就不长脑子呢?都说了不许打扰王妃休息。他们还这么大声,这不是在等着爷发火呢吗?
书房里,墨凉站在书桌前,恭敬的看着萧景御。
“爷,最近朝里不少人都不安分了。左御史和方宿原本就是右相的门生,他从入朝开始就一直站在右相一派,和右相走得近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监察御史刘博一直是清流,保持中立,虽然最近去拜访他的人不少,但是基本上都是灰溜溜的离开的,这个人倒是个铮铮傲骨的汉子,虽然是个文官,但是这气魄一点也不输于武将。不愧是老太傅的门生,能教出这般的学生,佩服。”
“监察御史刘博,他本是文状元出身,为人刚正不阿,思想上也是固执的恨,但是他的学识胆魄都是上乘,是官中上品。”萧景御记忆中的刘博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是个出身贫寒之人,但是从来不去趋炎附势,搞那些官场上的糜烂手段。
“王爷所言一点不错,这刘博到是个可用之人,我在不夜城可是从来没见过他。”不夜城,绝柔的玲珑阁主要的收入来源,是个专供玩乐的地方,别说日进斗金,就是日进十万金那都是小事儿。坑的就是那些大家公子少爷,一个个挥金如涂的官家爷。
萧景御抽了抽嘴角,他身上那味道一天一个味儿,不用想也知道在不夜城过的欢乐了。
“还有都御史许元,他是站在右相一派的人。要说这左相孙资玄和右相周捷之间不对付已经这么多年了,但是这俩人却是谁也没斗过谁,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权衡。皇兄的确适合做帝王,帝王权术做的隐蔽,高明。我可以这样和你打赌,别看左相右相两派这么多人,在这么多人里面,绝对有一大半是皇兄的人。”
“啊?皇上这是打算做什么?”
“这两相,从皇兄一上位的时候就看他们不顺眼,能容他们到现在已经很好了,这些年来他们反而变本加厉,皇兄的耐心也到极限了。如果皇兄不是为了等我,绝对早就动手了。”
“皇上还打算给王爷兵权?”
“皇兄最信任的,不是他的儿子,不是那些朝臣,而是本王和顾靖将军。他信任本王,是因为本王与他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又与他是共同经历了当年的夺嫡。他是真心待我好,我知道。他给本王兵权,不是为了替他守好这万里江山,而是为了让我有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以不至于在这乱世之中轻易丧了命。至于顾将军,当年夺嫡,顾将军仅以手中四分之一的兵权,以一抗三,把皇兄推上了那个位子,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是皇嫂,皇兄是真心爱他,另一个就是顾惟明,他们两个当时都是皇兄的伴读。这么多年,顾将军进退有度,处事随性,他是什么样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所以皇兄信任他。皇兄会给他一部分兵权,是因为担心有一天,他没有那个能力再保护皇嫂,他作为父亲,一定可以保护好他的儿子,这样皇兄也可以放心了。所以皇兄把手里的兵权一分为四,其中一半在我手中,四中之一在顾将军手里,只是被顾将军交到了顾翌晨手里,剩下的四分之一在皇嫂手中,这四分之一,是洛城的亲军,宫中的禁军,是人数最少,但是却是最精良的军队。皇嫂上过战场,他自然也明白皇兄把这部分军队交给他的意义。我最担心的,还是顾翌晨手中的幽云十三骑,他们成立之初,皇兄就已经给了他们权利,我担心。。。。。。他们会不忠。”
“他们不是王妃一手调教的吗?怎么会不忠?”墨凉不明白。
“因为顾翌晨不仅是我们的大将军,他还是东阳的国师。不仅如此,倾倾果然是厉害的,把他们训练的很好,连我都找不到他们。”
“东阳的国师!”墨凉倒吸了一口气,他之所以查不出来东阳的国师是谁,原本还以为是那个人太强,没想到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深居简出之人!
再说这世上还有王爷都找不到的人?就连惊天都做不到这一点,没想到那十三个人竟能做到如此,这就惊悚了。
墨凉哀怨了。
“王爷何不去问问王妃?”
萧景御沉默着。不仅是这十三个人他不能找得到,就连倾倾,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熟悉了,他也许也察觉不到的。他找娘子,不是靠着气息,而是感觉,这种感觉,只要倾倾在他身边,他就能察觉得到。
还有那个无,不愧是倾倾的影子,他就在倾倾周围,若不是看得到他,只怕是无站在他身后,他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还有一个。
在锦州别院,那个染墨,也给他这样一种危险的感觉。那个人,一眼看上去弱的不得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事,但是,他对危险是异常敏感的,那个人,绝不简单。
“等以后找个机会吧,至少现在,还是放一放。”
“是。”
“说说其他的。”
“御史台这边就这些,至于其他的,六部尚书,礼部尚书顾惟明一直是清流,自小就是皇上的伴读,效忠皇上,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吏部,刑部,兵部三位尚书也是皇上的人,
户部,工部这两位,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他们的什么证据,毕竟这六位尚书大人从来不曾露面过。不过,户部工部这两位倒是和四皇子走得很近,前段时间经常出入四皇子府。不过,四皇子府出了这样的变故,我也很怀疑,他们到底是和四皇子走得近,还是和那些占据了四皇子府,挟持四皇子的人走得近。”
“遥儿。。。。。。应该不是。对了,之前遥儿府上的那个侍卫,在哪?”
“在地牢,雷看着呢。”
“今天夜里夜审他。”
“是。”
“其他的呢?”
“几位侍郎之中,礼部侍郎不和朝臣过多来往,唯一交好的就是礼部尚书顾惟明。至于其他几位,呵,除了刑部侍郎,那可都是一丘之貉。刑部侍郎郑俊珉,为人耿直,一身正气,眼里容不得沙子,打心眼里讨厌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明里暗里被人使了不少的小绊子,仕途多有不畅,不过如今倒是好多了。他做江城刺史的时候,就是因为明肃风纪,察查贪吏,而被人诬陷,遭到弹劾,不过幸好,没有造成悲剧。”
“这个人倒是可用。”
“那那个礼部侍郎。。。。。。”
“不去理会,他的确是如此,倒是不必在意。”
墨凉点点头,“翰林院那边,倒是一直都很低调,没查出什么来。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也一直都是皇上的人,自己也都是洁身自好之人,这些都不需要再查了吧?”
“嗯,皇兄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其他有问题的,都是一些小人物,到时候理理枝杈就可以了,不需要怎么太过在意,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萧景御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咚”,“咚”,“咚”的声音,就像锤子一样,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墨凉的心头上,“王爷?”
“嗯。那些武官,你可查过?”
“王爷,你这是要属下的命啊。那些个文官查完了,我都已经快变成秃子了,还要去查武官啊!您怎么也不换个人啊。”墨凉果断暴走。
“谁让他们都比不过你呢。能者多劳。”
“。。。。。。可不可以按需分配。。。。。。”
“你觉得呢。”萧景御凉飕飕的瞥了墨凉一眼,那眼神淡然无波,却给人压力异常。
“。。。。。。不能。”
“嗯,知道就好。”
“。。。。。。。”王爷,咱们还能好好的办事了不?“那些武官和之前调查了解到的没有什么出入,只是最近,东南边境似乎有大军调动的迹象。”
“东南边境?靠近东阳和南蛮的地方?”
“是。”
萧景御蹙眉,怎么这段时间,那个地方那么热闹?
“莫骁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还没有。”
萧景御皱紧了眉头,莫骁可千万别出什么事。那家伙虽然武功不是上乘,但也算是中上乘了,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心思细腻,再加上他临走之前的吩咐,应该不会乱来吧?
“你继续查探,探的仔细一点,另外多注意一下莫骁的消息。”
“是。”
“你先下去吧。”
,是。”
靖王府门口,沉昂一身黑衣,袖口,衣摆的位置都绣上了金黄色的花纹,一针一线,勾勒出来的图案都异常的精致,只是沉昂的那张原本俊俏勾人的脸,此时脸色苍白,还有两个厚重的黑眼圈,一脸的疲惫。
“劳烦通禀一声,在下沉昂,想要见绝尘公子一面。”
门口的守卫相视一看,一个人跑进府里去,另一个站在门口看着沉昂,“公子请稍等。”这个人谁啊?沉昂?有些耳熟。
沉昂点点头,眼里却有了希冀。公子绝尘,果然在这里!这样,月应该有救了。
守卫过来的时候,顾言倾正在逗着羽儿玩,一听是沉昂来找她,她下意识地担心起了邀月。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染墨应该还在他身边才是,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染墨也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她的。
“黄衣,更衣。”
“是。”
顾言倾抱着羽儿坐在前厅,沉昂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脑袋当机了好一会儿。
“沉昂公子过来找本公子,不知所为何事?”
沉昂回神,赶忙行了个礼,“绝尘公子,在下今日前来,实不相瞒,是有事相求。”
“你应该知道,我除了医术还算不错,其他的应该帮不上你什么忙。”
“在下今日所求之事,正是请求绝尘公子能够出手,救人一命。”
“哦?不知何人,竟能得沉昂公子如此人物为他求命。”
“这个人,绝尘公子也与他有一面之缘,正是邀月。”
“邀月?”顾言倾蹙眉,染墨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前几天遭到一群无名杀手的追杀,我和月在与其打斗的过程之中不慎受伤中毒,我还算轻的,幸得恩人出手相助,给了我公子的百解丹,因此得以解毒,但是月受伤中毒较深,不知恩人给他吃了什么,暂时压抑住了,但是他也没办法解毒,只是指点我请绝尘公子出手相助。”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染墨。”
顾言倾了然,染墨应该是去查那些人是谁去了。
“虽然是他指点你来的,但是我的规矩破不得。”
“在下早有耳闻。请公子赐教。“
“给我能让我心动的东西,或者是与那个人的命同等值的东西。”
沉昂微微一愣,随后笑开了,“绝尘公子果然如传言一般。”
“是吗?可是传言只是传言而已,不见得一定是真的,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信的。”
“公子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我想要的,不见得你给得起,或者你给得起,也未必愿意给。”
“公子此言差矣。沉昂今日既然来了,就是打着必请公子出手的决心的。别说沉昂有的不愿意给的,只要公子愿意救月一命,便是公子要沉昂这条命,沉昂也愿意给。”沉昂苦笑着摇摇头,眼神却很坚定,看着顾言倾的眼睛丝毫不带偏移和犹豫。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竟能为他做到至此?”
“过命之交。”
“那好吧,我只要一样,你也给得起。”
“公子请讲。”
“我要醉相思。”
醉相思。最相思。
醉长烟是箫,醉相思是琴。
当初她给了云瑾之醉长烟,只是从来不知道醉相思在哪。直到不久之前,她才得到消息,醉相思在沉昂手中。
沉昂愣了愣,面色一沉。
绝尘想要什么都可以,可是这醉相思,却是他母亲的遗物,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把它送人或者拿做交换。可是如果不换,邀月就会。。。。。。
这是个为难的选择。
“沉昂公子是有什么为难的吗?”醉相思她是势在必得。
她曾经听父亲说过,醉长烟和醉相思是一对的,醉长烟是当初父亲母亲成亲时,父亲送给母亲的,母亲却把它就给了沈飘飘娘亲,娘亲又把它留给了她。而当时,母亲给父亲的,便是那一架醉相思。当年他们被追杀,父亲把醉相思一起交给了母亲。
只是不知为何,这架醉相思,如今竟然在沉昂手中。
“实不相瞒,绝尘公子想要什么,沉昂都绝对不会犹豫,能给的便就给了。可是唯独这架醉相思,实在是让沉昂为难。因为,它是沉昂母亲的遗物,实在是。。。。。。不方便送给公子,或者拿它来交易。”
“你说,这是你母亲的遗物?”顾言倾的声音冷了下来。
“正是。”沉昂讶异,这是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吗?
“据本公子所知,醉相思原本是二十年前顾氏一族少族长之物。”
“不可能!倘若是那什么少族长的东西,那为什么自沉昂出生以后,母亲便一直弹着醉相思!我有记忆以来,醉相思便是母亲绝不会收起来的最重要的东西!母亲临终之前,特意把醉相思交与我,让我不得丢失。”
顾言倾沉默着,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母亲,叫沈飘飘。”
“!”怎么可能!“你今年多大?”
“十八。”
“不可能!”十八岁!可是十八年前,她才两岁!记忆中,娘亲一直都在她身边,怎么会怀了沉昂。。。。。。这不科学!
“绝尘公子为何这么说?沉昂还会拿这骗你不成!沉昂虽然有传言,花花公子,可是沉昂还不至于欺骗公子!沉昂的人品如何,自有天知地知!”
顾言倾深吸一口气,“来人,去后堂请老爷过来一趟。”
“是。”
顾言倾的脑子很乱。
怎么可能出现两个沈飘飘?哪一个才是真的?几年前娘亲失踪,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又去了哪里?
这两个人,有没有可能其中一个是母亲?!
这才是顾言倾最最关心的事情。
“沉昂公子先坐下,绝尘没有怀疑公子的意思,只是觉得匪夷所思。在完成这笔交易之前,绝尘想和公子说一件事。倘若绝尘心有疑虑之事得以解决,便无偿为邀月公子诊治。”
“需要多久?我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担心月,不能离开太久。”
“放心,很快。”
“那就好。”
沉昂坐下,心里也是很疑惑,绝尘这么在意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他的年龄,是有什么问题吗?他的反应怎么那么大?
顾修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是蒙的,他和慕容方正实在是喝多了,睡了好几天,这才醒过来,脑子还不清醒,还有点痛。
“公子,爷过来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顾修寒刚想叫“倾儿”,就看见大堂里还有一个沉昂,顿时闭了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父亲,你当年,把醉相思,交给了谁?”
“。。。。。。”顾修寒坐下来,单手撑着脑袋,许久才开口,“醉相思啊,那原本不是你娘的东西,而是。。。。。。方正的。只是因为当初和你娘成亲之前,我在方正那里见过。后来一时阴差阳错,我和你娘成亲的时候,看见了她那里有醉相思,便用醉长烟和你娘换了醉相思,当是信物。后来被追杀的时候,我担心醉相思受损,这才把它交给你娘,没想到,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见过醉相思。倘若不是你拿给我了醉长烟,只怕是我连这醉长烟都要弄丢了。”
“醉长烟是。。。。。。”
“醉长烟是家族相传之物。根据家族记载,醉长烟是先祖与先祖母的定情之物,因此世代由家族少族长传承,要交给少夫人,作为婚事的见证。”
“为何,醉相思,会在沉昂手里,还是,他母亲的遗物!而他的母亲,竟然叫沈飘飘。娘亲没有离开过我,直到我九岁的时候,娘亲才失踪。”
顾修寒也是震惊不已。
“不会吧。。。。。。”
“父亲,你有没有办法。。。。。。”
顾修寒仔细的打量着沉昂,沉昂被看的很是别扭。
“小子,你可会作画?”
“会。”沉昂一愣,点头应下。这个人很强,压迫感,好强烈。
“你可愿意画一副你母亲的画像?”
沉昂低头沉默了许久,“可以。”
“黄衣,备纸墨。”
“是,公子。”
顾言倾看着自家老爹这么低迷,心里也不好过,看了看在怀里老老实实待着的顾言羽,掂了掂,还是把他放到了顾修寒的怀里。
怀里蓦然多了几分重量,顾修寒下意识的抱紧,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脸严肃的顾言羽。那一双小手,正努力的拽紧了他的衣服。顾修寒不由得笑了出来,“小子,你可得快点长,不然可帮不了你姐姐,听见没有?”
“我长的很快的!”
“嗯,是挺快的,几天不见就重了一点。”
“哼!”
等到沉昂把画像画好,黄衣拿过来的时候,顾言倾和顾修寒的脸色都不太好。因为,画上之人,分明就是姜依!
“父亲。。。。。。”
“天意吧。”
“父亲不难过?”顾言倾猛地扭头,惊讶的看向顾修寒。怎么可能?
“有什么好难过的?当初成亲的时候,我就知道的。她告诉过我,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也是个江湖侠客,只是注定有缘无分了。怨我。”
“不怨你,怨我。”慕容方正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眸光悲切。
“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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