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令牌?!
路寒很震惊,因为谁都知道少司即是不良人未来的继承者,只等云照尘退位,偌大个特务机构就会直接落在他的肩上。
但问题是他不是要扫清其他的竞争对手,通过层层考验才能够获得吗?
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这么轻松?
路寒脸上的愕然没有掩藏,李七似乎是觉得他的神情很有意思,于是笑道:“路公子,你不会以为提前成为少司是什么好差事吧?”
路寒怔住了,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对方,虽然口中没说,但那疑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是吗?
李七笑着解释道:“你想想啊,你一个声名未显的无名小辈,刚一出现就把其他人大打出手,抢了好几年的位置拿到了手,这算是什么好差事呢?”
路寒瞬间就明白了李七的意思。
对啊,他一个横空出世的竞争者,还没有其他人照面呢,就抢先一步把少司的位置揽入怀中,这要是换做是自己,那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凭什么。
可想而知此事传出之后,会在洛阳城引发多么庞大的风波影响,甚至于路寒似乎已经隐隐从风中闻到了那股血雨腥风的味道。
想清楚各种关节后,路寒看面前玉牌的心境顿时变了,仿佛在看待一块烫手山芋一样,深感棘手。
云照尘冷冰冰地说:“怎么?少司令牌都送到你面前了,你反而不敢接了?”
这是很明显的激将法,云照尘的考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接受?还是不接受?
路寒的额头渗出汗珠,他并没有急着做出决定,而是开始飞速思考这两种决策背后所可能出现的变化。
首先,不接受显然是一个更稳妥的决定。
毕竟路寒从始至终就不是一位性格张扬的人,与其四处树敌,保持足够的低调,最后再在合适的时机一击致命,这样会更加符合路寒的预想。
但问题是他是空降部队。
他的出现注定会让其他的竞争者警觉,试探,而洛阳正好是路寒不熟悉,甚至是陌生的地盘。
在别人家的领地被动地等待对方挑事上门……作为资深的宅男,路寒深知这样的决策放在游戏里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现实世界就是一场大型的游戏。
但问题是现实没有重来的机会,所以才要对每一次的决策慎重慎重再慎重。
路寒没有开口,但身体前伸,在两人注视的目光中,将那块令牌拿了起来。
李七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云照尘则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无论路寒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不会感到惊喜或是失望。
“放心吧,即便你选择了接受,我们也不会就这么将你毫无准备的投放战场的。”李七笑着安慰了一句。
这句话说的很及时,因为路寒真的已经在思考做出这个决定之后,自己要承受多大的风暴了。
云照尘用手轻叩桌面,不经意的瞥了身后的李七一眼,似乎在埋怨对方屡次插话。
李七轻笑两声,果真是不说话了。
“一个月。”云照尘忽然开口。
“嗯?”路寒正襟危坐。
“我只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今天过后我便会下发通知,不良人的少司将会在一个月后进城。”云照尘道。
一个月吗……路寒沉吟片刻,这已经算是一段很长的准备时间了。
他正好可以用来调查一下自己的那些竞争者,还有了解一下洛阳此时内部的局势。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有一项任务在身。”云照尘说着,从手边拿起一沓档案放在了路寒面前。
“这是……”路寒迟疑地拿起翻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仵作总结的尸检报告,文字内容极尽详实,将死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写了个明明白白。
但问题是死因上面,却十分简短。
——自杀。
自杀的吗……
经过了武安县一案之后,路寒吃一堑长一智,明白了在这个世界就算连自杀的案件都不能轻易放过,更别说这个案子还是云照尘特意关照,送到自己手边的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案定然大有来头,影响深远。
“死者是太学的一位学生,死因简单,不过深究起来,案情颇为复杂,在你之前还有两支不良人的队伍查过,但最后都放弃了。”云照尘道。
“是吗?”路寒抬头看了一眼云照尘,很讶异:“听起来是桩大案,我的其他竞争者没查吗?”
“他们可不敢查。”李七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云照尘瞥了他一眼,说道:“死者自称在太学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然而却上告无门,官官相护,所以穷途末路之下,竟去了书院的门口自杀。”
“什么?!”
路寒这回可是真的瞪大双眼了,将手中的案卷翻得唰唰作响,终于看到了死者的信息。
……
姓名:楼奕
性别:男
年龄:十八
籍贯:洛阳清河县人。
……
不良人作为特务机构,情报系统一向先进卓绝,看似轻飘飘的一张纸,但记录在上面的文字却是足有一个人的一生那么厚重。
从楼奕的信息来看,路寒不难看出对方是一个从小安分守己,天资聪颖的读书人,否则的话也不会才十八岁,就以寒门子弟的身份,成功考入太学了。
但问题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最后却选择死在了书院的门口……
路寒虽然还未得知真相,但就已经感到不寒而栗了。
到底是怎样的欺辱,才会让这么一位读书人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他一定很想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吧?
云照尘沉声说道:“此事发生在十天前前,书院方面震怒,前所未有的勒令我们不良人彻查此案,给出一个令天下文人满意的答案。”
这是正常的……天下读书人之所以能够入道,九成以上都是通过科举,吸收了那位夫子散布人间的天赐才气。
不客气的说,即便真正在书院就读的学子屈指可数,但凡是读书人,依旧是可以因此自称为“夫子的学生”,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而一位夫子的学生,居然怀着满腹冤屈,走投无路之下,选择死在了书院的门前……
这跟欺辱到书院的头上有什么区别?
身为文道领袖,夫子亲传,他们不震怒,要求不良人给出个交代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