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醒的时候,身边火堆燃烧的很旺,火堆上架着一个缺口的铁锅,锅里的水煮的咕嘟咕嘟,热气袅袅。
恍惚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浑身上下都清爽干净。
身上的衣物也没了淤泥脏污,他感受了一下,下半身也没有钻心的疼痛了,只是有些微微不适。
不知为何,他的脸陡然就爆红了。
“倾哥儿!”
他很快反应过来,忍着不适大声喊道。
在湖边钓鱼的张倾慢悠悠的起身,朝着昏黄的火堆走去。
手上提着两条手臂长的肥鱼,眉眼带笑的望着他。
朱厚照年轻,身体底子好。
天亮的时候,狼吞虎咽的喝完鱼汤,又吃了一整条烤鱼。
除了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外,其他都正常了。
“我们得马上回去,不然天朝怕是要血流成河了。”张倾语气淡淡的开口。
朱厚照顿时顾不得别扭了,把关于断袖之类的画面从自己的脑子里挥了出去。
“倾哥儿,我不该如此任性的,信任小人,把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无妨,我天朝的帝王是从马背上得的天下,太祖、成祖都能御驾亲征,怎么到陛下就不行了呢?”
朱厚照脸上还带着悔意,听到张倾如此说,双眼顿时散发出惊人的光芒。
“就是!鞑靼人年年扣边绕袭,边军软弱,回回都让他们入我天朝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朱厚照顿时洋洋得意起来,如同少年时候一般,凑在张倾身边喋喋不休。
“倾哥儿,我同你说,昨日在战场上,我还杀了一个!当时热血上头,痛快的很,过后还是有些害怕的。”
张倾看着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春风得意的人,心中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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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在军营等候的总兵,还是不放心,面色沉重的交代好后事儿。
带三十几人寻着张倾的踪迹一路过来。
等到那总兵赶到的时候,听到的正是自己的皇帝陛下说的这番话。
几人看着谈笑风生的皇帝,再联想起来军营里整日阴沉着脸的陛下。
这真是同一个人?
说到兴头上的朱厚照察觉到张倾异样的眼神,扭头就看着三十几个人举着火把,站在不远处。
脸色瞬间就阴沉无比起来,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这三十几人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是他们的天子无疑了。
宣府总兵名叫肖之栋,身上带着一股儒雅的气质,聊天才知道,武状元出身。
“陛下,营地还有三万大军等着,这就打马回去,稳定军心?”
他单膝跪在地上,心中打鼓,自出了关外以来,这位天子可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一言不合就翻脸,寻常大人翻脸,最多丢官丢脸,这位可是丢命的。
光从程文武口中宣出的谕旨,丢了性命的不下十几人。
“倾、张大人,你如何看?”
朱厚照用余光瞥张倾,眼底的跃跃欲试就要跳出来了。
张倾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
“这里是龙跃湖,在往西北二百里处是平山凹,此处为峡谷,也是回鞑靼的必经之路。只能单人通过,若是峡谷处断了鞑靼人的粮草,想必他们定会自乱阵脚,而后在派兵围歼。”
“不可!此地是鞑靼人的地盘!我们不能冒险!”
肖之栋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鞑靼人的地盘怎么了,他们能跑到我大梁来烧杀抢掠,我们到他们地盘上走一圈就不行了?”
朱厚照底气十足,激动的站起来的时候,扯到了某样东西,顿时呲牙咧嘴。
肖之栋想着之前死去的硬骨头们,也只得咬牙领命了。
鞑靼人败走之后,定然不会打道回府,估计换个方向继续打草谷去了。
若不然他们冬日怕是不好过了。
略一思索,先派人回去报信,大军往西推进。
抢在鞑靼人前面经过平凹峡,做好埋伏,也不知三万人够不够!
反正完事儿有这位天子挡着,虽然在泥潭哪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陛下的样子,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反而如同换了一个人样,少了阴鸷和随时散发在外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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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的大王子心中郁闷,本想在汉人收获的季节里带人来劫掠一番。
带了五万人长途跋涉到了应州,定要捞个盆满钵满才能打道回府。
听说应州城满是黑曜石,他心中十分火热,若是得了这城,冬日他们的牛马、族人就不会再被冻死了。
可这次他失算了,以往只是勉强抵抗几下的边军,如同打了药一般变得勇猛凶残起来。
总攻的时候,他看到了纵马狂奔之人,心中大骇的同时,自己的兵卒节节败退。
竟是天朝的帝王御驾亲征了,这让大王子心思活络了起来。
想到前不久收到倭寇帝姬的来信,他有些后悔没当回事儿。
他们竟然真的把那小皇帝忽悠到战场上了。
大王子在马上思考,忽然就听身后传来了巨响,回头看去,他目眦欲裂。
“大王子,山上的落石坍塌,押运的粮草还没有出来。”
他话音刚落,队伍的正前方也乱了起来。
“报!大王子,前方出现大量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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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张倾和蛋疼的朱厚照都没去冲到前方去,两人在账中等待。
跃跃欲试的朱厚照来回的踱步。
扭头看着正坐在案前低头看书的男子,又不知想到什么,脸又红了。
“倾哥儿......”
他很想问,自己的伤口到底是不是他包扎的。
可是对上张倾漆黑澄澈的眸子,他又开不了口。
本来嘛,大家都是老爷们,倾哥儿给他包扎了又怎样。
都怪刘瑾那狗东西,给他看的那些淫秽的书画。
“还疼?”
张倾皱眉不解的看向扭捏的朱厚照。
不应该啊,她醒来后,朱厚照发热,想到陈嘉平的动作。
她就脱了他的衣裤,并无大碍,倒是这小皇帝身上多了些东西要割掉。
要不然很难会有子嗣。
张倾在空间里寻找了一番,拿出几年前在京城备着的医药箱。
银针麻醉止血,扎上去后,手起刀落,再细细的缝好,也算完成了一个小手术了。
给朱厚照穿好烘干的衣物,张倾暗自打趣自己。
上万本的医书,身临其境的体会,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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