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惊秋昏睡了三天,这三天里钟老养的大鹅死了。
这两只大鹅,是钟老的宝贝,或者说是全院子人的宝贝。
每天老头老太太们科研搞累了,就来逗逗狗,遛遛大鹅,或者去喂喂猪。
但是今天大鹅死了。
“死因不明!”
做法医的秦大爷解剖了两只大鹅,没有发现死因。
老丁一边对钟老说“节哀”一边把连脑子都给破开的大鹅拿走了。
小岳那天晚上体力透支昏了过去,晚上做个铁锅炖大鹅给他补一补。
接下来的几天,养老院的食谱分别是黄焖鸡米饭,红烧黑猪肉。。。
钟老精心养着的几只活物全都死了。
暮辞看着手里的情报,一向乐观的他也拧起了眉头。
“动物逐渐死亡了,美洲狮,大虎鲸,就连麻雀和蟑螂这种生命力旺盛的动物也大范围的灭亡。”
岳惊秋面色苍白,那日之后他越发的沉默寡言了。
张倾那双淡漠又讽刺的眸子,在他的梦魇里挥之不去。
她在淡漠的旁观,在讽刺人类的霸道和肆意妄为。
“鼠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约7000万年前的白垩纪晚期,牠们是这个星球最古老的生物之一了。”
岳惊秋突然开口,打断了暮辞的话语。
暮辞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三天前那场鼠患,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老鼠。
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几欲呕吐,岳惊秋昏死过去后,消防队也赶到了。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各种工具和药水齐齐上阵,没有一只老鼠逃脱。
老头和老太太们一边欢呼,一边对消防员大加赞赏。
消防员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些老鼠尸体卖吗?”
暮辞和丁师傅是常去买物资的人,黑市上老鼠肉已经炒到十个积分一斤了。
丁师傅带着一行人,将老鼠的尸体装好过秤,全部打包卖给了消防队。
消防员们也咧嘴笑得开心,“特么的,好久没吃过新鲜的肉了。”
老头和老太太们瞧着面黄肌瘦的消防员们,满眼心疼。
他们也帮着一起装袋整理这些老鼠尸体,动物学家林老好心提醒道:
“你们吃之前最好检测一下,它们有没有携带病毒。”
一个消防员十分有经验,戴着口罩大声道:
“现在有检测机器,东西放上一放,病毒和辐射都能查出来,没问题的。”
他们说完,艳羡的看着这个血淋淋的大院子,“叔叔阿姨,不怕你们小孩,我们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老太太们偶尔也出屋子,外面的空气里全是沙土和烟味儿。
“往日里总说是汽车尾气和烧麦秆引发的雾霾,现在汽车不让开了,工厂也没有了,麦秆。。。。。。”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只是低头干活,最后恨恨的骂了一句“狗日的小日子。”
张倾看着自己玻璃房子里的三只灰色老鼠,正在贪婪的舔舐着小碗里的鸡蛋液。
黑豆一样的眼睛转动频繁,嘴角的胡须一抖一抖的,瞧着十分奸猾可爱。
“它们已经是世界上最后的动物了吗?”
经过了半个月的调养,他的面色好了许多,声音嘶哑无比,双眸里越发的古井无波。
张倾朝着玻璃屋子里,又丢几粒花生,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动物也灭绝了啊。”她声音很轻。
岳惊秋看着自己还沾着泥土的手,平静的眸子里满是猩红。
他是玄学会长,自有情报来源。
各地的情报显示,动物逐渐死亡后,他疾步下楼,在后院几只大鹅和鸡仔常去刨土的地方翻找。
钟老做的蚯蚓池子里,往日蠕动的大蚯蚓,全部死了。
蚯蚓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约5亿年前的寒武纪。
雌雄同体,繁殖极快,一条蚯蚓一年产卵四次,每次五十至一百条。
它们拥有高度分化的组织,被断成两节后,依旧可以重新生长,成为两个生命体。
岳惊秋看着一条条往日厌恶的虫子,不再蠕动,如同肉滚滚的线条挤在一起,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张倾将昏死过去的岳惊秋扶到床上,扭头对正在偷看的暮辞道:
“告诉你师傅,他这是心病,不用再给他灌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材了。”
暮辞偷听被抓包,讪讪的走出来,“我师爷无欲无求的能有什么心病。”
张倾好奇看他略带天真的脸庞,“你怎知道他无欲无求?”
暮辞说起这个来了兴趣,拉了旁边的椅子坐在张倾对面,一副要讲故事的架势。
“你见过岳知闲那小小王八蛋吧。”
说完他自己先摇了摇头,嘿嘿笑道:“瞧我这记性,你可是从小王八蛋手里得了好几个亿的人。”
张倾做出认真聆听的架势,让暮辞谈性大增。
“我师爷是他双胞胎哥哥。”
张倾挑眉,这个消息确实有些惊人,她在网上很难查到关于岳惊秋的消息。
最多只知道他是岳家人,可岳知闲才十几岁,岳惊秋已经二十几岁,何来的双胞胎之说。
“我师爷出生时候,天有异相,被早就守在门外的老祖宗带走了。”
“能先说一下,相差大几岁的两人,怎么是双胞胎吗?”张倾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暮辞被打断也不心烦,反而眉飞色舞道:“你知道试管婴儿吧。”
岳惊秋已经醒了,但他闭目不语,听到暮辞继续道:
“我师爷是试管婴儿,当初的胚胎有五个,本来得了我师爷后,岳家那对事业狂就算完成任务了,多余的胚胎按流程是销毁的。。。”
暮辞讲到一半故意停顿,瞧着眼前女子绝美的容颜,一双迷人的眼眸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原来是这样的双胞胎啊。”张倾感叹开口。
暮辞连连摆手,眉飞色舞道:
“事情更加离奇,十年后,一个女人抱着一双婴儿找到岳家,说孩子是岳家的骨肉。”
张倾被勾起了兴趣,听得十分认真,抬眸就对上了岳惊秋黑沉沉的眼眸。
他的眸光像艰深晦涩的文章,难以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