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总觉得周漾的反应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只是扶着楚阳坐下。
“这点伤不用去医院的。”施诺走了过来。
这时韩大春拿来医药箱,拿出一瓶红药水和一卷绷带:“先止血!”
“我来!”周漾已经顾不得沈梨在场,只觉得都是因为她楚阳才受伤的,此时心疼不已,一边掉眼泪,颤抖着手要给他上药。
“还是我来吧,伤口需要缝针。”施诺说道。
“啊,那肯定会很痛,阿诺哥你怎么不早点出手啊。”沈梨眼眶也红了。
“不怪阿诺哥,是我自己提出不要他帮忙的。”楚阳说道,然后脱掉了上衣。
胸口醒目的刀伤,看得众人一阵心惊肉跳。
他自己却觉得没什么。
“阿诺哥,怎么样,我表现还可以吧?”
施诺点点头:“还不错,狠劲有了,就是反应还不够快。”
说完消毒水伺候,浇到伤口上把楚阳疼得龇牙咧嘴,不过愣是没有叫出来。
主要是怕沈梨和周漾太担心。
沈梨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握住他的手。
周漾脚步一顿,默默的站到了一边,只是目光始终看着楚阳,满眼的心疼和愧疚。
而施诺已经开始给伤口缝针了。
表情冷血无情,手法简单粗暴,根本不管楚阳疼不疼的,一顿猛扎,缝完后还很贴心的给打了个蝴蝶结。
“完美。”他对自己的手法很满意,自我赞赏:“想当年受伤的时候,我都是自己缝的,好在手法没有退步。”
楚阳已经被他折腾的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但还是哼都没哼一声。
沈梨默默的帮他擦汗,怕楚阳分心,她也忍住眼泪没哭出来。
一旁的周漾同样也在忍着,只觉得那针不止扎在楚阳身上,也扎在了她心上,揪心的疼。
“楚阳,你可真牛逼!”韩大春递来一杯水,满脸惊叹。
楚阳勉强笑了笑,问道:“报警了没?”
“报了,很快就到!”韩大春说道。
等伤口包扎完后,警察叔叔也来了。
盘问了一番,又查看了酒吧里的监控,初步断定对方滋事寻衅,殴打骚扰侮辱女性,情节严重。
楚阳虽然下手狠了点,但却是出于防卫,毕竟他还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之一,有正当的防卫理由。
让警察叔叔们惊喜的是,这八个混混当中,除了个个有前科案底在身,其中有三人还是在逃嫌疑人,正在悬赏通缉名单上挂着的。
所以楚阳非但无罪,反而还立了功。
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楚阳和周漾被带去了局子,做了口供笔录和伤情鉴定后,就被放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施诺开车在外边等着,沈梨坐在车里,看着周漾扶着楚阳走过来。
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涌上心头。
她走下车,默默打开车门让他们坐了进去。
大概知道情况的施诺往后看了一眼,冲楚阳使了个眼色。
楚阳微微点头,表示收到。
不用说,沈梨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
也好,趁这个机会先解决掉……一部分。
一路无话,气氛古怪。
半路上,施诺忍不住开口:“要去哪?”
“三合院!”
“我公寓!”
“学校宿舍。”
施诺:……(??w??|||)
周漾微微一愣,三合院又是哪里?
然后意识到刚才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心里暗叹一声。
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又这般失态,以小梨的聪慧,终究应该是瞒不住了。
“……去三合院吧。”楚阳说道。
“周漾姐也一起去。”他又补了一句。
沈梨和周漾同时看向他,目光复杂。
“我就不去了,先送我回酒吧,我去收拾一下。”周漾说道。
“不,一起去。”楚阳语气毋庸置疑。
周漾不说话了,偷偷看了一眼沈梨。
沈梨默不作声,颔首低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内又静了下来。
开车的施诺恨不得现在开的是飞机,嗖一下飞到目的地,这气氛太特么诡异了,受不了啊。
十几分钟后,车子来到了三合院门口。
见沈梨和周漾都要来扶,楚阳摆了摆手:“我自己走吧。”
说完自顾自走进了院子。
沈梨和周漾跟了上去。
周漾有意落后一步,灯光亮起,她看到了院子里种的梨子树。
“周漾姐,想吃梨子吗,我摘一个给你吃,可甜了。”沈梨说道。
周漾看不出她的情绪,摇了摇头:“我不吃,你先去照顾楚阳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沈梨往门内看了一眼,吸气声加重了几分,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周漾姐,你喜欢楚阳,对吗?”
周漾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表情有些慌张:“不,没有的小梨,你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她不想伤害小梨和姝儿,甚至比楚阳还害怕两人的关系暴露,她也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唯一可惜的是,最近酒吧实在太忙,还没能好好陪陪他……
当然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念头闪过,她又说道:“我只把楚阳当生意合伙人,最多当作弟弟,而你也是我的好妹妹,今晚我之所以失态,是因为楚阳因为我才受伤的,让你误会了,真的很对不起……”
“是……吗?”沈梨歪了歪脑袋,又眨了眨眼。
“是的!”周漾表情坚定。
沈梨露出笑容:“那是我误会周漾姐了,真是对不起啊。”
这时屋里传来楚阳的声音:“院子里凉快是吧,还不都快点进来!”
“哼,受伤了还这么霸道。”沈梨冲屋里吐了吐舌头。
“走吧,周漾姐,这是楚阳专门给我买的,是我们的秘密小窝哦,我带你进去看看,今晚就睡这里吧!”
“好啊。”周漾点了点头。
听着沈梨声音变得轻快,好似放下了误会,可不知为何,她还是觉得并非如此。
心里一声叹息后,她已经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