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阑,华灯初上。
凤太傅泪眼婆娑,他的栖儿,回来了!
他就知道,他的孩子,会回来的!
凤太傅步履蹒跚,双手颤抖。
微微佝偻着背,两眼通红的走向门口。
凤七栖站直了身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手撑在欲开未开的门上。
眉头微微皱起,“温舞,我爹,会在里面吗?”
温舞眼神坚定,“这个时辰,太傅肯定在!”
凤七栖一听,不禁嘀咕道:“难道是我的声音太小了?他听不到?”
正当她趴在门缝上拧眉思索之际,凤太傅满脸泪水,顶着几乎全白的发丝出现在她眼中。
五年前的思女之情,以及五年来,凤雅良给他暗中下药的缘故,岁月,丝毫不给他留情。
沧桑、年迈,如同花甲之年的老朽,却在他这个四十不惑的年纪,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凤太傅的模样,停留在五年前……
那时的凤太傅,可是正值壮年,身居高位,风华正茂之年,样貌也是极具魅力之时。
凤七栖心中震撼,她在那天晚上给他把脉时,借着月色,黑暗中瞧过他的轮廓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他真正变成什么样了。
况且凤太傅在某种意义上,不能算是她的父亲。
可现在看到这个四十多岁,却如同六十多的人,眼中也不免蓄满了泪水,心中酸涩。
凤太傅颤抖的唇微微上扬,真的是,真的是他的栖儿!
她回来了,“啊哈哈哈,老天开眼,我的孩子,回来了!”
凤太傅双手举过头顶,抬起了花白的头,满脸的皱纹,只见他仰天大笑,泪水划过花白的两鬓。
凤七栖听着他的话,不免觉得悲哀,他的孩子,已经死了!
回不来了……
凤七栖忍不住泪水直流,看到这位老父亲这样,她好难受!
或许,是因为她身体流淌着的,依旧是他的血脉的缘故吧。
尽管换了芯子,但肉身不换,她依旧是他的骨肉至亲。
既如此,她……就该替原本的凤七栖,真的要好好孝敬这位爹了。
宜都和温舞听着凤太傅从哽咽,到高兴的大笑,也不禁触景生情。
凤七栖挣脱宜都的手,将房门打开。
声音颤颤巍巍,双目含泪的喊:“爹!”
她有些哽咽,喉咙之下,也压抑着不少情绪。
凤太傅闻声,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奔向她,凤七栖也快步向他走去。
就在凤太傅要抱住这个女儿时,凤七栖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泣不成声。
凤太傅心中更加酸涩,心疼的将孩子拥进怀中,“我的孩子啊!”
“你跑哪里去了!是为父不好,没有保住你啊……”
凤七栖听着他深深自责的埋怨他自己,忍不住抱住了他,“爹,别再说了,是孩儿的错,听信了奸人的话……这才害了父亲!”
害得他一直都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自责之中。害得他被凤雅良陷害,疯疯癫癫的过了五年。害的他一夜白头,如同花甲之人……
凤太傅有很多的消息封闭,他不知道其中的太多缘由。
但在他清醒之后,却依旧不忘想着派自己的亲信去查找凤七栖。
可他也就在这时才发现,他的亲信,都没有了。
他觉得奇怪,都还没有来得及查,他的栖儿却自己回来了。
凤太傅放开她,“来,孩子,快起来。”
凤七栖借着他的搀扶,站了起来。
宜都识趣将房门关上,给父女两人一个单独谈话的空间。
凤太傅:“好孩子,你和爹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失踪!
凤七栖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开口,凤雅良也是他的女儿,她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凤太傅似是看出了她的为难,拉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我是你的爹爹,爹爹理应知道,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爹爹,到底怎么了!”
凤太傅看着她犹犹豫豫,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在害怕什么。
瞬间又不忍心了,宽慰道:“好了好了,爹爹不问了,你别害怕。”
凤七栖眨了眨眼睛,她有表现得害怕吗?
但他不再继续问了,那此事就算了。
凤太傅看着她为难的脸色稍微好了点,这才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来来来,这边坐,让爹爹好好看看你!”
凤太傅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水。
慈爱的看着许久不见的女儿。
“嗯!女大十八变,我的栖儿,长大了,像你娘亲,你娘亲,当年可是个大美人啊……”
凤太傅说着说着,又想到了自己的夫人,泪眼朦胧,“是我对不起夫人,没有保护好你,把你弄丢了五年……”
凤七栖:“爹~说的什么话,你护我护的很好。”
凤七栖见他又要陷入自责之中,赶紧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正事儿。
“爹,女儿有事要和你说。”
看着女儿突然严肃的脸,也不禁正了正色。
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好,你说,爹爹听着。”
凤七栖将茶杯往桌子中心推了推,把手肘撑在了桌子上。
“爹,你明天去和皇上说,你要辞官,告老还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