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不见五指的黑夜，连个星星都看不到，唯一一点亮光就是车里的中控台上那些按纽发出来的微弱的光，小小的屏幕上显示着暖气的温度。
寂静，恐惧从四面八方涌着而来，叶小秋的胆子本来就不怎么大，更莫说在这黑压压的陌生地点，车门都打不开。该死的席高卓去哪里了，会不会再一次把她丢在这里。
又怕又急，以至于脊背都密出一层细密的汗来。等了两分钟还没有人来，她吸吸鼻子，想哭。烂男人就知道欺负她，抱着膝盖盯着小小的小屏幕，上面的时间显示凌晨十二点零两分，这个时候会不会有鬼来。
想父母，想小影儿，想程绿树，想叶唤……不对，他不能想。
想着想着眼泪就往出掉，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又不敢哭出声来，怕招来孤魂野鬼，就压抑着哭。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席高卓赶紧出现。
正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时，车门一下子被打开，熟悉的香味窜进鼻腔来，她转头看也没有看的，一下子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脖子，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去哪儿了，你又把我我丢在这里，我害怕……呜呜……”闭着眼晴，眼泪已成珠。
男人随她抱着，没有把她推开也没有去抱她，夜色里也看不清表情。几秒后，冷沉的声音响来：“下车！”
“我不要……我要回家，我不下……啊！”
一声尖叫，她整个人已经被拽下来！她的小腰，若不是有他搂着，从车上被拽下来肯定要折断。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他也松开了她。
叶小秋又一下扑了下去，抽抽咽咽，“这是哪儿？”那声音里把害怕和委屈渲泻的淋漓尽致。
男人再次扒开她，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已经第二次把她推开，叶小秋这一次也没有扑过去，站着，全身都绷得很紧，这种夜色感觉长一双眼晴完全就是个摆设。
“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你在这里要是敢对我怎么样的话，你会被天打雷劈……”她再次吸着鼻子，那个声音颤颤的，好不可怜。
感觉到了他在脱衣服，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事儿，变。就算她存在的作中只是解决他的性需求，能不能看看时间。
下一秒怀里多了一个东西，她下意识的一接，软软的很暖和，好像是大衣。再一摸，有点湿。
“……给我干嘛，还有水，把脏衣服给我。”
面前蓦然被一团浓墨笼罩，怀里一空，他又把衣服抢了去，恶恨恨的道：“叶小秋，我真想把你头砸开，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豆腐渣！弱智！”
给她穿上，拽着她，拿手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前走。
叶小秋在夜色里白了她一眼，骂她弱智，鬼知道他忽然把衣服脱下来是想干嘛。他在她的面前脱衣服除了做暖，也没有其它。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刚才摸到的水，是自己的泪水。他不会是嫌弃她把他的衣服弄湿，才给她的吧。
一定是，这种洁癖重度患者。
手机的光再亮也很有限，只看得见面前那一两米的距离，陌生地方。也不是完全没有声音，不远处有狗吠声，还有摩托车经过的声音，刚在车里竟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这个路还算是平展，可是叶小秋也还是不安。从他的宽大的袖口里伸出一只手来，拉着他的手。
一起那么久，第一次拉手。
她又开始喋喋不休，“我们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开车，车子坏了吗？你刚刚去哪儿了，把我丢在车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沉默。
凉风呼啸。
冷，叶小秋不禁又靠近了他，她选择不看路，他怎么走，她就怎么走，废眼晴。
“其实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我厚着脸皮追你，两年半的时间，你除了天天晚上在我身上发泄以外，我对你来说也再没有别的作用，你不爱却又霸占，这样真的不太道德。我的桢襙没了，加上……又无法生育，我不怪，谁让你不喜欢我，我认了，只是……”
“闭嘴！”他猛然道，声音如同这冰冷的气候。
又凶她。
叶小秋拖着他的手臂，站着。仰头，刚刚哭过，所以不受控制的抽咽了几下，借着手电筒的余光，看着他峻冷的脸庞，一字一句：“席高卓这样就没有意思了，今天就算你把我丢在这里，我也认了。你没有说错，我就是个弱智，你伤害我，我还是爱着。我也不想拖了，不过是让自己更难过而已，你若是觉得我提出分手让你很没有面子，你开口，我退出。”
席高卓拿着手机照在路面之上,炫白的余光打到了脸上来,脸颊半暗半清，那清楚的一面卷长的睫毛根根可数，在这夜色里也可看到他黑眸的惊。漆黑的夜晚，远远看去只有他们这一个地方发出一点光。
后背依然透心凉，叶小秋却不怕了。
其实她明白，说出这些话来，有可能他真的把她丢在这里不再管她。可，若是不说，错过这个想开口的时机，下一回就不会说了。就像一个人吃饭，那一会儿特别想吃，那个时间一过，饿过了头，就没有了胃口。
“刚才吓得大哭，这会儿你倒是能说出一大堆的话。既是成年男女，那你可懂另一个道理。”
“什么？”
席高卓把手机往后背收了收，有些刺眼，居高临下的昵着她，唇起，淡凉的声音像是穿梭在寒冬腊月里的寒风，让叶不秋寒了透，也再一次……痛了心。
“这小身板，我还没有玩够，怎么会让你走！”
……
叶小秋都不知道是怎么被他带着到一个四合院的农舍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脑子里晕乎乎的。终于知道他不爱她也要霸占的理由，终于知道了……
有陌生人来，所以狗吠声最急。席高卓敲了门，里面立马就有人来开门，院子里灯大亮。
“哎哟，我的妈呀，大孙子你怎么会来？”头发斑白的老爷爷，看到席高卓激动得都忘了开门，待回过神来时，跑到里面去大声喊着老伴儿的名字，让她赶紧起来看看谁来了。
叶小秋跟着他进来。
到底还是有钱的人家，纵是小平房，这院子里却也是百花齐放，通径曲幽之地。
……
他们是席高卓的外公外婆，住在郊区的四合院。不仅外孙来，还给带来了外孙媳妇儿，老两口激动得觉都不想睡。围着他们俩问东问西。
叶小秋只得小心翼翼的回应，也怕哪里说错话，惹得他们不高兴。
毕竟这是席高卓第一次带她见他的家人，睡觉。什么都没有带，自是没有睡衣。叶小秋穿着外婆夏天的T恤，睡。这里也没有暖气，被窝里冰冰凉凉，她赤着腿进去，冻得当场一缩。
睡在这样的被窝里，还真的是要好大的勇气，躺进去，然后动也不敢动，当然也不想动，因为他也上了……床。并且什么没有穿，就一条内库，他不会穿别人的衣服，宁愿赤果着睡，也不会穿。
似乎不怕冷，很坦然的躺进来，然后关灯。
太冷，冷得睡不着，尽管眼晴很酸，依然无法入睡。她背对着他，缩成一团。想起在那个别墅里，就算是很暖和她也要往他的怀里钻，一定要睡在他的臂弯里，现在……
他猛然翻了一个身，滚烫的胸膛贴上她冰凉的后背，壮实的胳膊往腰上一拉，就把她拉到了怀里去。
叶小秋也有股拗气，腿一蹬，“哼！”很大声，身子一卷，往里面一翻，肌肤刚碰触到那里，就像碰到了寒铁，一瞬间又翻了回来，自动的滚到了他的臂弯里。
叶小秋像个泥鳅一样往下拱，把自己卷起来，冷一点又不会死人。
“不要碰我，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好。”
“……”妈的，这么利落。。。
他翻了一个身，平躺着，竟真的睡去。叶小秋咬咬唇，王八蛋。她还没有玩够，所以不放手，当她是什么……慢慢的放松下去，爬着，脸埋进被子里，睡觉。
说是不让碰，凌晨依然在他的怀里醒来，很没有品的手脚都在他身上，唇与他的小黄豆，咫尺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