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虎妖老大去给他的小九弟护法兼看个究竟去了。洛清远的顾忌又少了许多。整个化形天劫的过程从一道天雷到九道天雷,中间有长短不一的间隙。前后要经历不少于一个时辰。当然,如果这位老九第一道、第二道天雷就被劈嗝屁了另说。不过既然它老大去了,肯定不会让它就这么被劈得魂飞魄散的。就算天雷是被引动,比预计的时间早,但该有的准备基本还是到位了的。
不过传承之地的守护肯定也很森严,但这难不倒洛清远。他既然来,哪怕是临时起意,又怎么会不做点准备?
天罚森林上空,传承之地附近的半空中传来一声悠长的虎啸声。灵力深厚、威势赫赫。一时,被洛清远认定为传承之地的区域陡然有两只妖兽升空,一只是熊、一只是豹。两只妖兽以恭敬的姿态迎客。根据洛清远得到的资料,正是天罚森林的第三、第四号首脑。
小琅问道:“掌门,这谁啊?”这叫声真的很有威慑力,她在灵兽山脉都没听到过这么具有威压的叫声。好威风呢!比先前的那只虎妖有过之而无不及。听起来像是妖族至强者的感觉。妖族还有这样的至强者?
洛清远目视传承之地,里头应该还有一只或者两只长老级别的妖兽,起码是三千年寿元的。闻言淡淡的道:“鹤老。”他与鹤老是有契约的,可以用神识进行沟通,一早让它老人家到附近来等待时机协助了。
“啥?那为什么是学虎啸而不是其他啸声呢?”当然不能是鹤鸣,不能让人知道和鹤鸣山有关嘛。
“唯有魔域的圣兽才能威慑住天罚森林这些老家伙。”果然,很快又有一只硕大的猴子升空。不过,既然上去了一时半会儿就别想下得来。洛清远给了鹤老一个幻阵,就摆在半空,让入阵的妖兽根本察觉不到外界时间流逝,过一刻钟醒过神来也只以为是一瞬。
而虎妖老大这会儿根本不能分半点心,它不但要设法帮小九弟护法,省得它虚弱之际被人有可乘之机被人弄死偷走内丹,更要不断在天雷停下的间隙布下引雷的阵势。天雷一道一道的劈下来,每劈一次那阵法就要损毁一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它还得设法给小九弟输送点灵力,好让它顺利度过天劫。这个责任原本是由它和老二狼妖一同担当的。如今只有它一个,自然是有些忙不过来。那这边的事,它就无暇分心他顾了。
便是听到虎啸,知道可能是魔域圣兽驾临也不能分身相迎。有传承之地的几人,又解释清楚它和老二的去向,也不算怠慢了。就算它此时心头存疑,也不可能过来查看。等天劫过去,他们早就撤走了。这个位置的头面人物,没证据,就不可能胡乱出声。
就是让鹤老扮小白着实让洛清远费了些时间做思想工作。但除了小白,真的没有哪一只有这样的威慑力了。说起来小白就是呆萌了些,没野心了些,不然之前雪狼王等等妖皇怎么可能做到一统妖族、万兽拜服的?不过,呆萌有呆萌的好处。十万年前的妖兽,也就只有呆萌不知事的小白一直安安分分的潜心修炼,活到如今不说还靠自己飞升上界。就连小宝都是被师尊带上去的呢。
“小心一点,里头极可能还有最厉害的一只妖兽。”洛清远在小琅耳旁道。
天罚森林前头八个首领都早就可以幻化人形,至于那些活了几千年的长老就更不必说了。但在森林里,它们都是用的原身。
小琅远眺所谓的传承之地,发现这里是一个石造的小型殿宇。洛清远在她前头十步,察觉里头果然还留有一只看守他传音给小琅:“站那别动。”
他隐身进去,要解决一头长老级别的妖兽自然不在话下。但他也没想置其于死地。杀死这头妖兽,只能让事态恶化,全面开战。兽族的生育能力可是远远高于人族的,消耗不过它们。所以,他只是以偷袭的方式辅以无色无味的药粉让其晕眩。
从鹤老一声仿效小白的虎啸到如今,其实也就是三十个呼吸的功夫。这最后一只妖兽这么一晕眩,也是无法确知过去了多久的。
“进去吧,就石雕虎头嘴里那把若隐若现的剑。那是打开真正的传承之地的钥匙。你如果能拔起来,那就是有缘者。记得用我路上教你的一套功法。试过不行,立刻退到这里。”洛清远叮嘱道。他在路上教了小琅一套功法,有些类似于狼族的修炼功法。既然要冒充狼族来接受传承,做戏自然得做全套。
“是。”小琅摩拳擦掌地应道。然后走上前去一跃而起悬在半空握住了剑柄。为了好着力,她把悬空的两只脚踏在来石虎嘴边。
洛清远凝神看着,发现在小琅用出刚学会的功法拔剑时,那剑有了一丁点松动,末了又坚如磐石。他心头着实狐疑不已,怎么回事?一开始看起来是认可了小琅的。怎么半道反悔了?
小琅也是牙根紧咬,开始有了松动正欢喜的继续拔剑,结果剑又不动了。她又试了两次,这下连松动都没有了。
“算了,我们走!”看来用小琅是没法子骗走这个传承了。
洛清远带着小琅火速撤离,同时给还把另外三只妖兽困在迷阵里的鹤老打了个招呼。鹤老便一起退走,同时解了迷阵。那三只这才在半空现身,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返回传承之地。而留守的那只这会儿也晕眩过了。
整个过程在一百个呼吸之内,相当于一刻钟的十分之一。又有迷阵和药粉的功效,而且传承之地一切正常,这四只妖兽一时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大长老,方才的声音……”
“听着的确像是魔域圣兽,大概只是路过吧。不过它不是早就飞升上界了么?”
二长老道:“我倒是听说它如今是位面管理者,大概是下界来捉偷渡者回去的?”
小琅坐在鹤老背上很有些沮丧,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松动,她也不至于升起巨大的希望然后又失望了。
鹤老问道:“掌门,没骗过去?”
“好像骗过去了。不然,小琅不会一点都没受到伤害。也许传承一开始觉得她是有缘者,后来又觉得不是吧。”洛清远当时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柄剑,就怕有异动加害到小琅。结果居然没有。那就说明传承也是认可了她狼族的身份,他们骗过去了。但却不认可她是有缘者。但为何,一开始又觉得是呢?
“小琅,你变的是郎忍么?”
“嗯。”小琅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掌门,你说传承认可的有缘者是小狼?”
“我不太清楚妖族传承是如何寻找有缘者。难道还能是指定式的?”
鹤老道:“有可能上头有上任妖皇留下的一缕神识。它认同你们方才说的那个郎忍。因为这个认同,所以传承才会出世?”
小琅立马不沮丧了,心道:既然是小狼该得的传承,她肯定不能抢。好在她不知道小狼如今长成什么样儿了。要不然变成如今的样儿,没准就把小狼的机缘抢走了。嗯,按师尊说的,谁得了传承,几十年内就会成长为新的妖皇。那小狼是可以实现小时候的抱负了。
小琅一边为小伙伴高兴,一边想到洛清远之前说的小狼只是对她这个人族友善而已。要是将来小狼执意与人族为敌,她该如何自处呢?
洛清远想了想,也觉得鹤老的推测比较靠谱。总之从今往后,他得对妖族更加的重视。还有情报工作,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得完善起来。这样近乎瞎子摸象一般,实在是不妥。
魔族和妖族其实从前也曾结盟,就是因为雪狼王觊觎师尊,想把她抓到妖界,要么用她的血肉炼丹要么用她做炉鼎练功,这才惹怒了师丈痛下杀手。两族曾经的联盟也冰消瓦解。但魔族对妖族的了解肯定比人族多。就是不知道东方寻那里肯不肯帮忙?说起来天罚森林比灵兽山脉还难以渗透啊。
还有,那头叫郎忍的小狼,要早知道它很可能就是妖族传承认定的有缘者。他一早就不留什么情面,让阿则去将它灭了再说。如今,那只小狼几乎是处在狼族全族精锐的重重保护之下。这次若是接受了传承,会被保护得更加严密,很难动手了。
雪狼王不但是妖皇而且是狼王,这些年不但是妖族没有了统一的首脑,狼族也是群狼无首。郎忍接受了整个妖族的传承,怕是首先就会成为准狼王。如果掌管灵兽山脉的大妖和掌管天罚森林的虎妖肯拥护,很可能就是准妖皇了。还有妖皇洞府的功法、珍藏如今也有现世的迹象。
洛清远带着小琅直接回了逍遥峰,其实这会儿郑重带着流歌也刚回来不久。郑重把人送到这边,在正殿一边和偃竹说话,一边等着掌门回来了好去复命。如果回的是缥缈峰,他就立马奔过去。如果是亲自把洛姑娘送到这里,他就更近了。
偃竹之前就听洛清远说起过妖皇洞府地图的事并不好奇,而且论资排辈掌门还没有知晓他也不方便就问及。于是只和郑重说着炼器的闲话。听说洛清远带着小琅直接回到小院,他们便一同过来了。
洛清远坐在椅子上,正笑着听流歌小声抱怨,“洛师叔你都不带人家去玩,偷偷的就把小琅给带走了。”
“你不是对拍卖会挺感兴趣么。而且我带她去往天罚森林,再带一个你可不敢确保你们二人的安全了。”
流歌一听天罚森林楞了楞,无缘无故洛师叔肯定不可能去那个神秘的地方,还带着小琅去。难道真的是去办事顺道带小琅开开眼?那他对小琅可真够好的。
“你跟你师尊每日里是怎么联系的?”
小琅在旁边乖乖站着,看到偃竹和郑重进来忙朝他们行礼。那两人朝她摆摆手。
流歌正在回答洛清远的话,“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叔。临来的时候师尊给了一套文房四宝”
“借师叔用一下。”
流歌也朝进来的两人行礼,然后转身去自己房间拿东西。
小琅有点疑惑掌门怎么又要跟晚辈借东西?在天罚森里跟她借引雷符也就罢了,这会儿都回到鹤鸣山了还跟流歌借文房四宝。哦,不对,掌门是想跟贵客大叔联系。他们之前用的高级传音器也有范围限制来着。不过用文房四宝怎么联系?
郑重见掌门不着急问拍卖会的事,看小琅满脸疑惑便道:“笔墨纸砚都是一对,两人分执其一,这边写那边能同步显示。炼器堂也有这样的物件。造价比传音器可高多了。”幸好自家也炼制出来了啊,不然这会儿被魔域的炼器师比下去了,自己可就无地自容了。
小琅由衷地道:“炼器也好神奇哦。”
偃竹笑道:“修真一途神奇的事物多着呢。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郑重心道:以后、慢慢,看来小姑娘修为停滞果然只是一时的。他买个成长型的防御法宝做见面礼实在是太合适了。
那个八屏盾流歌已经帮小琅带回来放在她如今住的房间里了。这会儿她将文房四宝取出来,便领着小琅回去看了。大人要说正事儿了,她们自然得回避。
小琅很高兴,嘿嘿,有了这个宝贝,她就不怕那些对头修为高过自己或者直接拜托师兄师姐来找茬了。说起来她还挺想鲁大哥还有高瑶芷音她们。还有,传音器不在自己手上,跟阿则哥哥联系也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流歌道:“小琅,你之前说要带我去打猎的。”
“好,明天去。我也好久没去了。实在是铁大哥和阎大哥都不在,鲁大哥也脱不开身。有你一起,我就不怕遇上高阶开了灵智的灵兽了。”小琅从前去打猎,主要是为了果腹。后来吃饭不花灵石了,又没了小伙伴她就去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