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亲自上了马车,送秦子衿回村,一路上见着秦子衿眼睛微闭的靠在马车上,一脸沉默也不说话,心里也担心,连自己说话都小心翼翼,哄着秦子衿。
秦子衿倒是渐渐接受了白云歌的离开,没精打采保持沉默,是因为她这会儿真的是又累又困。
昨儿夜里面对了那些黑衣刺客,又一夜没睡,即便是精神再好她也扛不住。
杨炎在一旁叽叽喳喳实在是吵,秦子衿想眯一会儿总被他叽里咕噜的吵醒,实在受不了,睁开了一双熬红了的双眼瞪着他斥道,“你闭嘴。”
看着秦子衿那一双眼睛,杨炎即便是被吼了,也好脾气的没跟秦子衿呛声,还小意哄着开口应道,“好好好,我闭嘴。”
没了杨炎聒噪的声音,秦子衿总算是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杨炎一直小心观察着对面秦子衿,然后就发现秦子衿居然睡着了,看着秦子衿香甜的睡颜,他心情很是复杂,自己这是操的啥心?
秦子衿这一觉睡的特别沉,等她醒来时就差不多要到村里了。
看到对面杨炎一直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疑惑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杨炎摇了摇头,“没事,应该快到了。”
秦子衿瞬间一个激灵,伸手揉捏了一会儿自己的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杨炎更看不懂了,“都要回家了,你干嘛还这样一副样子。”
秦子衿随口应道,“进一趟县城把人给搞丢了,得想想回去怎么交代。”
杨炎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担心那傻子呢,是我自己想多了。”
秦子衿瞪了一眼杨炎,“我当然担心了,你说了要替我找到他的,要是找不到人,我就找你。”
杨炎凉凉应道,“放心吧,青云县就那么大,是只蚂蚁我都能给你找出来。”
秦子衿回以杨炎一个凉凉的眼神,“这可是你说的。”
人都已经不再县城了,看他去哪儿找。
两个人斗着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村里,听得去秦子衿新租的宅子还是要走路,杨炎就是一脸的嫌弃,这路修来修去还是进不了她家门。
马车最后自然是去了大爷爷的家里,刚刚在马车上还跟杨炎斗嘴斗的厉害的秦子衿,瞬间耷拉下了脑袋,一副没精打采备受打击的模样。
杨炎看着忍不住小声吐槽,“你都可以去唱戏了,专唱变脸。”
秦子衿懒着搭理他,没精打采的跟大爷爷家的人打着招呼,之后自然是将县城的遭遇告知了大家。
秦家人似乎也渐渐的都接受了白云歌这个乖巧的傻子,听得白云歌再次失踪,也都是满脸担忧和难过,又怕秦子衿太过于担心难过,都贴心安慰着她。
好不容易从大爷爷家出来,想着还要回去面对自己的奶奶,秦子衿抬起头看着天,昂天长叹,喃喃开口,“我太难了。”
一旁的杨炎伸手推了推秦子衿,“难什么难,赶紧的走了,这风刮脸上太冷了。”
此时差不多已经是傍晚,杨炎便打算在村里留宿一晚明天再回,顺便看看秦子衿新搬的家在哪个犄角疙瘩。
回去之后,秦文氏听得秦子衿所说,更是抹起了眼泪,秦子衿也只能跟着难过,一家子气氛都异常沉重。
晚上吕氏将自己住的屋子让给了杨炎主仆,自己去了秦子衿屋里,睡时还不忘安抚秦子衿,“你别太担心,云哥儿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秦子衿叹息应道,“我知道。”
想必吕氏还以为秦子衿当白云歌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听得秦子衿的话,才愣了愣,吃惊的道,“你都、你都知道了?”
秦子衿轻轻的嗯了一声,吕氏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子衿,你是个好姑娘,云哥儿不会亏待了你的。”
秦子衿这次没再回应,吕氏以为秦子衿睡着了,原本还想问问他们去县城到底遭遇了什么情况,也只得作罢。
杨炎还肩负着替秦子衿找白云歌的使命,第二天一早,就被秦子衿赶回了县城。
这些天秦家也一直持续低靡,大爷爷家那边的人这几天也都走动的异常勤快,不管是秦家人,还是秦子衿,都小心翼翼。
秦子衿得装出白云歌失踪后的难过,秦家人却担心秦子衿受到的打击太大,都尽量不在秦子衿面前提白云歌。
一直到秦槐东兄弟从县城里回来,带回来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那就是白云歌有消息了,但是人并没有找回来,只说是在府城打听到了白云歌的消息,具体情况还得等李县令派去府城的人回来才清楚。
秦家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消息就好,就怕什么消息都没有。
秦子衿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稍稍恢复了‘正常’,开始张罗起生意和几个徒弟的拜师礼。
没有马车,冬日里坐牛车去县城太受罪了,秦子衿便去了趟镇上找余丽娘,去拿了不少棉花锦布回来,又将镇上所有杂货铺里的汤婆子搜集了回来。
她还是打算趁着天冷,看看能不能从保暖三件套上赚一波。
这保暖三件套,除了之前秦子衿捣鼓出来的用汤婆子缝制出来的暖手炉和手笼,还添置了一件耳罩。
罩环有大伯这个篾匠在,也不用费什么劲儿,外面用锦布细细包裹,都看不出里面的材质,耳巴用棉布缝制,将整个耳朵罩住,制作简单,挡风有保暖。
可惜这个时候弄不到皮毛,若是能用皮毛做耳罩手笼,那就更暖和了,但是相对成本也会增加,价格高了风险也大。
市场调研也没来得及做,秦子衿便打算做一批普通的试试水,即便是卖不出去,也不会亏太多。
秦家人看着秦子衿渐渐走出了白云歌失踪的阴影,开始忙碌起生意上的事情,也都稍稍放了心。
秦子衿的生活也渐渐被忙碌所占据,只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总回想起自己身边曾经躺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