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服气,谢御心里多少是有点不服气的。
但今天祟钊既然都已经发了话,证明他的确很在乎他的女朋友,尽管谢御没有想到这位可以说是活在传说里的表哥,他的女朋友现在竟然还是个刚上大学的女生。
但要让谢御说他想象中的祟钊的女朋友又是什么样子,他也说不出来,可以说根本就很难想象出祟钊谈恋爱时的样子。
至于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到底已经进展到了怎样的地步,谢御不清楚,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深究。
“所以表哥今天想要对我说的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祟钊淡淡一笑,带着几分肆意:“只是顺便看看她之后会遇到的敌人现在有多少的把握,以及……让你稍微清楚一点她的身份,之后比赛中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
不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谢御或许有一些无法弄明白这中间的深意,但祟钊的提醒,让谢御很明白自己在最后的比赛中遇到云以旖时,尽管实力上不会放水,依旧会将她视作自己最大的对手来看待,但除了对手这一层关系,便不会再有其他任何的接触。
谢御脑子里的影像逐渐清晰,他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今晚会出现在这里,显然和比赛结束后,他在场馆外试图询问云以旖联系方式,这个举动有关。
谢御当时并未多想,一是因为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强大的对手,让他很感兴趣,二则是在于想要对云以旖有更多的了解。
可惜如今他想要有更多了解的想法,已经超过了自己这位表哥能够接受的底线。
看样子他对云以旖的在意程度比他想象中还要重。
谢御很快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是个有傲气的年轻人,但正因为这份傲气让他更加明白自己和这位表哥之间的差距,他羽翼尚未丰满,而祟钊早已翱翔于天际。
所以他现在会被祟钊叫到这里来敲打,根本无法有任何一句的不满。
谢御没有资格说自己不想来,不屑于来。
他内心暗自决定要更快速的成长,变得更为强大,等到有一天,他也能够拥有在祟钊面前和他平起平坐的机会……
祟钊只说了几句便停止了今天的对话,他也不需要说的太多,想来谢御是个聪明人,点到为止就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叫来。
这种经历对祟钊来说同样是陌生的,就好像是草原上的兽王,正在拼命的在自己的地盘上留下属于兽王的气息,以吓退所有敌人的来犯,防止任何同类觊觎他呵护在地盘里的珍宝。
不过这感觉倒是不赖。
谢御跟着父母一起离开的时候,他们终于是忍不住问他今天怎么会被叫来这里。
“多余的你们就不必问了,总之,不会影响到我们和祟家的关系,你们想要从自己祟家得到更多的庇佑,兴许也能成功。”
谢御心中那几分傲气让他不愿意告诉父母,自己今日前来,实则是被敲打不该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也许在某一刻,他的确有了一些旖旎想法,只是他自己尚未发觉,而祟钊却有着极为可怕的野兽般的洞察力和直觉,一眼就看出他那正在往外伸的触角,仿佛终于遇到了感兴趣的事物之后,隐隐激动。
现在他刚伸出一点的触角,已经全部收回,且不会再有相同的想法,也不敢再有。
云以旖还不知道,祟钊已经在暗中替自己解决了一个潜在威胁的情敌。
她只是明显感觉到了,从操盘手大赛的预赛结束之后,她就成为了众多人的关注对象,并非只是在A大内部,外校这两日来了不少的导师和学生,是为了什么而来,自然不用多去猜疑就知道了。
还好来打扰她的人并不多,其他人或许也是从别人口中去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云薰自己就是金融专业的,因为跟云以旖那点亲属关系,有很多不知内情的人知道这一点之后,都试图从她这里打听。
看云以旖现在出尽风头,她心里不知有多么嫉妒,可又因为三番五次的出手被警告,导致她现在根本不敢再做什么,只能憋屈地拒绝掉任何一个,试图从她这里了解云以旖的机会。
“依我说你就应该早一点跟她打好关系,不要再闹矛盾,这么下去受到伤害的还是你自己。”
云薰哪里可能跟她搞好关系,内心的负面情绪早就控制了云薰的思维,让她永远没有办法用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云以旖。
“我才不屑跟她这么一个养女搞好关系,又不是真的我们云家的人……”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云薰的朋友立即问:“什么养女,你的意思是她不是她爸妈亲生的呀?”
云薰也不敢多说,含糊道:“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这个事儿你可不要到处去乱说……”
她可不是真的为了云以旖好,只不过是担心消息传出去,云以旖又查到她这来,认为是她故意泄露出去的,又来找她的麻烦。
“哎呀,这可是个无敌劲爆的大消息啊,你赶紧多说一点嘛。”
“不想说!反正你必须得保密,这个事儿不能告诉别人,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但你真的不愿意多跟我透露透露吗……”
……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原本祟钊是有行程安排,要跟国内某几个大的资本方一起打高尔夫,但临时给推掉了,约了下一次,别人就算心里有点不愤,但也不敢说什么。
现在的她别说只是放人几回鸽子,他就是在这龙城里横行霸道也无所谓。
不过他下一步的计划并非自己在这龙城里横行霸道,而是让云以旖有这样的本事……
空出来的周末两天,祟钊自然也勒令云以旖不准安排其他的行程,还好她现在并不喜欢交朋友,身边能够说得上话的友人并不多,和室友的关系已经算是亲密。
所以想要空出周末的时间是很容易的。
但云以旖也没想到这人给自己安排的周末行程竟然是去攀岩管理,体会这种略带刺激的运动。
不过恰恰好让云以旖觉得很合她胃口,若是祟钊安排去什么充满少女心梦幻感觉,适合情侣约会的地儿,云以旖肯定会兴致缺缺,好在祟钊也不是那样的人,让他做那样的安排更是不可能。
“以前有没有玩过?”
云以旖诚恳地摇头:“没有。”
以前的时间,要么在学习上,要么看书,要么就是研究研究金融市场,自然也不会有心思来玩这样的运动。
祟钊看着已经换好运动服的云以旖,心情颇为愉悦地说:“我先充当教练,带你进行一些简单的路线,之后再找教练来教你更高阶的。”
“好……”
攀岩馆里人不多,难度也分为简易区和困难区,简易区的高度有限,岩石分布也没有太过复杂,按照规定的路线行径就好。
虽然有些考验肢体协调性以及臂力腕力,还有腿部力量的支撑,但云以旖还是很快就上手了。
这种约会显然略微刺激,云以旖按照规定触摸到最高点的一块岩石之后,转头冲在下面看着她的祟钊说:“你不恐高对吧?”
“不恐高。”
云以旖笑起来:“既然这样,我觉得下回可以去玩些更刺激的,去跳伞怎么样?”
好家伙。
直接从攀岩晋升到跳伞,这要是换作恐高的人还不得想想就吓得腿打哆嗦。
祟钊却是极为配合地答应了:“可以。”
跳伞而已,不算什么大难的项目,安全性也有保障。
云以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够遇到愿意和自己一起去跳伞的人,她以前也就是心头想想,真的要去付诸实践时总会没办法踏出那一步。
她倒也不害怕,就是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让她去做这样的事情,但现在理由不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吗?
她的理由站在下面,冷漠的脸上出现了浅淡笑容,正专注地看着她。
云以旖很快就返回了地面,站到泡沫垫上的一瞬间,立即张开手臂抱住了祟钊。
带着一点清甜沐浴露香气的拥抱,祟钊有瞬间的错愕,好在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这次觉得劫后余生了,所以想给我个拥抱?”
云以旖放开他,如实说:“谢谢你愿意陪我去跳伞。”
“所以这算是奖励吗?”
“算是感谢。”
祟钊勾唇:“好。”
他喜欢这种感谢的方式。
很快他们就从新手简易区换到了更加困难的高难度区域,祟钊已经能够算得上半个教练级别,所以这个场馆内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到他的线路和动作。
云以旖则是一点一点的习惯,也有些明白为什么祟钊会喜欢攀岩,这种运动在往高点攀爬的时候,享受到的便是真正的挑战与未知。
以及到了最后可以俯瞰下方一切渺小的征服感。
她觉得自己心头有什么地方豁然开朗,也更加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在云以旖挑战某条新的线路时,祟钊临时接到一同生意上的电话,只能找个安静一些的地方,先去解决一下工作上的难题。
就在这短短的离开时间,场馆内有个健壮俊朗的男人,从另一条线路接近了云以旖。
“你是第一次来吗?以前没有在这里见过你。”
运动让云以旖白皙的肤色泛起了微红,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给她这张冷冰冰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别有味道的美。
像是最可口的水蜜桃,正在等待的人去采撷,甚至想要咬上一口……
云以旖面对这个搭讪的人,平淡回答:“第一次来。”
“你的手不应该放在这一块3号岩点,应该是这一块……你的脚也错了,你的教练呢?他怎么没有告诉你像这样的话,你是没有办法攀爬到上面顶点的。”
云以旖往下看了一眼,没看见人就知道祟钊估计临时有工作,便说:“教练忙去了。”
“你是初学者吧,就已经可以挑战这样的难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过还是需要更多的教导,我可以帮你,你听我的,我保证你可以顺利到达顶点……”
男人说的兴致勃勃,也不停展示着自己在攀岩上的能力和技巧。
就好像是……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
云以旖并没有搭理他那些自我炫耀的部分,准确从他的话里汲取了自己需要的知识点,于是很快就按照他所说的,成功攀到了自己应该去的位置。
“你很聪明,学习的很快,但需要一个更好的教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只要你想来,我都可以陪你……”
云以旖琢磨着他说的这句话。
“一个更好的教练。”
“当然我保证我会是那个更好的教练,刚才你也看到了,按照我所说的,的确是很快就到达了……”
祟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正在上面说话,男的在喋喋不休,云以旖倒是一脸淡然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呵,就走开这么一会儿就被人觊觎上了。
云以旖则是用余光瞥见了下方的男人。
“我的教练回来了。”云以旖打断他的,“你说你比他更厉害,怎么证明?”
“这个不是很好证明吗?我们只要比一场就知道了,到底谁更……”随着云以旖的目光,这人已经看见了,站在下面满脸深沉的祟钊。
他顿时陷入了沉默,可以说只要常来这家攀岩馆的人都会知道,在这里有一个比教练还可怕的职业级选手。
再一个,能够到这一家攀岩馆来的都非富即贵,以这里每年高昂的会费,普通人也来不起这种地方。
所以没有人不认识祟钊。
包括现在这个向云以旖搭讪,对她很感兴趣的男人。
他有些难以置信,不愿意相信以往总是独自前来的祟钊这回竟然会带上了一个女人,而且这么鲜嫩可口……
云以旖看出来这人脸上闪过的尴尬之后,故意装傻问他:“你要挑战他吗?我不介意看你们比赛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