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高俅的这声叹息之后,丁昊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尉既然想要制约童贯,为何不寻求盟友呢?
蔡京蔡太师不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吗?”
人都有好为人师的毛病,高俅自然也不例外,终于逮着了机会。
“你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呐!……”
经过高俅的一番絮叨之后,丁昊连系统都不用查,便对蔡京的过往更加的了解了。
蔡京于熙宁三年登进士第,初任钱塘尉、舒州推官,累迁起居郎,知制诰。
他的弟弟蔡卞当时是中书舍人,兄弟二人同时位居要职,一时传为佳话美谈。
蔡京因此沾光不少,被改为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
元符二年,宋哲宗驾崩,端王赵佶登基,是为宋徽宗。
谏官陈馞弹劾蔡京与内侍交结,蔡京被贬,出知江宁。
蔡京很不满,拖延着不去赴任。
御史陈次升、龚夫、陈师锡相继议论他的罪状,蔡京被夺去官职,提举洞霄宫,居住在杭州。
洞霄宫是什么地方?一座宫观而已!管理一座宫观的官员,这也算是宋朝的奇葩事儿了!用朝廷的官员去管理道士,纯属扯淡嘛!
蔡京被贬杭州期间,童贯正巧以供奉官的身份到三吴访求名家书画、以及各种奇巧之物。
着名的花石纲,便是由此开始的。
蔡京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极力巴结童贯,日夜相陪。(呃,这是高俅的原话,端的是恶意满满呐!那意思很明显,两人之间有鸡情!)
蔡京动机不纯,童贯又何尝不是?他其实也想扶持起一位大员倚为臂助!
知道宋徽宗赵佶喜好书画,又觉得蔡京的书画也很是不凡,便起了引荐之心。
于是,凡是蔡京画的屏幛、扇带等物,童贯每天都送到宫中,并附上自己的评论。
宋徽宗赵佶自此开始留意蔡京。
蔡京的霉运由此转好,由放逐大臣被皇帝点名重新起用。
蔡京的书画造诣,那是毋庸置疑的,与宋徽宗赵佶有了共同的爱好,两人之间自然不缺乏共同语言。
况且失势过的人,更懂得怎样才能牢牢抓住机遇。
蔡京很快便扶摇直上。
得势之后,一是出于报恩。二来嘛!互为倚仗,互惠互利嘛!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在蔡京的帮助之下,童贯一个阉宦,竟然破天荒的开有宋一代之先河,领了节度使。
自此以后杨晋戈、蓝从熙、谭稹、梁师成都沿袭,一跃而成为节度使。
二人渊源如此之深,高俅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斩断二人之间的基,呃恩情。(也没错哈?一日基友百日恩嘛!)
因此,与太师蔡京联合,高俅压根就不敢朝这方面去想,根本就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丁昊却笑了:“太尉既然知道他们是朝堂之上的盟友,那么听过这句话吗?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十九世纪英国首相帕麦斯顿的这句话,此时,高俅当然没有听过了!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喃喃自语着重复几遍,沉吟片刻之后,高俅笑了。
“很有道理!
阎宦童贯此番的功劳若是坐实了,地位肯定还会水涨船高!
若再高,假以时日,那可就要赶上蔡京了!
想必蔡太师绝对不会乐见其成!”
丁昊趁热打铁道:“官家一高兴,若是也封童贯个太师的头衔,哼哼……”
高俅闻弦歌而知雅意,哈哈大笑。
笑罢不无感慨道:“果然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呃,失言失言,丁哥儿你绝对不是臭皮匠!妥妥的诸葛亮!
本太尉这就命人去散播谣言,童贯此功当封太师!”
丁昊又不动声色的补充道:“这个谣言最好从西军之中散播,这样,效果才会更好!蔡太师也才会更加的着急!”
高俅重重点头:“果然妙计!丁小哥儿可愿到殿司府做事,你比我麾下的那几个幕僚可强多了呀!
果然不愧为方外高人的弟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呃,可堪造就!妥妥的可堪造就!
哈哈哈………我殿司府又多了一名后起之秀……”
高太尉一时之间喜形于色,似乎是猛然间又意识到自己的夸赞有点儿太过了。
人家可是还未答应前来效力呢!给出的评价还是不能太高了呀!免得翘尾巴!
高俅果然是个人精啊!
见高俅如此高兴,丁昊便壮着胆子问道:“不知太尉大人欲给在下安排个什么差遣?”
如此直截了当一问,还真将高俅高太尉给问住了。
高俅沉吟片刻,一时之间似乎有点难以决断。
原本,他是想给丁昊一个虞侯之职的。
可是丁昊的这一番应答,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此时再给虞侯之位的话,他还真担心笼络不住丁昊。
这样的文武全才,那当然得委以重用了!
让人家去做陆谦那样的虞候,充其量一个小小的百人将,确实有点儿屈才了!
去做林冲那样的枪棒教头吗?明显,也不合适!
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听着感觉挺威武拉风的,实际上就是个教官,能有啥含金量?
实在是不愿意错失人才,高俅高太尉后槽牙一咬,索性也大方一回。
“那就,那就先委屈丁小哥暂时屈就殿司府的右谏言,武官阶秩从七品,你看怎么样?”
丁昊那可是当大官当惯了的,尽管高俅的出手已经算是很阔绰了,可是这个小小从七品的官职丁昊又怎么可能看在眼里?
略显失望,直接了当的问道:“不知这个殿司府的右谏言,能否出入白虎节堂?”
丁昊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打卡签到就行了!他可不想长时间的屈居高俅之下!
几世为人,当官早就当腻了!
这一世好不容易做回了自己,丁昊准备过一过那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衣食无忧,美人相伴,想干啥就干啥,实在是不愿再受别人管束了。
这个要求,看似不高,实则还真不简单!
人在江湖飘,谁不是身不由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要随心所欲谈何容易?
高俅明显感觉到了丁昊的失望,生怕他就此离去,闻言,赶紧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