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的间隙,不就是吹牛闲聊打屁吗?
也不知道是谁?这话题一开,随声附和者,一时之间那还真不少!
全都将这事当成了笑话!
也全都以为这位将军打仗打蒙圈了,连自己的家门都找不着了!
闲聊打屁,当然是怎么说都可以!喷嘛!不就图的是个热闹吗?
但是很显然,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儿?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旁人可以拿这事儿不当一回事儿!
柳老太爷不行啊!不是已经有人来给他报训了吗?
这事有点儿蹊跷,必须得仔细问一问。
没心思听这些人在这儿瞎掰,他唤过几个儿子,就准备去府门前问个究竟。
现如今柳氏家族的千里驹柳永柳解元,他也是昨日刚刚才回府,自打得了小三元,又中了解元之后,那得意非凡劲儿,就甭提了!
这段时日以来,听到的奉承话简直太多了!十八九岁的人,哪受得了这个?早就飘到天上去了!
见族中的长辈们全都不敢轻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种彰显存在感的时刻,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仿佛他自己已经是柳氏家族的话事人了!亦起身跟着去了府门前。
前来报讯的那名禁军,正是杨文广所派。
他的父亲杨延昭,对丁昊极为推崇。
丁昊早些年间在族中,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靠偷偷摸摸的自学,才有了今日之成就的励志故事,为了勉励杨文广,杨文广自然是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
起初,杨文广还有点儿反感丁昊,就像是我们小时候会反感邻居家的好孩子一样!
可是后来,丁昊用自己的才华渐渐折服了杨文广,两人便变成了好ji友。
此次随同丁昊回乡探亲,之所以搞得这么排场,率领百名金枪营中的骑卒随行,且还都是挑选的相貌周正的,那简直就跟仪仗队似的!全都是杨文广的主意。
杨文广确实有纨绔二世祖的潜质啊!
他觉得,既然是回乡光宗耀祖,那就得体面光鲜!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就他么放荡一回!扬眉吐气一把,又能咋地?
他的父亲杨延昭,对此亦是深以为然!
丁昊作为他的忘年交,他当然有理由替丁昊的童年感到不值!
这么好的苗子!当年凭什么在族中受到差别对待?
如今,就是要打一打这些人的脸!得让他们知道他们当年是多么的有眼无珠!
有了这样想法的杨延昭,自然对儿子杨文广的做法非常的支持。
不就是百名禁卫随行嘛!尽管有点不合规矩,不合规矩就不合规矩!就不合规矩一回,又能咋地?
因此,丁昊一行人尚未到武夷县境,杨文广就派出了去柳氏家族报讯的信使。
前去报讯之人,应该与杨文广的关系也不错,估计对此事也知道一鳞半爪。
故而,故意只说爵爷将军回府,却并不道明姓甚名谁?
而且报完训之后,一刻也不多停留,竟然径自又打马离去了。
柳老太爷带着柳氏家族的一众话事人,来到府门口之时,自然已经见不到了这位报讯之人的踪影。
这一帮人,全都非常纳闷儿啊!
“还真是怪事啊!报迅之人呢?”
“难不成是恶作剧?戏耍人的?”
“保不齐?咱们柳府出了解元,这在武夷县,乃至整个崇安府都百年不遇,保不齐还真是有人眼红了!”
“开这种玩笑!谁吃饱了饭没事干,撑的?”
“那别有用心之人,只怕是,实在憋的难受,故而才想出了如此拙劣的招数!”
“那就走吧!继续回去喝!理他作甚!……”
一帮人各种猜测,纷纷出言,埋怨了几句之后,这便准备回去,继续陪人吃喝了。
方才报讯的那名小厮,应该是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人小嘘了。
不甘心的插言道:“依小人之见,那前来报讯之人,看着,绝对不像是开玩笑的!
来人一身的甲胄,别说是武夷县里头,即便就是崇安府里头的衙役,也不见得有如此威风啊!
还有那派头,那气势,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咱们这小地方的人,即便就是想恶作剧,也断然装不出来这等,这等的,这等的气势!”
柳老爷子闻言,顿时狐疑了起来:“此人何等模样,细细道来!可曾言及这爵爷将军姓甚名谁?”
这名小厮,倒是能够形容出来,来人的大概样貌,至于姓甚名谁?他当然不知道了。
看着小厮那吭哧瘪肚的模样,柳老太爷气不打一处来。
“混账!蠢才!问都不问清楚,你急个什么劲儿?
既然已经看出来,来人气势不凡,为何又不好生安顿?养你何用?……”
柳咏柳解元,见自己的祖父发怒,借着劝慰之机,又再次开始了得瑟:“阿翁息怒!不就是一个将军吗?说到底,还不是一个行伍出身?
到我们柳氏家族门上来故弄玄虚,理他作甚?
孙儿我现如今可是解元!来年会试金榜题名,那可就是天子门生,我大宋文贵武贱,一个粗鄙的武夫,咱们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实在不值当!
好歹咱们柳府乃是书香门第,以前也是出过进士的………”
见柳氏家族前程最为远大的柳大解元都如此说了,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自然全都点头称是。
“对对对!七哥儿说的对!……”
“就是就是!用不着大惊小怪!……”
“故弄玄虚……”
“藏头露尾……”
正当柳氏家族一众话事人,在府门之前,喝骂奴才,得意自夸之时。
丁昊一行人,已经过了武夷县城,直奔柳氏家族的所在地,柳沟门而来。
这么一队盔明甲亮的禁军骑卒过境,武夷县令胡一统,自然早就接到了禀报。
这得亏是没进城,要是进城,还不得给他吓死!
听说是沿着城墙,直奔着柳沟门去了,县令胡一统不敢怠慢。
赶紧点齐了三班衙役,紧紧尾随。
一路之上,在心中不住地猜测。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但愿,千万千万可别出事儿!这可是关键时刻,如果不小心出个漏子,那升迁,可就泡汤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