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位不地位,身份不身份?
说一千道一万,啥也没有自身的安危重要!
别看牛仙客已经年过七旬了!
却是,人活越老,胆子越小!越频临死亡,就越害怕死亡啊!
关乎于自身的安危,当然是宜早不宜迟了!
牛仙客终于知道了丁昊的厉害。
不顾身份亲自前往灵州总管府,拜会的并不是广平郡王李豫,而是灵州总管府司马李小白。
见面之后,这老家伙还算光棍,竟然真的摆出了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
与负荆请罪的区别,也就仅仅只在于背上没有背那根荆条。
这老货!之前不是说过吗?他信奉的便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一回,切切实实的眼见为实之后,老家伙彻底没脾气了!
笑得那叫一个和蔼,态度那叫一个谦恭。
“额,呃,李,李,李司马,老夫前几日有眼不识泰山,言语之上多有冒犯,还请李司马海涵则个!”
看着牛仙客满脸绽放出来的菊花,再听着这老货能酸倒牙的言辞,丁昊大手一挥,很是大度啊!
“节帅言重了!在下也只不过是碰巧揣测对了而已!前两日的事,在下早就忘了!节帅不必耿耿于怀!”
貌似大度,回答的却不是重点啊!
毕竟牛仙客此行所为何来?丁昊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不就是问计来了吗?
这老货所求,无非就是趋利避祸而已嘛!
他只客套,而不言重点,还真是急坏了牛仙客。
这老家伙!终于不再云山雾罩了。
“李司马!老夫此来,是想让李兄弟再给大胆的推测一番,也算是,问问吉凶!还望李兄弟不吝赐教啊!”
这个老货!可真现实!转眼之间,李司马就变成了李兄弟!
怪不得能成为官场常青树,只这一手趋利避害的功夫,寻常人哪里学的来?
前几日,丁昊之所以要上门去震慑他,那当然是有目的在其中的。
今日,这老货既然找上门来了,丁昊的后续计划自然也就能够实施了。
丁昊故作沉吟之后,还是决定继续简单粗暴,危言耸听。
以这老货的尿性,想来定然是,只吃硬,不吃软。
跟他客气,跟他委婉,搞不好,他还真不放在心上呢!就得语出惊人,就得来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于是,丁昊又祭出了算命先生常用的伎俩。
“咝!这个!这个嘛!若是前几日,倒也简单!
可是今日,这,李林甫都已经死了!恐怕不好办呀?这个!”
牛仙客人老成精,焉能听不出话里头的机锋?
不好办,那就是还有办法!只要有办法,那不就妥了吗?
牛仙客赶紧表态:“究竟该怎么做?老夫全凭李兄弟您差遣。
李兄弟,您但讲无妨,只要能助老夫躲过此劫,老夫必有厚报!”
既然已经表态,而且态度如此明确,丁昊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心中窃喜,面上却不露声色:“这李林甫一倒啊!树倒猢狲散!
他的那些党羽,毫无疑问,肯定会受到朝中有心之人的反攻倒算!
节帅您的处境,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省的,省的,这个老夫自然省的!李兄弟,您继续说!”牛仙客态度极是谦恭,继续保持着一脸的谄媚笑容。
“目前,杨国忠身在剑南道,鞭长莫及,这便是节帅您唯一的机会!
杨国忠有杨贵妃这么一座大靠山,我料定,他在剑南道,必定不会久待!
这期间,节帅您若是不能尽快的找到一座大靠山,等到杨国忠回来,节帅您能否直面他的反攻清算呢?”
说到这里,丁昊闭口不言,目视牛仙客。
牛仙客面有难色,言辞也很直白,不再躲躲闪闪。
“老夫其实早就想投靠太子殿下了,只是,多年来,在太子殿下与李林甫之间态度暧昧,摇摆不定。
此时,李林甫刚刚倒台,老夫就投靠太子殿下,这样做,会不会被人轻视呢?
若是,真到了杨国忠反攻清算那一天,太子殿下会全力以赴的帮助老夫吗?”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啊!盘算的可真清楚!
他也知道,这种情形之下投靠,难免被人轻视。
更有甚者,在关键时刻,他这种人,还容易被人舍弃,因此,才顾虑重重。
丁昊微微一笑:“既然节帅如此坦诚,我索性也就为你透个底!
我并非是太子殿下的人,离京之时,也并未受到过太子殿下的刻意叮嘱。
我的真正身份,也仅仅只是广平郡王麾下灵州总管府内的一名小小司马!”
闻言,牛仙客难掩失望之色。
原本,他还以为,以丁昊之才,最少也应该是太子李亨麾下的一位谋士。
方才不惜说的那么直白,无外乎,就是想让太子李亨给他一个承诺。
实在是没想到,面前这个李小白,竟然连给太子殿下传话都做不到,更遑论,何谈,替太子殿下做承诺了?
丁昊之所以讲的这么明白,当然,早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见其难掩失望之色,便又补充道:“在我看来啊!自己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比较好!”
牛仙客有些诧异。不明白丁昊此言何意?
“这特么是个什么立场?”
心中虽然犯嘀咕,不过也知道,面前的小年轻是位高人,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也不在乎多问一句。
牛仙客满头雾水的问道:“李兄弟,此言何意啊?”
丁昊高深莫测的道:“时机瞬息万变,只要能把握住时机,逢凶化吉也并非难事!”
牛仙客终于又来了兴趣。
“老夫愚钝,还请李兄弟不吝赐教!”
见其姿态放的够低,丁昊问道:“节帅觉得杨国忠此次剑南道之行,能否战胜南诏国呢?”
这就牵扯到军事问题了!
牛仙客一生戎马,在带兵打仗上,还是颇有一些心得的。
对南诏国的过往,自然也是耳熟能详。
他低头思索一番之后说道:“这个南诏国,国中之人诡计多端,且所在地域又多瘴厉之气。
杨国忠一个幸臣,恐非其对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