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郡王李豫一路寻来此处,也颇为的不易。
署丞李辅一,闻报之后,还以为广平郡王此次是来寻仇的。
署正李留芳可以不出面,但是他却不可以不出面。
只能舔着脸,讪笑着,前来套近乎。
广平郡王李豫通过上次的事,早就知道了,他乃是李林甫马仔的马仔,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赶苍蝇一般,就将其赶走了。
并撂下狠话:“别没事找事来烦本王!上次的事,懒得同你计较!再不识趣,保准要了你吃饭的家伙!”
李辅一在一众属下面前自讨了个没趣,悻悻然离去了。
进门之前,广平郡王李豫更是将自己的随从,全都留在了门外。
简直同三国演义里刘备三顾茅庐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刘备三顾茅庐之时,关老二和张老三,那么牛逼的存在,不也是站在门口的嘛!
李豫进门之后,见二人笑得畅快,不敢打扰,静候在一旁。
直到二人笑够了,李豫才装模作样的抱拳行礼。
“小白兄!久违了!”脸上的笑容似春风般和煦。
“这位是?”李俊生还真不认识广平郡王李豫。
见其对着丁昊行礼,又见其气度不凡,故而有此一问。
丁昊一见广平郡王李豫的神情,便心中有数了。
“广平郡王客气了!在下职低位卑,哪里敢受郡王之礼?”
一听是广平郡王,李俊生有些匪夷所思。
广平郡王只当李俊生是空气,闻听丁昊此言,笑得更加灿烂了。
“小白兄实在是太过自谦了!
有道是,英雄莫问出处!
以小白兄之才,自然受的本王之礼!
本王今日前来,是特来负荆请罪的!
前番,本王有眼不是泰山,言语之上多有冒犯,还望小白兄莫要怪罪!”
李俊生震惊的无以复加,嘴张的大大的,足以可以塞进去一枚鸡蛋。
见其执礼甚恭,言语之上又颇有分寸,丁昊便不再拿翘,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个郡王!更是日后的唐代宗!
“负荆请罪?谈不上吧?承蒙广平郡王看得起,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吧?”
广平郡王李豫,心中窃喜不已。
他原本可是做好了三顾准备的!没有想到这才一顾,竟然就如此的顺利!
“小白兄果然大人有大量!胸怀之宽广,令本王汗颜呐!”李豫面上露出了几许惭愧之色。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丁昊知道,李豫来此,定然是想招揽自己。
便快人快语道:“郡王此来,应该是还有要事吧?”
李豫正在思考如何开口,话头已经被丁昊递到嘴前了,自然也就不在拐弯抹角。
郑重的说道:“本王来此,其实最主要的是,想请小白兄出任府中长史!”
闻听此言,李俊生一个没忍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咳咳咳……”不停地,剧烈咳嗽起来。
丁昊也是,实在出乎意料之外啊!
郡王府长史,他当然不陌生!
只是,这个官职至少也是个从四品下!
以李小白如今的资历与年纪,何德何能?
别说天子李隆基那一关,即便就是太子李亨那一关,他都过不了啊!
这个职位,他倒是想,可确实是不现实!
国朝的官场,那是非常讲究资历的!即便再有才!年纪在那摆着呢!那也不能乱了规矩、胡来!
十九岁的年纪,从一个从九品下的武职,一下子蹦到从四品下的文职上去?
这点儿自知之明,丁昊还是有的!
再说了,郡王府长史,可是一个文官。他现在是一个武职,也不合适啊!
况且,他的金手指——自身力量有效加持,需要有上阵杀敌的机会。
丁昊便出言推辞道:“郡王说笑了!以我的资历,哪里能出任您府上的长史?”
这一点,其实广平郡王李豫心里也清楚。
可是,招揽人嘛!总要拿出点诚意不是?
李豫的意思无非就是:“长史的官职我都舍得拿出来!这就是我的诚意!
至于你的资历太浅嘛!我也是爱莫能助!
只不过,你也可以到我这里来熬资历啊!只要资历足够,官职绝对不是问题!”
姿态做足了,广平郡王李豫便开始实事求是:“只要小白兄愿意,本王府中的官职随你挑!”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俊生,终于干咳够了,听了这句话,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李豫的诚意确实够足,丁昊索性开门见山道:“前去襄助王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是不瞒王爷,我这个人还真不喜欢当文官!
我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干武将的料子!
金戈铁马、驰骋疆场,乃是我毕生的梦想!
若是王爷能够满足在下的这个愿望,未尝不可!”
“金戈铁马,驰骋疆场!”广平王李豫与李俊生同时惊呼出声。
两人简直难以置信呐!
放着好好的京中文官不当,偏要跑到苦寒之地去喝风吃沙?
这不是找虐吗?
尤其是李俊生,那眼神之中的意味,简直溢于言表:“怪不得人家都说你脑子有问题!今日我总算是明白了!”
广平王李豫,招览李小白之前,自然少不得对他的过往详尽了解一番。
对别人所说的李小白天生痴傻,他自然是嗤之以鼻!
他信奉的乃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毕竟,李小白到底是不是白痴?他是真真切切见识过了的!
可是现如今,他真有点怀疑了!
“放着清贵的文官不当,非要去做粗鄙的武夫!还说什么,这是他毕生的梦想!这特么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腹诽归腹诽!广平王李豫还是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小白兄这是在逼本王就藩啊!可是,本王若是老老实实的就藩,是不是有点舍本逐末呢?”
话语之中的机锋,丁昊几世为人,当然明白!
他知道李豫的意思是说,离开了京城,只恐未来夺嫡之时,处于劣势。
丁昊再次祭出了他的利器——装神弄鬼。
高深莫测的说道:“君不见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乎?
恕我直言,王爷他日若想继承大统,现在就应该着眼于外,而非是着眼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