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沉吟片刻,想想好似也是这么个道理,人家刘皇叔是来帮助自己的,人家都出兵了,自己责无旁贷呀!
益州牧刘璋,终于决断了一回。他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道:“出兵!
严颜严老将军听令,着你速领精兵一万,先锋出击巴郡!……”
此刻,侍立于一旁的张松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然而,他并未就此罢手。
这就犹如食髓知味的女人一般,一但进入,呃,角色,那是很难自拔的。
张松再次大着胆子建议道:“主公!此次,与刘皇叔同击汉中,实乃天赐良机,两线开战、顾此失彼之下,那汉中张鲁必亡。
主公何不亲率益州大军往攻?
届时,张鲁伏诛,主公的神威与英名,必定天下尽知!”
刘璋本就是个二世祖,益州牧之位,捡他老子的现成,与人家那些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诸侯相比,本就显得很不硬气。
坐享其成,有这个命,其实也无可厚非。
可是这些二世祖们,平日里骄狂蛮横的同时,难免矫情。
吃饱了没事干,闲极无聊的他们这一类人,谁不想冲破父祖辈长久以来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影?
正如,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所说,人类需求就象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依次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
前四种需求,刘璋恰恰全部都实现了,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便是自我实现。
故而,张松的建议,可以说,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
一战而平定汉中张鲁,想想,在天下世人面前,确实可以彰显出他的文治与武功。
此番,又是两面出击,南北合围之下,在刘璋看来,量那神棍张鲁如何挣扎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如此好的捡现成的机会,他焉能不动心?
心情舒畅之下,刘璋仰天大笑。
笑罢,大手一挥,一槌定音道:“吾意已决,张别驾所言极是,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吾当亲征汉中!”
张松终于没能压抑住内心之中,由内而外迸射出来的喜悦之情,笑了。
也许是笑得有点猥琐。
刘璋瞥见堂下张松那犹如,老狐狸偷到了一只大肥鸡般的笑容,突然福至心灵。
又补充道:“张别驾,前番出使襄阳你居功至伟,今次就不要再劳心劳力留守成都了,你亦随行吧!随吾前去见证贼子张鲁伏诸……”
张松闻言,顿时如丧考妣。
脑子里顿觉“嗡”的一声,连刘璋后面讲的什么,都没听清楚。
乐极生悲,古人诚不我欺也!
随同刘璋一起出兵巴郡,很显然嘛!这危险性,远远要大于留守成都呀!
试想一下,届时,成都陷落的消息传来,刘璋恼羞成怒之下,会不会宰了他呢?
然而,这种不好的设想也仅仅只在张松脑海里闪过一瞬,就被他硬生生屏弃掉了。
处在亢奋之中的张松,侥幸心理作祟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事发之前,金蝉脱壳、逃出生天。
刘备已经出兵,故而,刘璋此次的军事行动亦是非常的迅速。
留下益州从事黄权留守成都之后,刘璋几乎尽起蜀中之兵,气势汹汹直扑巴郡。
张松是个敬业的人,已经落入虎口犹不自知,在随军出征之前,他按照事先的约定,命人将消息飞鸽传书丁昊。
得知成都空虚,又有江州法正,永安孟达作内应,丁昊自然不会犹豫。
他即命赵云、甘宁为先锋,自己亲率太史慈、周泰、魏延等武将,以及庞统、鲁肃、步骘、程秉、阚泽等文臣,尽起江陵与荆南四郡大军,兵发蜀中。
有法正、孟达两大内应,永安、江州自然是兵锋所指无往而不利。
短短一月有余,丁昊便从江陵来到了成都城下。
留守成都的黄权,眼见成都城告急,知道仅凭成都城内的那点儿兵力,想要死守难如登天。
便命人快马加鞭前去告知刘璋。
远在巴郡的刘璋围殴汉中张鲁正爽,眼见着就要突入汉中郡境内。
大功即将告成了,突然收到了黄权谴人送来的告急书信。
得知永安、江州、梓潼等地已经相继陷落于孙策之手,法正、孟达等一大批蜀将也已经投敌,老巢成都更是已经悬之又悬了,刘璋险些一口老血喷薄而出。
半晌之后方才缓过神来的刘璋,终于想起了始作俑者张松。
他并没有忘记,当初正是张松大言不惭、言之灼灼的说,已经同荆州孙策签订了互不侵犯盟约。
“张松何在?
来人啦!速速捉拿张松!”
益州牧刘璋果然是个极品!
都这个时候了,不赶紧回援成都,竟然还有闲心抓人论罪。
紧接着,行军司马王累来报,张松张子乔昨夜回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令刘璋蛋疼无比啊!
蛋疼过后,刘璋终于想起了成都,婆娘还在州牧府内呢!若是城破,后果不堪设想呀!
刘璋脑子反射弧够长,此时方才认识到时态的严重性。
看来,亦是一个女人大于一切的性情中人啊!
“吴懿何在?”
“主公!末将吴懿在此!”
“速率两万精兵驰援成都!务必要确保成都不失,本州牧率大军随后便至。”
刘璋终于有了点儿紧迫感。
吴懿不敢怠慢,毕竟家小亦在成都,救援成都就等于是救援自己。
故而,马不停蹄率军直奔剑门关。
老巢若失,即使张鲁伏诛亦得不偿失呀!
刘璋急了,再也无心攻打汉中张鲁,当晚就拔营撤军而去。
连向刘备军打声招呼都未顾得上。
汉中张鲁这两个月以来,那可真是,用焦头难额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先是申仪,申耽两兄弟反水,后有那什么狗屁仁义无双的刘皇叔大兵压境。
搞到最后,一向窝囊无比的益州牧刘璋,竟然也特么雄起了一把,倾尽益州之兵开战于巴郡。
顾此失彼之下,张鲁节节败退,短短月余竟然不光丢了漑阳、房陵、槐树垭,巴郡亦是不保,气的张鲁暴跳如雷。
眼见着就要穷途末路了,谋士阎圃来报:“师君!益州刘璋退兵了!”
闻听此言,张鲁嚯的站起:“当真?”
继而不待阎圃回答,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