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这几日,人逢喜事精神爽,渐渐的似乎也有点飘飘然了。
他那个媳妇的姐夫刘邦,给他吃了点蜜,他就找不着北了。
令他去接管英布旧部,他兴高采烈的就去了。
令他留意齐王韩信,他还真就派人在韩信营外监视。
歪打正着之下,竟让他发觉,项羽竟然正在从韩信营地中突围。
这才有了此次的拦截。
拦截就拦截吧,尽人事听天命就行了!他樊哙有几斤几两?他自己不清楚吗?
竟然还如此急切的打马而去,难道非要去送死吗?
这就是志得意满之后的膨胀!无疑,这一次樊哙,樊大将军,确实是膨胀了!
一马当先,正在绕道东去的丁昊,有点恼怒。
你狗ri的樊哙,是不是未免欺人太甚呢?老子绕道向东,你特么还从营盘东面杀出来,继续拦截。你就这么喜欢给你姐夫卖命?刘季说的话,你就那么的言听计从、不打折扣?难道你就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小姨子的那啥,有一半都是姐夫的!”
恼怒之下,丁昊马速不减,大吼一声道:“挡吾去路者死!”
说罢,冲入敌阵,铁戟翻飞之下,汉军士卒的头颅,躯体,四肢,顿时漫天飞舞,一蓬蓬血雨血雾四散飞溅。
项羽武艺超群,乌骓马疾如闪电,人马合一,配合的天衣无缝,自然是所向披靡,挡之者死,碰之者亡。
可是周围的楚军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战马,有的甚至连甲胄都没有。
还有的,武器显然也不是那么顺手,如此惨烈的肉搏战,自然不可能没有伤亡,有不少的楚军已经被汉军斩杀。
不过,这眼看着就要到乌江边了,过了乌江,楚军就等于是回家了。
正是有了这种奢望,才激发出了楚军的斗志。
许多斗志高昂的楚军,正在用难以想象的毅力拼杀着。
一名老卒,明明已经腹部中刀,那么大的伤口,内脏都已经露出来了,却还能硬撑着使出最后一丝气力,狞笑着将手中的长枪戳进对面汉军的胸膛。
还有那整条手臂被砍断的士卒,竟然不顾喷射而出的鲜血,亦不包扎伤口,挥刀继续拼命。
丁昊的眼中,随处可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若非已经换成了西楚霸王的身躯,来自于后世的他恐怕早就崩溃了。
没有时间悲伤,他知道,即便是悲伤也是无用的,只有尽快的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杜绝这一幕幕的不断重复。
心中发急之下,争分夺秒,丁昊手臂之上不由得再次多加了几分力道。
杀得正兴起,抬眼瞟见汉军之中一员大将,正被人如众星捧月一般护卫在中间。
来不及多想,丁昊双腿一夹乌椎马,乌骓马仿佛通灵似的,四蹄狂奔,就冲进了人群。
马快戟也快,阻挡在前面的汉军,就如风吹麦浪一般,很快就被丁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樊哙正在众将环绕之下,指点江山:“东面再派出一部人马,一定要拦住!
回营搬据马的人还没有来吗?太磨蹭了!
弓弩兵,弓弩兵在哪里?
壕沟,还有壕沟,让他们卖力点,挖的宽一点,挖得深一点……”
正在喋喋不休的他,突然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妙啊!
战神一般的项羽,好像直奔着他来了呀!
终于,他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今日确实是有点冒失了!
好好的呆在营中,站在高高的了望塔上居中调度不好吗?
为何要头脑发热,以身犯险呢?
难道就是因为刘老三的那一句:“樊屠狗,干掉了项羽,江山就是咱们家的了!别人可以封王,你樊哙不比他们强?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此时此刻,樊哙有点后悔了!
可是,此时追悔,显然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眼睁睁看着,项羽手中的那杆铁戟在他的瞳孔之中越来越大,樊哙本能地举起手臂,挥刀格挡。
“铿锵”一声金铁交鸣过后,樊哙的长刀竟然生生断成了两截。
戟刃疾风骤雨一般无情地划过他的额头,樊哙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接着他便发现,自己的意识一点一点正在消散。
他最后骂了一句:“狗ri的刘三,是你诓骗了老子!还有你那婆娘的妹子,太特么浪了,掏空了老子的身子啊!”
周围的将领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樊哙已经倒地不起,头颅犹如烂西瓜一般被劈成了两半。
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项羽,正目光熠熠地逼视着他们。
众将本能的腿一软,全都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霸王饶命啊!”
“霸王,我们都是被逼的!”
“霸王,俺是程大牛啊!原来还给你当过亲兵嘞!俺是英布的旧部!”
“叩见霸王,霸王还认得末将吗?末将也是英布旧部。”
“………”
丁昊半天之后才搞清楚了状况,原来这些将领,有很大一部分是九江王英布麾下。
九江王英布,曾经那可是项羽麾下的第一号大将。
项羽待他不薄,将他从服徭役的一名囚徒,提拔成了将军,继而又封他为九江王。
谁曾想?这个英布忘恩负义,竟然信了刘邦的花言巧语,背叛了项羽。
他麾下的这些旧将,自然曾经那都是项羽的麾下。
正是用人之际,丁昊便不在与他们计较。
“还不令你们的部下住手?”
闻听此言,几个英布旧将赶紧爬起来前去勒令手下人马。
不一会儿,大战停歇。
丁昊明白时间紧急,耽误不起,说不定,刘邦的追兵顷刻间就会赶来。
于是,登高一呼道:“愿意跟本王走的过乌江,不愿意走的,本王也不为难,全军即刻出发,渡江!”
丁昊也没料到,原本以为这突围战会越打人越少,谁曾想?这樊哙还真是个狗屠!
竟然,好死不死的将九江王英布的旧部,送了过来!
这些人,原本就因为英布不明不白的死,正自个个心中恐慌。
这下可倒好!碰上旧主子了!
而且,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诉了一番苦衷之后,旧主子好像还不计前嫌!
那不就等于,获得了新生嘛!
故而,九江王英布的旧部,竟一个也没有走,全都准备跟随丁昊渡乌江去楚地。
而樊哙的那些旧部,他们害怕樊哙之死惹怒刘邦,继而在祸及他们,毕竟,樊哙可是汉王刘邦小姨子的丈夫,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死了,谁能保证刘邦不会迁怒于他们?
于是,大部分人也默契的追随着丁昊一起南下。
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当兵吃粮,当兵吃粮,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为了一口吃食。
只要有饭吃,跟谁干不是干?
离去?上哪去?无家可归不说,还丢掉了铁饭碗,不得活活饿死?
当然了,世事无绝对,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就有几个善于投机之人,悄悄的离开了大部队,准备回去给樊哙收尸。
当然了,这并非是忠心,而是,想要凭此博一番富贵。
此时此刻,汉王刘邦的心情很是不爽啊!
之前有人向他禀告,齐王韩信放水,放走了西楚霸王项羽。
之后又有人向他禀告,樊哙将军同西楚霸王项羽接战,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