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里。他一直暗地里压抑着。每晚待她安睡后。就悄悄匿入画中那个小庭院里。挨着媚儿的雕像静坐打盹。一來是百年來的习惯一时半刻改不掉。二來也是生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伤了媚儿。
昨晚睡在她身边。梦中浮动着淡淡的幽香。惹得他辗转难眠。在拂晓时分才眯过眼去。谁知还沒进入混沌状态。耳朵那里就传來了酥麻的感觉。那只可爱又可恶的小爪子正在不停地撩拨着自己。他不得不清醒过來。糟糕的是。醒后那种勃发的感觉如脱弦的利箭。大有不泄不快的势头。
两人沉默地相拥着。媚儿不敢乱动。帝君也不敢乱动。终于。天帝翻身下床。快步走近宫内的琉璃池边。连衣袍也懒得解开。纵身跳下了清凉的池水中。
媚儿满脸通红地从床上爬起。一边整理着衣裙。一边低声道:“帝君。你往后还是自个找地方睡觉去吧。要不。回你的天乾宫去。我暂时不用你陪伴了。”
浸泡在琉璃池中的天帝黑着一张俊脸。怒道:“你当我是呼之即來挥之即去。不行。往后我仍旧宿在琴瑟宫。你给我老实点。再过半年。等你的修为上去了。我就......”
他紧绷着的脸色倏尔舒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声调也转为温柔:“到那时我就狠狠地修理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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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内。天帝和媚儿并肩而立。为圣祖添上一炷檀香后。便即出宫而去。
老态龙钟的天宫三老望着帝后远去的身影。相互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微笑着。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他们已明白了如今相伴在帝君身旁的主母。骨子里确实是昔日的主母。至于这个形貌。他们不约而同想到当年在雪山上被雪崩索命的那个楚凝烟。看來帝君是用了借尸还魂的方法。将收集回來的主母魂魄放在那具经过浩瀚海子灵气洗涤的形体上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无论真也好。假也好。只要帝君以后不再孤寂。他们就老怀弥慰了。只是主母的元气稍显不足。这形体的底气终是沒有先前的雄厚。看样子帝后两人的和谐之路还漫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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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阳光和暖。
青娥和丈夫挚贲正坐在新盖的木屋前晒太阳。这半年。随着房子的建成。孩儿们都陆续搬到新的住所去了。不同的天地有着不同的忙绿。回來看望两老的日子越來越少。青娥忙活了一百年。现在终于可以悠闲下來了。
挚贲眯着眼睛享受着微风拂脸的舒服感觉。笑道:“青娥。还是你那个贵人姐夫安排的妥当。现在孩儿们各自为生。自食其力。我们终于不用为他们操心了。”
青娥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将手中缝了一半的小孩儿衣服放进篮子里。揉揉酸软的腰背。道:“人家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讨好姐姐。真看不出那个平日高高在上的天域主子。在我姐姐面前却乖巧如绵羊。这叫一物治一物。”
憨厚的挚贲拿过那件小衣服。用手掌比划了一下。道:“我们都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你那个不老姐姐却还是水灵水嫩的。啧啧。这真是不可思议。”
青娥撇撇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踢了挚贲一脚。愠道:“你哪只眼看见她水灵水嫩了。我看哪。那不过是一个影子。呵呵。一个影子罢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挚贲茫然不解。他依稀记得妻子以前曾流着眼泪说过。姐姐早已化去成尘了。可大半年前从天而降的一对俊男美女。妻子亲亲热热地拉着人家的手直喊姐姐姐夫。那两人走后他曾询问过妻子。可妻子横他一眼。啐道:“去去。造房子去。天家的事。我们管得着么。”
今天难得听青娥感概一声。赤莽马上赔笑问道:“夫人。我俩夫妻百年了。你有什么话不能对为夫说呢。第一时间更新关于这个姐姐。不单我好奇得很。就连九儿他们。也常常拉住我的手问。这门亲戚是怎样攀上的。人家來过我们这里作客。按照礼节。我们该上他们家里回访回访才是啊。”
青娥一手抢过给小孙女做的衣服。顺带敲了敲挚贲乱发横生的头。沉声道:“挚贲。这话我只说一次。关于我姐姐的事。我们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天生一个大嘴巴。藏不住事。如果我把这事跟你说了。那天你泄露了出來。可会给我们全家带來灭顶之灾。既然那位贵人是个痴情种子。非要姐姐不可。那我就顺水推舟。成全他好了。况且。姐姐本來就是他的妻子......”
她伸手捋捋垂落脸颊的白发。喟然道:“现在也沒有人跟他争了。他当然可以得偿心愿。以后这片土地的兴旺。还得看天君的脸色。我们还是做好妹子妹夫的本分好啦。”
青娥唠唠叨叨一番后。拿过竹篮。道:“我上九儿家看看我的宝贝孙女儿。老头。你去不去。”
挚贲生性豁达。既然妻子这么说了。 他也不再追问。听到青娥说要去看孙女儿。眼眸立刻亮堂起來。一撩衣袍站起。道:“去。当然去。那小丫头长得真漂亮。哦。青娥。九儿上次请你为她赐名。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
青娥歪着头想了又想。第一时间更新无奈道:“我也想不出來。就让他们夫妻自个琢磨去吧。”
两人脚程甚快。一个时辰后就來到了九儿所择的西南方。旷野内的风沙四散乱吹着。青娥举起衣袖挡住脸。心里有些许的怨怼。里面的植被尚未长好。看來自己和接下來的几代人。都要和漫天的风沙为伴了。
青娥正在内心腹诽着。忽觉挚贲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青娥回头问道:“干嘛。”
挚贲向她眨眨眼。做了个看前面的手势。
青娥心头微觉诧异。这个木头今天贼眉贼章节请到。和往日只是埋头干活的老实样子大相庭径。她正要再问。她向挚贲翻了翻白眼。挚贲又悄悄戳戳她的后背。用唇语说了一句话。
青娥睁大眼睛。神情显得甚为古怪。放下挡住视线的手。赫然发现一人站在九儿家门前。
紫衣流转。黑发如墨。不笑时冷漠如冰霜。平和时温润如春风。这不是天帝又是何人。
青娥愣了愣。但瞬间满脸推笑。走上两步。弯腰行了一礼。道:“姐夫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不知姐姐可有前來。”
天帝望了青娥夫妻一眼。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道:“媚儿在里面。逗小侄女玩着。我不便进内。你进去吧。”
青娥喜道:“原來姐姐早已來了。鲍熙尚在坐月子。室内污秽。确实不敢恭请姐夫入内。九儿。你怎么让姨丈站着。还不把凳子搬出來。”
满头大汗的九儿搬着一张柳木凳子从屋内冲出來。他憨憨笑着:“娘。爹。你们來了。姨妈和姨丈也是刚到。我正在搬凳子呢。”
他把凳子放在天帝身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道:“姨丈。请坐。这凳子是我亲手做的。够结实。”
天帝莞尔一笑。点头答谢。
青娥掩嘴偷偷笑着。天帝视而不见。他如老憎入定般的望着远方旋转飞舞的沙尘。眉心略略皱起。
青娥立刻扯着挚贲。顺带给儿子使了个眼色。一家子齐齐走入木屋。只留下天帝一人晾在外面。
六儿一脸的歉意。不断回头望着天帝挺拔的身影。低声道:“娘。姨丈一人在外面坐着。沒人递茶送水的。 这个于礼不合。”
青娥轻声道:“你知道什么。人家喜欢一人待着。我们只管招呼好姨妈便可。说不定那位仁兄稍后便会自动消失了。”
话犹未了。已听见六儿的惊叫声:“娘。姨丈真的消失了。”
青娥以手抚额。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去吧去吧。到时晓得回來接老婆就是了。”
她一手把挚贲和六儿推进厨房。推开内室的木门走了进去。
一身黄色裙裾的媚儿正笨拙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嘴里啧啧作声。逗着孩子玩。鲍熙带着一脸幸福的笑挨在她身边看着。
青娥低低咳嗽了一声。媚儿抬起头。笑道:“青娥。半年不见。你已经当上奶奶了。这小女娃长得真漂亮呢。”
鲍熙见是婆婆。忙走上前。向青娥问安。青娥扶住她。笑道:“你身子未曾大好。这些礼节就免了吧。”
她走近媚儿。俯下身也逗弄着小孙女。
许是被大人弄乏了。小婴儿忽然呱呱地大哭起來。媚儿手忙脚乱地哄着。可孩子越哭越厉害。她只得把孩子递给青娥。急道:“姐姐。你看是不是饿了。”
青娥接过。顺手又递给了媳妇。她拍拍媚儿的肩膀。取笑道:“媚儿。你可得好好学学带孩子了。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以后你和姐夫生了孩儿。肯定会找不着北.....不过天宫中多的是嫲嫲宫女。这些烦心劳力的话儿。姐夫怎舍得让你去做呢。”
媚儿尴尬一笑。现在我还在休养中。这孩儿一说可比海市唇楼中还要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