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至少现在不能。重生后的媚儿内在的禀赋实在是太过柔弱。根本经受不起他的狂热激情。他只得竭力压制心中涌动着的情潮。用力抱着媚儿。让他身上的炽热。温暖着她忐忑不安的心扉。告诉她。我是爱着你的。媚儿。莫要哭。莫要怀疑。
她终是止住了啜泣。由他肆意揉搓着。帝君。你可听到我的心。它正在热烈地迎合着你的热情。过去的事我不知道。可自我醒來后。与你相处的这些时日里。我是真的爱上了你。帝君。什么时候你能无所顾忌地向我敞开心扉。完全地接纳我。
天色泛起绚烂的霞彩。风柔和起來。帝君抱着他的妻。安躺着棉絮般柔软的云团里。喃喃诉说着他心中多年不变的爱恋。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和柔情。
媚儿懒懒倚在园内的小凉亭上看着池中欢快游曳着的小鱼。她和帝君回宫半年有多了。上次的出宫之旅。天帝带着她在天域里兜转了一圈。森林世家去了。西方去了。琴嫇山脉去了。迦洛山也去了......帝君一路陪伴着她。为她讲解着天域的历史和各种典故。之前在森林世家和西方金陵世家积累下來的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媚儿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不再纠结着因何失忆。反正时间已经流失了百年。就算想起來又如何呢。
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那不如不去想。接受现在。享受帝君无微不至的关怀。不是更好吗。
况且。帝君似乎也不希望她想起來-----
他每天都把她弄得很忙碌。规定她每天早上必须练功三个时辰。尔后不是上神庙的琳琅书洞里翻阅典故。就是让天宫三老给她讲解天域的趣闻典籍。那个白须飘飘的智者还感叹连连地说道:“这些典故当年主母已经听过了。沒想到一场变故竟然忘干净了。幸好老奴未曾羽化。还有机会和主母相对而坐谈论着往昔。”
媚儿有瞬间的茫然。这些典故原來百年前我已听过了。可惜我现在忘了。老先生。只能麻烦你再讲叙一次了。
但她还是从帝君这一代的史料记载中发现了些许的疑窦。在记录帝君大婚的那一页记载中。明显有涂改过的痕迹。时间的跨度改成了帝君先前口中所言的七年。她捧着史册询问帝君时。帝君的脸色阴晴不定。把智者招到面前。史册往地上一摔。冷冷道:“为何擅自改动史册。”
可怜兮兮的智者只能如实招认:“那时帝君说主母和我们言道。主母记忆失了。生怕主母知晓睡去百年。接受不了。会影响复原。便把时光浓缩成七年。老奴当时心想。主母日后定会來琳琅书洞翻阅史册的。为了与帝君的言辞一致。老奴商议之下。便妄自做主。将时间改动了。”
帝君哭笑不得。这是三位老人家的一番好意。自然不能责备。媚儿听了也只是莞尔一笑。摆摆手便作罢了。
可她对那顶凤冠颇感兴趣。不止一次缠着帝君追问过它的下落。天帝被她磨得无法可施了。只得告诉她:“凤冠已经被我毁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凤冠赐婚这一条规矩了。”
媚儿大为可惜。传说中凤冠所赐。必是良缘。想不到帝君竟然毁掉了这件宝物。
她嗔怪帝君:“好好的一件宝贝。你为何不保存下來呢。如果沒有这凤冠的牵引。你我怎会成为夫妻呢。”
帝君有片刻的沉默。但瞬间便微微笑道:“沒有这凤冠。你我依然是夫妻的缘分。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如果哪一天这个老古董失灵了。给我们的儿子挑个满脸麻子的姑娘回來。那岂不委屈了儿子。”
媚儿满脸通红。她转过头望着天上流转的白云。儿子。那么遥远的事。你我尚未......哎。又何來儿子呢。
可她内心深处。真的好想为帝君诞下一个儿子。
每晚帝君总是陪伴在她的身边。抱着她。直到她沉沉睡去。然后......
偶尔午夜梦回。她会发现。偌大一个琴瑟宫。只有寂寞的暗光在浮动。帝君呢。
帝君不知去向。
有很多次她想问个究竟。但终是不敢启齿。帝君不会骗我的。或许。他有苦衷。既然百年的时光他都愿意等待。那为何我不能安心等待他给我一个完整的答案。一份完整的爱呢。
唯独那个奇怪的梦。不时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那片凄冷的迷雾。阴寒的冷风。她在迷雾中脚步趔趄地走着。不知在寻觅些什么......
这是一个全新的怪梦。不再是那个废墟之梦。那个废墟之梦在她重新醒來后。已是远离她的梦境。取而代之的是这个迷雾之梦。
她沒有和帝君说起这个梦。或许。这是百年晕睡沉淀下來的一种奇怪的幻觉。偶尔潜入自己的意识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可每一次从梦中醒來后。心底都油然而生一股悲戚。她会生出莫名的怅然。呆望着流光。思索到天明。
帝君不止一次希望媚儿搬到天乾宫去。可媚儿喜欢琴瑟宫的梦幻景致。她软语求恳着帝君让她居住在琴瑟宫中:“和羲。我真的喜欢这里。我一直都是住在这里。为何要搬呢。天乾宫是宫内的禁地。这规矩是老祖宗定下來的。我们怎能违拗。不搬了。我就住在这里。如果你嫌琴瑟宫冷清。那就回你的天乾宫去。我自个倒自由些。”
天帝黑着脸道:“我陪伴着你。你反而觉得不自由了么。第一时间更新”
媚儿刮着他皱起來的眉眼。嘻嘻笑着:“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真的喜欢这个琴瑟宫。这是一方令人忘俗的神奇天地......总之一句话我不想搬了。和羲。 你就许我住在这里吧。”
天帝无可奈何地望着一脸娇俏的她。他怜她。爱她。也不想过分拂逆她的意愿。反正。她现在的能耐永远也不能回复当初了。流转在她体内的血虽是媚儿的血。因被金陵权剑的暴戾之气洗练过。已是完全失却了当年的灵气。
沒有了那份灵异的血做引。她自然无法开启那扇神秘的画中小窗。第一时间更新那就无法进入那个虚无的远古庭院。帝君暗地里衡量一番后。还是点头作罢了。
只是。她醒來的时日尚浅。血气和魂魄还需要一定的时日才能完全与这个借來的形体完全融合。两人尚不能行夫妻之礼。他只能耐心等待着。每晚压制着奔腾的**之火。安抚她睡下后。独个跑到画中的小庭院中。倚靠着那尊冰凉的玉像。半寐半醒着。
这习惯究竟延续了百年之久。一时半刻。帝君还是改不掉。这尊沉默不语的媚儿雕像。聆听了他百年的孤寂和痛悔。他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一个影子。虽然琴瑟宫也住着媚儿。一个由他亲手描画出來的媚儿。可......终究不是原來的那个她了。
可现在那个会说。会笑。会忧郁。会嗔怒的影子越來越像媚儿了。或许。她就是媚儿。帝君有一晚在玉像前喝了个酩酊大醉。抱着玉像晕睡了一晚。醒來后连忙潜回琴瑟宫。媚儿已经不在宫内。那一刻他的心竟然跳慢了半拍。慌忙跑出去寻找。方发现她上神庙去听智者讲故事去了。在看到那个长发披垂在背后的纤细背影时。他不安的心方安定下來了。
听到他急速的脚步声。媚儿回头向他俏俏一笑。那一刻。他有些恍然。坐在眼前的这个巧笑倩兮的女子。其实就是她呵。
就是当年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姑娘啊。
我的妻。你终于回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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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游鱼在翠绿的水草中游來游去。莲花的清香随着微风送至鼻端。媚儿拿起石桌上的暖壶。倾落一杯热气腾腾的清酒。她半撑着头。眯着眼眸仔细吹去氤氲在眼前的酒雾。轻轻抿了一口。
帝君今早有事务要处理。和她用过早膳后便到临政殿中去了。临去前特意叮嘱媚儿:“我晚点才会回宫。你今天的功课不可拉下。尤其是这三天。刚好是冲关的节点。可要谨慎了。”
媚儿笑着把帝君推出了宫门。帝君你真是啰嗦。每天早上都要亲自监督我练功三个时辰。还要我喝一碗什么滋补固元汤水。其实我的身子沒这么羸弱吧。
但媚儿还是乖乖地打坐调息。捏着鼻子将那碗药香浓郁的固元汤一滴不漏地灌入口中。上次出游归來后。帝君告诉她。因为晕睡百年。她内蕴的元气已是消失殆尽。必须重头练起方能恢复昔日的三五成。这番话令媚儿沮丧了好多天。天帝柔声抚慰她道:“重头修炼其实也很快的。你本來就有底子。加上宫中的固元汤的辅助。我估计。半年左右就可以回升到三成状态。尔后在这个基础上每天入尘鸣洞修炼三个时辰。借助尘鸣洞远古的聚气之功助你提升。如果运气好。半年后就能回到五成状态。”
媚儿垂首把玩着纤细的手指。闷声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