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卿睁开双眼发现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刚才的事就好像是她做的一个梦,但……
偏头,她立刻坐起身来,床头果然放着一把红骨伞。
原来……都是真的。
林月卿看了红骨伞几秒起身点灯开始梳妆。
她从衣橱里翻出了第一次见到肖辞时传的衣服。
犹豫了下她打开了红骨伞,青烟袅袅,一个削瘦的人影慢慢出现,正是第一次见到的穿着简朴长衫的肖辞。
“月儿?你不是回家了吗?”
“是啊。”
“所以我在做梦?”
“对。”
“我就说怎么会突然在这里。”
见他还是有些迷茫的表情,林月卿说:“既然这是梦那我们就坦诚相见如何?接下来我问你的话你都要如实回答我。”
昏暗的灯光让肖辞看不清四周的环境,但本来他心中也是积着不少的话,如果是梦那也无所谓了。
“好。”
“你对我是全心全意的吗?从一开始?”
肖辞目光微微闪烁最后还是说:“不是,第一眼我确实是惊叹你的才华,但第二次见面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虽然有利用但我对你也是有真心的。”
所以……
爹和留芳说的都是真的,只有她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因为她的自负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月儿,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你怎么就是不懂得变通呢?我已经今非昔比了,我也是要面子的,诗书那种东西只是一个途径,是不能靠一辈子坚守一辈子的!”
“我每次看到你都会想起我最低下的时候,可你偏偏还故意说我才华不如从前……”
“月儿,我很难过你知道吗?”
“玉娘就不会这样,她只会无条件的依赖我相信我鼓励我,只有在她这我才能感到真正的快乐!”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
“如果没有那个誓言你是不是想休了我?”林月卿问。
“不,月儿,我是不会休了你的,不管有没有那个誓言!”
“我还是爱你的!”
“呵。”林月卿冷笑了一声,“并不是这样吧。”
“到现在你以为我还看不透吗?你不休我是因为那个玉娘终究是上不得台面,只有我才能给你撑着面子,也只有我能给你一个发达了也不抛弃旧爱的好名声。对吗?”
肖辞没有说话。
果然如此。
“我知道了,肖辞,我们回不去了!”
你的初衷已经变了,我却不想随着你一起变!
说完这句话后肖辞还想说些什么但青烟已经消散了,一切都归于虚无,林月卿一个人站在黑暗里觉得四肢冰冷。
但好歹是知道了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事。
第二日起身,神清气爽。
“小姐,老爷让你去书房一趟呢。”
“好,我立刻就去。”
来到书房的时候穆玦竟然也在,他看到她脸上立刻扬起笑容,但看清她的装扮后愣了一瞬然后眼中涌上狂喜。
“你这是……”
林父也轻微摇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那也用不着我这个老头子多说了,你们俩去吧。”
“是。”林月卿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她没有再梳妇人发髻,而是把三千青丝都放了下来,换上了之前的衣服,少了几分成熟但却多了独属于她的韵味。
路上,穆玦问:“林妹妹,你怎么突然想着把头发放下来了?”
“怎么?不好看吗?”
“不,好看!”
“那你觉得我是把头发盘起来好看还是放下来好看?”林月卿故意打趣道。
穆玦脸色微僵,不过还是说:“都好看,但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无所谓头发,重要的是这是真正的你,开心的你。”
“……”
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就算已经几年没见了,一谈话还是以前的那种感觉。
林月卿带着他到了自己的院子,纵然离开那么久,她的院子还是一尘不染,果然只有他们是真正在乎她的。
“我离开这么久了,是不是有嫂子了?”
“没有。”穆玦回答的干脆利落,“你知道的。”
“……”
真是过分啊,之前还说你毕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来着,现在……
林月卿拿出了在及笄上他送她的那个盒子。
“现在我可以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
穆玦想都没想就激动的开口,林月卿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激动很期待,用狂喜来说也不夸张。
他这样的表情倒是让林月卿更加好奇他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了。
打开一看她就愣住了。
“你……”
“我说过,我一直在等,等到现在,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他无比真挚的说。
里面放的是一个翡翠镯子,她见过,是穆姨留给儿媳妇的。
“可我……你会被非议的,时间久了说不定……”
“不会!”穆玦无比坚定的说,“你不用心存顾虑,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若是日后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让我爹打断我的腿!你休了我都可以!”
“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这三年我看了不少的诗书,比之前强多了,实在不行你可以教我!”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你也不必再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只要你对我好,我们就有话题可聊。”
这是她这三年得出的真理。
穆玦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穆玦?你怎么了?穆玦?”
“你,你是答应我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吗?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前选择肖辞在旁人眼中就已经是出格了,现在她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反正这是他们两家的事。
日后,对穆玦好一些就够了。
“是,你既然都不介意我还有什么可在意的?但你可要记住你的话,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让穆叔打断你的腿!”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我还要顾好你的幸福呢,怎么可以瘸腿!”
林月卿无奈失笑,果然还是从前的样子。
在这之后林月卿凭着那个誓言和肖辞和离嫁给了穆玦,穆玦特意大办特办,唯恐别人不知道林月卿现在是他的娘子了一样。
就冲着这个已经足够让林月卿高兴。
未来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但依旧要怀揣着美好。
“舍姬舍姬,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啊!”诺愿一脸惊奇。
舍姬淡笑着,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林月卿是因为深切的执念才会来到这里的,她的执念是对当初的自己和肖辞的,那三年她不知该恨自己还是恨肖辞,但好在她想明白了。
“与其把一颗真心给一个不爱你的人,倒不如给一个对你付出真心的人。她不是说了吗,感情这种事,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更何况……
林月卿对穆玦未必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时机不对她也没有懂得这份深藏的感情罢了。
但好在,一切未晚。
还有人,在一直等着,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