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姣姣趁着齐夫子强调考场纪律的同时,瞧了瞧周围的同学。
基本上都是苦着一张脸,但有一个人例外,古羌表情淡淡,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对这次的测验信手拈来。
她在看对方的同时,古羌也在直盯着她瞧。
“好!老夫先出第一道题!这第一题就不为难大家了,风花雪月,乃人间意象,以‘雪’字为题。作诗或词一首,限时半个时辰。”
齐夫子出完题之后,就在班里面乱转。
这次的题目黄级的学生统一,不单单是他诗赋课的,旁的一些也是诸位夫子之间商量好的。
乔姣姣想了半晌,这才蘸了点墨汁在竹简上开始写起来。
她的这个字一向都像是狗爬,就算是过了大半个月,也没有丝毫的改进。
齐夫子在戊班的教室里面一直转悠,见所有人都在苦思冥想,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自己出的这一次题,看似简单,却实则暗藏玄机。
随后他捋了捋胡子,走到了乔姣姣桌案跟前。
随后,齐夫子大惊失色,完全没有了之前淡定的样子。
[画堂晨起,来报雪花坠。高卷帘栊看佳瑞,皓色远迷庭砌。
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一首诗跃然纸上,引得齐夫子连连称奇。如果忽略那狗爬一样的毛笔字,才称得上是完!
妙啊,妙啊!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如此之浪漫,属实难得!
他这才正眼的看向这个学生,小姑娘小脸儿素净,略施粉黛,整个人清新素雅。且这丫头平日里性子跳脱,很难想象是能做出这种诗的人来。
乔姣姣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没想到最后还是借鉴了先前那个世界的智慧。
不过这首李白的《清平乐·画堂晨起》她尤为喜欢。
齐夫子由于在乔姣姣桌案跟前站了太久,瞬间就引起了好些人的注意。
纷纷向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这乔姣姣又做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不成?
“都看什么看?是考题已经完成了吗?若是没有完成,还不老老实实的静思!”
齐夫子掩住自己眸中的震惊之色,朝着别的考生吼上一句。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乔姣姣所做的这词,怕是要稳稳拿一下诗赋这门课的一甲了!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齐夫子再次将这两句放在嘴中咀嚼,越想越觉得妙。
连带着看乔姣姣都觉得十分顺眼,此时意境十分洒脱,这倒是符合了这清河郡主的性子。
“夫子?”
乔姣姣瞧着齐夫子一直在自己的跟前不动弹,顿时有些无奈的唤了一声。
就算这李太白的诗着实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一绝,但是齐夫子也不必如此狂热吧,实在是叫她有些害怕!
“咳咳,嗯,不错,好好写。”
齐夫子回过神来,强装镇定的捋了捋胡子,他可不能在学生面前乱了阵脚。
压下心中的狂喜之色,齐夫子恨不得向上京书院里的其他诗赋夫子,狠狠的炫耀一番!
这学生可是他教出来的!
古羌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看到齐夫子的状况,抿了抿自己粉嫩的薄唇,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洒下了一片阴影。
乔姣姣是做出了什么样的诗,竟然让齐夫子都如此刮目相看?
倒也不是古羌多想,而是因为乔姣姣这个对手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
前日她并没有来书院,但是也听旁的学生说了,乔姣姣一人大战仙女阁,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如此一来,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齐国郡主了。
古羌晃了晃脑袋,将脑中的闲余想法通通甩了出去,静下心来打磨着自己的诗句。
哥哥说了,这场比赛只准赢,不许输!
但是这个时候,古羌早就已经乱了心神,眼看着半个时辰就要到了,但是诗句东拼西凑也还差上一两句。
高傲的南蛮公主这会儿就开始着急了,眼神在离自己最近的顾倾心竹简上一秒,稍微一改,就挪到了自己的竹简上。
“好了,时间到。挨个将竹简交上来。”
来的时候拉了一车空竹简,走的时候又是一车。
还是纸张方便啊!也不知道阿达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第二科考的是算数,乔姣姣对这个还算是擅长。怎么也都是研究生毕业了,一个小小的初中知识层面的算术题,还难不倒她。
乔姣姣吃乐呵了,旁的学生则是叫苦连天。
算术一直是他们的老大难问题,本身接触的就不是很多,如今这样更是要了他们半条命。
随后乔姣姣就一个极其惹人厌的姿态交了卷,徒留下一群心痒难耐的同窗。
龚夫子原本想斥责两句,是哪个学生这么大胆,开考还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准备交卷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乔姣姣,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几分,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孩子对算数一直很敏感,从教她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这次的题,可是院长亲自出的题!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答完?
他当时也算过时间,就是自己上,也得花上将近一个时辰。
这次的算数题,专门出的难,就是为了打击一下学子们最近过于浮躁的心。
龚夫子不再想其他,连连盯着乔姣姣交过来的竹简,对着题目一道一道的算起来。
第一题,正解。
第二题,正解。
第三题,……
等龚夫子算完了最后一道题目,考试结束铃声刚好响起。
他按耐住自己心里的震惊,着急忙慌的将所有学子们的竹简收集完成,就跟赶着去投胎一样奔出了教室。
乔姣姣原本是不想交卷的,但是一想到昨天交给阿达的古法纸张制造指南,心里就觉得有些慌。
这下才提前交卷,跑出了书院。
阿达昨日就已经将制造纸张的人员给找齐了,今天才算是第一次开工。
但是工序还没有进行多久,大家伙就已经一筹莫展的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