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屏障消失,钟灵歌几乎是迫不及待一脚踏进门,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急不可耐的兄弟姐妹。
大家刚刚只看了个模糊影子,只知来的筑基期是个男的,巫归一所谓的七零八落、歪瓜裂枣,纯属主观臆测。
大家全都想看看,神凰宗主和陈家首座口中的“青年才俊”,到底长了几个鼻子眼睛,有什么过人之处。
一进门,众人就见一名筑基中期青年翩翩走来,笑容满面地朝着他们抱拳问好。
“钟道友,巫家道友,幸会幸会。”
连同钟灵歌在内的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巫归一,给了他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
青年的五官生得十分不具体,如一副写意抽象画,又像是凡俗的狂乱草书,长得凌乱不堪。
要只是长相令人看了就心慌想逃就罢了,偏偏他那双不怎么澄澈的眼睛还上瞟下看,来来回回在钟灵歌脸上身上扫,谄媚的精光都快化成实质攻击了。
“钟道友,我是神凰宗宗主关门弟子、陈家嫡支后裔、西南四艺联盟高级成员,陈宇天。”
“哦,难怪——”
钟灵歌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看到陈宇天面露不解,好心解释道。
“难怪你这张脸长得这么拥挤,五官都挤歪了,原是一具身躯里住了这么多人啊。”
“......”
陈宇天哪里听不出她的嘲讽,只是心中想着她能为自己带来的好处,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钟道友见笑了,一时着急让道友了解我,还请道友理解的一片诚心。”
“理解,当然理解,跟我联姻好处多得兜不住,谁能不诚心?”
钟灵歌笑眯眯地上下扫视他,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得比他还直白粗暴,只是眼神越看越嫌弃。
“你平时是不是不炼体?太脆弱了,我一拳能把你打个对穿。灵息虚浮,用了筑基丹吧?啧,你说你这面相瞧着也不年轻,筑基的年纪不小吧,居然还用丹药,真没用。”
“你!你......”
陈宇天再忍也忍不下这口气,说他丑就算了,他承认他长得是与普通人有差异,但他身为神凰宗主亲传、陈家嫡支精英,竟然被人说脆弱虚浮和没用,这不可忍!
正要发作,里面传来了姝姒的声音。
“宇天,你迎钟小友入座,在外站着作甚?”
“是,师尊。”
陈宇天硬生生吞下反驳的话,强挤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伸手一引。
“灵歌妹妹,请。”
“你确定要与我攀兄妹?要知道我亲族兄可都被我坑死了啊。”
陈宇天又是一噎,讪讪笑着不再接话。
钟灵歌绕过他大步走进正堂,看也不看坐在客座上的姝姒和陈真人,只对着巫家众长辈问好拜见,拜完就走到长老们身边坐下,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起灵果开啃。
姝姒见她目中无人,心中着恼,但计划已经开始,她实在不舍得放弃。
面目不怎么俊朗的小徒弟,只不过是一个引线,她和陈真人真正想让钟灵歌联姻的人,是神凰宗九长老,陈砚。
陈砚是西南闻名的俊美男修,风度翩翩,待人接物如春风,很受女修追捧。
只要他出手,没有拿不下的小女修!
姝姒打量着钟灵歌,心道也不过是个刚满双十的小姑娘,心机手段再厉害也不可能抵得过陈砚一番哄诓。
就是委屈了她的小徒弟,罢了,以后再为他找一桩更稳妥的联姻。
“钟小友,你都听见了,我和陈真人是抱着好意与你娘家亲人商量,若你与宇天结为道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西南乃至于整个西部都不会再有人欺辱巫家,这不是双赢么?”
“哎——”
钟灵歌幽幽一叹,眼神复杂,语气也轻飘飘的有些渗人。
“姝宗主可知上一次让我联姻的人结局如何?那个联姻的对象又如何?”
“愿闻其详。”
姝姒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咔嚓。
钟灵歌啃掉最后一口脆生生的果子,不慌不忙地咽下才道:
“让我联姻的钟家人,被我师父动动手指......哦不对,许是连手指都没动就死绝了。那个倒霉的联姻对象,被我亲自追上回春谷,毁了肉身,扒了皮抽了筋,残魂养在魂旗中,没事儿就叫出来用打魂鞭狠狠抽......”
她说得有声有色,神色似还沉浸在折磨联姻对象的过程中,说着说着,眼神忽而飘向陈宇天,把他吓得心脏一紧。
“你、你看我做什么?!”
“说起来,你与他长得还有几分神似,让我一看就手痒得紧。”
钟灵歌像个嗜血的疯子紧盯着他的连不放,看得他瑟缩往后躲,一步一步挪动到了姝姒和陈真人身后才安心。
看到徒弟被吓成这幅鬼样子,姝姒心中又恼又嫌弃,回头低声斥责道:“钟小友与你玩笑几句,何至于当真!若真要练手,你还高钟小友一个小境界!”
陈宇天说不出的委屈,他是真觉得钟灵歌会杀了他,而且还是不怎么痛痛快快的杀法。见师尊不悦,他不敢多言,只能唯唯诺诺点头应了声是,不敢再多看钟灵歌一眼,更不敢再胡乱喊妹妹。
他一开始还心怀期待,能结上这么厉害的道侣,以后的路肯定光明顺利。谁知道钟灵歌这么可怕,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离开。
姝姒知道不能再继续推徒弟出去丢人,心念一动,连接的连心印无声无息传递出一条讯息。
等候在巫家附近的陈砚从远空走来,在会客堂半空中停驻,没有像姝姒等人那般直接闯进来。
“巫族长,在下陈砚,有事与宗主相商,可否入内小坐片刻?”
他声音温和,语气谦逊有礼,俨然一副讲规矩道义的慈悲真人姿态,与先前来的这几人对比鲜明。
巫家人已经恼上了神凰宗,任他再讲礼貌也半点兴趣都生不起来,正要回绝,却听见钟灵歌兴致勃勃地说道:“族长,人都来了,喜庆的日子往外赶人不太好,要不要请他进来坐坐?”
这可是原文里死得最惨的反派,她不亲眼看看都说不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