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玄冥宗弟子,根本不必隐匿气息,贴上符箓就是为了遮掩道修灵息,用拳法和掌法也是为了遮掩剑修身份。
若方文一无所知,顶多会心存疑虑地上报,九霄剑宗会持续给他洗脑,让他认定就是魔修作祟。
“我也怀疑是李风扬。我担心见到他会露出破绽,一直不曾上报受伤之事,捱了这许多天,李风扬和九霄剑宗会不会已经对我生疑?”
“方道友不必担心,我大师姐打算活捉李风扬,请你冒险配合我们一次,等抓到他,我师姐回替你解开体内禁制,你离开凡俗回修仙域低调一段时间,他们找不到你。”
钟灵歌决定不再等待,有即将步入元婴之境的大师姐撑腰,她就不需要像一开始那样藏着调查。
抓人审问,是最简单粗暴也最有效的法子。
方文毫不犹豫答应道:“能揭穿九霄虚伪面具,冒险算什么!你们只管吩咐,是给他传讯还是如何,我都照做。”
钟灵歌自不会辜负他的道义,早就考虑好最安全的做法。
“方道友传讯给他,就说前几天受伤受惊,在惶恐中修整了几天才缓过来上报,情他们即刻前来收取玄冥弟子令牌,公开魔修狼子野心。”
“好!”
方文取出传讯符,按照钟灵歌的指示刻下后发了出去,为了不让九霄剑宗提前怀疑他,体内的禁制还不能立即解开。
等传讯符化作灵光飞远,钟灵歌带着方文一起藏进阵盘,留下特意收敛了灵息伪装凡人女童的昭明毓,独自坐在门口撑着下巴望天发呆。
不多时,李风扬就御剑飘然而至,九霄内门弟子服在风中舞动。见整个国师府只有一个凡人女童,他心下狐疑,探出神识四处扫视,一无所获。
“你见了本座为何不跪?”
李风扬看到呆呆望着他的女童,心下烦闷。同门瞧不上他,如今连一个凡俗的小女娃娃也敢无视他的存在了么!
昭明毓假装刚反应过来,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蹦蹦跳跳过去喊了一声:“仙长!”
李风扬被她天真娇憨的假象蒙骗,心中毫无戒备,跳下飞剑负手走向内殿。“你家大人在哪里?可曾见到国师?”
昭明毓看着他的背影,神识一动,火翎席卷而去,凭空烧出了一道道炽热火圈将李风扬禁锢其中,随后威压直袭识海,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前将人震晕了过去。
“啧,真没用。”昭明毓收了凤凰火翎,走过去对准李风扬的屁股,抬脚狠狠踹了三下。
钟灵歌跳出阵法,听到李风扬浑身骨骼开裂的声音,龇牙咧嘴,光是听了看了都觉得疼。
“大师姐!差不多啦!再打就死啦!”
钟灵歌生怕她一暴躁就像是踹树那样,把李风扬踹得灰飞烟灭。
昭明毓哼哼了两声,取出一根三阶超品缚灵绳把人困得结结实实,又用了一张封印符箓将他神识封住,没了识海和灵力,李风扬就等同于凡人一个,醒来了也不可能传消息出去。
“交给你啦,要是叫不醒,你就往他脸上踹,踹几脚就醒了!我去看看方文的禁制。”
“多谢大师姐!”
钟灵歌拎起李风扬拖向内殿,非常听话地踹了几脚他的脸,果不其然,她的力道不足以伤到他,但很好地把人给痛醒了。
“李前辈,好久不见,最近可好?”钟灵歌坐在他面前,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钟灵歌......”
李风扬一看见她就想通了整件事,心中惊怒交织,然而识海灵力都被束缚,他连求救讯号都无法传递。
那个女童是谁?为什么毫无灵息还这么可怕?李风扬觉得她有些面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情况紧急,我就不跟李前辈客气寒暄了。有几件事想请教前辈,还请前辈如实作答,不要不识抬举。”
“境界不高,口气倒是不小,你倒说说看我若不识抬举,你又能奈我何?!”
李风扬自从金丹碎裂就不断遭人轻视,这口气憋在胸腔堵得厉害,被钟灵歌轻飘飘的语气一刺激,整个人都充满了狂躁戾气。
钟灵歌飞起一脚踹在他脸上,反手一挥把他扇上半空,看着他面朝地摔得头破血流,拍了拍走过去重新坐下。
“还要再来几次么?我多的是时间。”
“大胆!区区炼气中期,你......你有什么话就快问!”
李风扬说到一半就看到她笑眯眯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受控制地话锋一转,主动从心。
钟灵歌很满意他的认怂,把他拎起来坐好,问道:“九霄剑宗为什么引大家仇恨玄冥宗?”
李风扬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我是听令行事,宗门有何目的怎会跟我一个废人说。”
钟灵歌半信半疑,接着问道:“你接到的任务就只是在凡俗引导新国师?让他们汇报关于玄冥宗的罪证?”
“不错。宗门给了我许多玄冥宗弟子令牌,完整的不完整的都有,计划是半年之内,让所以新国师认定玄冥宗散播魔功邪功,企图占领修仙域。”
李风扬的语气神态都非作假,钟灵歌有些相信,他可能真的只是九霄剑宗一颗小棋子,并不知道全局走向。
“你们宗门给你洗经伐髓丹和天外玄石,是为了堵你的口?”
“你怎么知道!那天你在据点偷听?!”
李风扬心中大惊,他一直没把钟灵歌太放在眼里,心道不过是一个炼气小辈,来凡俗走走玩玩做点私事,没必要盯她盯得太死影响任务。
没想到,看似狂妄嚣张大大咧咧的小修士,居然一直在暗中反盯着他,他还一无所觉!
李风扬冷笑着自嘲道:“境界跌落成废物一个,也不怨宗门把我当弃子,换做是我也瞧不上一个连炼气期都察觉不了的筑基!”
“你当真不怨?”钟灵歌才不信他这么认命,故意试探道,“你金丹碎裂又不是意外,难道不是你们宗门的过失?既然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你一个人承担后果,还要一边轻视你一边指示你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
李风扬脸上的冷笑消失,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眼中戾气愈加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