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章虚假的和平(二)
“嗯,不对啊,公瑾休要骗某,前番大战旷日持久,那公孙小儿四下出击,动用兵马近六十万之巨,军资耗费极大,之所以退兵,无外乎是粮秣辎重已难为继之故,即便今夏能得丰收,恐也无力再大举南下了罢,主公又何须如此之急迫,回返江东再行绸缪岂不更好?”
鲁肃的性子虽是耿直了些,可智商却是绝对不差,心弦方才刚刚略松,突然间便又察觉到了个中似乎别有蹊跷。
“呵,时不我待啊,如今公孙小儿气候已成,若不早图,待其缓过了气来,纵使我三家再度联手,恐亦非其敌矣,我江东倒也就罢了,多少还有长江天险可凭,首当其冲之曹操却是岌岌可危,一旦曹操被灭,荆州必然也难有保全之可能,在此情况下,曹、刘两家又岂肯坐以待毙,夏收后必会拼死进击,以图打乱公孙小儿之部署,到那时,我江东若有火油弹在手,自可从容而动,进可攻徐州,退可保广陵,断不致再有前番之窘迫。”
天机自是不可轻泄,若是旁人来问,周瑜一准会装糊涂,实际上,他这几日之所以躲到江边来,就是不愿让黄盖等人在旁罗唣的,不过么,来问的是一向嘴严的鲁肃,周瑜也就没啥顾忌了。
“肃受教矣!”
搞清了孙权为何要急着将火油弹研发出来的真正原因之所在之后,鲁肃这才算是真正安心了下来……
“亮此番损兵折将不少,却未能得寸进,实是愧对主公啊。”
就在孙权忙着研发燃烧弹之际,诸葛亮率近二十万水陆大军终于撤回到了江陵城,刘备亲自率手下文武从襄阳赶到江陵城外相迎,大老远瞧见刘备屹立于华盖之下,诸葛亮可就坐不稳轮椅了,匆匆策马赶到了刘备所在处,于翻身下马之余,满脸愧色地便是深深一躬。
“军师切莫如此,能将来犯之贼军击退,便是大功一桩,至于蜀中,来日再取也就是了,军师一路辛苦了,快请回城中稍歇。”
此番荆州军各路虽都是惨败,可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遏止住了大燕帝国的两路夹攻,刘备自知根底浅,自然不会将战败的责任都归咎于诸葛亮。
“主公,您请。”
刘备这等暖心的话语一出,诸葛亮的眼角顿时便见了泪光……
“军师,前两日,曹丞相着人送来了封密信,还请军师过目则个。”
刘备到底是枭雄之属,口中说的是不在意胜败,可实际上么,他又怎可能会真不在意,这不,方才刚回到了江陵城的城守府中,刘备便即屏退了左右,而后将曹操派人送来的密信慎重其事地递给了诸葛亮。
“曹丞相确是慧眼如炬,公孙小儿如今大势已渐成,若容其养精蓄锐数年,纵使我三家再度联手,亦非其敌矣,确须得早图方可。”
曹操的密信可是不短,内里详尽地分析了敌我对比的变化趋势,言明绝对不可以给公孙明留下休养生息的机会,建议三家再度联手,趁大燕帝国国力疲软之时,发动北伐,掠其国之夏粮以充实自身,对此建议,诸葛亮毫不犹豫地便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嗯,某也以为当得如此,只是贼军骑乘众多,我军兵备不及对手,战恐不利啊。”
刘备的武略虽只是一般,可眼光还是不错的,自然看得出三家若是光靠守,根本不可能守得住,原因很简单,三家各有各的小算盘,很难做到齐心协力,可若是以攻为守的话,那倒是有着彼此呼应之可能,从这一点来说,刘备也同样是赞成先发制人的,只是一想到大燕帝国那多达近二十万的骑军,刘备就不免又有些个犯踌躇了。
“主公无须太过担忧,经西征一战,某已有破敌骑军之妙手矣,只消去信曹丞相,必可以连环弩换来火油弹之工艺,二者若是能配合默契,敌骑纵使再多,于正面对战之际,也难有大作为焉。”
诸葛亮虽已制造出了比大燕帝国所装备的连环弩筒还要更为强劲的连环弩匣,只是此番大战时,在具体应用上,并未完全发挥出来,直到张飞创造性地耍了一把,一举突破了张翼所部的壁垒线之后,诸葛亮方才真正地意识到连环弩的正确使用方略,正因为有此心得,他对接下来的三家联合攻燕也就有了相当的信心。
“那就由军师做主便好。”
荆州军同样没少遭大燕帝国的燃烧弹的狂猛打击,对这玩意儿可谓是忌惮得很,如今手中虽握有了一批关羽从曹操处骗来的燃烧弹,可到底不多,根本经不起挥霍,这些天,刘备也不是没召集工匠试图研发,可惜几乎没啥进展,而今一听诸葛亮自言能从曹操处换来此项工艺,刘备自是无不允之理……
“报,禀丞相,荆州牧刘备的信使到了。”
大燕军的主力虽已退去,可曹操却依旧轻松不起来,原因很简单,经此一战后,他本就已所剩下不多的地盘再度丢了一半还多,如今就只剩下小半个豫州外加寿春等两淮之地,人口损失更是极大,尽管军力依旧有着二十万出头之数,可财政已然支撑不起如此庞大的军队了,为此,他不得不密令摸金校尉紧急出动,到处挖人祖坟,或许是大损阴德之故,曹操的偏头疼病再度大发了,不得不卧床休息,正自昏昏沉沉间,却听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中,一身整齐甲胄的中护军韩浩已大踏步从房门处行了进来,只见其到了榻前,紧着便是一躬身,朗声禀报了一句道。
“嗯……宣吧。”
头疼归头疼,可这一听刘备的信使到了,曹操还是强撑着坐直了身子,闷哼之余,紧着便吩咐了一声。
“丞相,那名信使身背连环弩匣,自言是奉刘荆州之命前来展示的,不肯缴械,您看这……”
曹操倒是已下了令,可韩浩却并未依言而动,而是再度一躬身,满脸为难之色地解释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