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将当御前侍卫所得的一年俸禄,一半用来打通关系进职,一半给纪歌买了一只金钗。
慕若趁着自己当值的时候,偷偷将纪哲放进来找纪歌,却被侍卫队长发现,因此打了四十板子。
慕若当上太子少傅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求皇帝,将公主纪歌从冷宫搬到了清风阁。
后来他终于成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殷国相邦,而她则以为,等自己长大了,一定会嫁给他。
她不是原主,作为一个占用了她的身体的异世灵魂,在回忆起那些慕若对她的付出之后,她没有资格再去怨恨慕若。
往事不断在脑海中翻涌,纪歌猛地睁开眼睛。
熟悉的天顶,午后夕阳渐落,透过木茄门窗洒入房间,秋棠坐在房间内的座椅上,一只手支撑着脸,被晚霞染上金色的光晕,已经在茶几上睡着了。
似乎听到了动静,秋棠骤然醒来。
“殿下终于醒了,您已经昏迷了半日,陛下兴冲冲的来了,见你还昏睡着,就又立刻走了。”秋棠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纪歌。
“我……我是怎么回澜庭阁的?”
纪歌喝了一口水,声音有些沙哑。
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还在梦里梦见了属于纪歌和慕若的一切过往,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了澜庭阁。
“是夏钦御医将您送回来,真是吓死奴婢了。他还要奴婢转告您,司子律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你可以放心。只是——”秋棠犹豫起来,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对纪歌说。
“只是什么?”纪歌心中松了一口气,平静问道。
“只是,夏御医说,换血要每七日进行一次,他已经向陈总管要了宫内行走的腰牌,说是七天后再来澜庭阁,取血。”
秋棠心疼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纪歌,这才一次就虚弱到昏迷,却不知道过段时间还要抽血,会给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
“既然已经有了第一次,也就不怕更多次了,就是不知道这换血的蛊术对晟宁到底有没有作用。”
纪歌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她倒没觉得太过难受,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身体有些虚弱,后来因为回忆起慕若的事情,而头痛欲裂之外,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对了,刚刚陛下来做什么?”
“夏御医将您送回澜庭阁之后,便去面见陛下,亲自为晟宁太子医治去了,陛下来的时候面带喜色,想必是太子的病情有所好转,来告诉殿下吧,殿下可以放下心了。”
秋棠回想起刚刚程西爵来的时候,一副要与纪歌分享好事情的表情,结果兴冲冲的闯进来,见到纪歌还昏迷着,只能心疼又匆忙的赶回去。
“只是陛下没想到您还没醒来。”
“如今,不是醒了吗。”
程西爵从门口走进来,一身浅金色龙袍,领口缝制着银色的雪狐毛,似乎夹杂着风雪匆匆而来,带来一阵寒意。
“陛下万福。”秋棠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纪歌,眼中泄露笑意,行了个礼就告辞出去。
“宁儿今天该发病的时候,并没有发病,夏钦是这些年所有诊治宁儿的人中,唯一做到的。歌儿,遇见你,便是朕此生最大的幸运。”程西爵上前轻轻地抱住纪歌,低沉的在她耳边喃喃。
原本强大如神袛一样的男人,甘愿在她面前露出一丝的柔软,程西爵总有办法让她在这一刻永远比前一刻更爱他。
“是不是很疼?”他忍不住问道,拧着眉头,仿佛谁欠了他一万两银子,心疼的撩开她的衣袖,盯着那露出的一块已经凝结为血痂的破口。
“超级疼的,要陛下吹吹才能好。”纪歌用力的点头,笑的眉眼弯弯,一口小白牙闪闪发亮,明媚的眼眸似包含着夏天夜幕上的一片星河,熠熠生辉。
程西爵轻轻地啄了一下纪歌的唇瓣,将她团成个团子塞到自己的怀里。
“朕多希望那个与宁儿有血脉关系的女子是自己,夏钦说你的身体还算结实,这人是不是还得帮你瞒着朕你的身份呀。”他闷闷的说道。
“夏钦是慕若和纪明川派来,算是接替春露监视洛国的人,自然要帮着臣隐瞒身份。程西爵,你不要忘了,我也是晟宁的小姨。”
“对了,程西爵,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纪歌听到程西爵的疑问,便想到慕若,眼中露出一丝郑重,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什么事情?”
“殷国相邦慕若才是我来殷国的幕后主使,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肯定你一定会喜欢我的,我觉得,你最好查一查,当年七子夺嫡中,剩下的人里面,是否有……漏网之鱼。”
“就算朕喜欢上你,也与他无关,纪明川觉得你会把朕买了——”程西爵忽然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瞪着纪歌,“你是不是要告诉朕,你以前有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是慕若!”
纪歌掩面,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
程西爵气极的指着纪歌,还未说话就被她堵回去。
“还有一件事也要告诉陛下,”纪歌凑近到程西爵面前,苍白的小脸挂着软糯的笑容,呵气如兰,一只手的指尖轻轻的按压到程西爵的喉结上,“臣现在,最最喜欢陛下了。”
程西爵:……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这个小孩,说又说不得,骂也骂不过,除了放在手心里宠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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