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国丞相府。
“啪——”
“废物,杀一个商人都会失手,我杀了你!”
王朗一巴掌将跪着的手下黑衣人扇倒在地上,坚毅硬朗的面容布满狰狞,随后他掀起衣袍,亦跪倒在地。
“丞相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利,还望大人不要动气,别气坏了身子。”他说着,匍匐在图焕渊的脚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就赶紧低下头。
自从之前王朗知道父亲王尚书是图焕渊的下属之后,就甘愿也投身图焕渊手下。
图焕渊表情冷淡的盯着身下的王朗,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却还是开口:“本相没有生气,你只需告诉本相,你之前,可是已经亲眼看着吴升死了?”
“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半个月前,属下接到关知州的通报,要属下手底下的人,和云州一路来的人一同,拦截来洛都告御状的中年男子吴升,追至洛水岸边,属下亲眼看见,那男子深重数箭,掉到洛水中——”
“是啊,大人,那天是小人亲手拉的弓,箭尖涂了剧毒,吴升中了至少三箭,还掉到了水里,是不可能活下去的!”被扇倒的黑衣人也附和道。
“屁话!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若是吴升真的死了,今天击响鸣冤鼓的难道是鬼吗!”王朗狠狠的瞪了一眼手下,作势要再扇他一巴掌,手下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是啊……击响鸣冤鼓的吴升,不可能是鬼,但是真正的吴升又已经必死无疑。”图焕渊低声自语,一只手抚摸着一只巨大金弓,指尖轻轻地捏起一束箭羽,眼中有着疑惑不解。
“大人,莫不是吴家还有别的活口,兵分两路来的洛都?”王朗小声问道。
“关岳不可能大意至此……而且这个吴升和关岳说的人长得也一模一样。”
“是啊,属下都怀疑吴家有双生子了,连高矮胖瘦都差不多。”
“等等,你说什么!”图焕渊忽然脑中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却转瞬即逝,让他抓不住。
“吴家,有双生子?”王朗结结巴巴的重复道。
“不是,是下一句。”图焕渊皱着眉,有桃花绽放于眼底。
“连,高矮胖瘦都差不多。”他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正是如此!”图焕渊猛地抬起头,将手中的金弓拉满,对准王朗的眼,搭上一支金色羽毛的箭羽,箭尖用精镔铁打造,寒气逼人。
“他既然身中数箭半个多月了,伤上加伤,怎么可能不瘦一些,吴升是商贾之子,被一路从云州追杀到洛都,身上竟然没有一处看得见的伤疤,而且,他肤色不白,不像是商人,倒像是,从军将士。”
“所以,这个吴升是假的……大人,您饶了属下吧,属下以后必然不会再犯错,属下一直仰慕大人,属下对大人忠心耿耿啊——”王朗咽了一口唾沫,往后挪了挪脑袋,感觉那箭尖对着自己太过杀气凛冽,让人害怕。
“身中三箭,不会不死,却是有人替代了他来告御状,易容,还是人皮面具呢……”图焕渊未理会王朗的哀告,箭羽挪动几寸,轻飘飘的释放。
“啊啊啊——”
“你鬼叫什么。”
王朗惊恐万分的睁开眼,颤抖的摸了摸自己胸口,没有血,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湿的,铁锈似的腥味,是血……
视线转向身边,却是手下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尸体。
王朗吓得整个人僵硬的跪着原地,看向图焕渊的眼神也从敬仰贪恋,变成入骨深髓的恐惧。
“属下,属下一时惶恐。”王朗战战兢兢的回答。
“罢了,关岳的人,什么时候来洛都交接?”图焕渊问道。
“关知州来信说是,半个月后,他还未将所有陈粮卖出去,所有没办法将所有的钱和兵械转到洛都。”
“很快了,天下,在吾与陛下掌中。”
图焕渊伸出一双宽阔白皙的手,上面还有着前日抠破留下的细微血痂,轻轻一握,仿佛翻云覆雨整个天下。
“纪哲若是去云州,本相倒是要看看,陛下为了她能做出何事。”图焕渊微微一笑,眼中的野望再也遮掩不住,是欲,是魔。
陛下,你只能是我的。
若,这天下我都倾覆之,你是不是就会永远属于我了。
王朗愣愣的望着面前如神魔般强大的男人,眼中的恐惧再一次被浓浓的倾慕包围。
父亲说得对,丞相大人,当真是世间绝色,真不愧是图家人……
耳边,响起图焕渊清清冷冷的吩咐:“去将修统领找来,就跟他说:八年蛰伏,一飞冲天,只待今朝!”
“属下遵命。”
……
“剑之所向,心之所往,静心,剑随心动,境由意造,物由心生,凡所有相是虚妄。如此,剑法大成。”
扶桑树下,有秋风吹拂,卷起修焚墨色的衣角,剑气如霜,扫过漫天黄叶。
“小修师父,你已经将这剑法所有招式都教给了我,却还没有告诉我,这剑法的名字。”纪歌待到修焚停下来,似不经意的问道。
修焚扶了扶面具,愣了一下,却是目光深沉的望着她:“你真想知道?”
“小修师父说让我成这世上最厉害的剑客,却不告诉我这剑法的名字,若有一天,有人问我,我答不上来,岂不是很尴尬。”
“你以后要当得是一国之君,又不会真的当个剑客。”
“那一国之君的师父,是不会告诉徒弟了。”
修焚漆黑的眸中闪过无奈,声音清脆悦耳:“这剑法叫,洛水寒。”
“洛水寒?”纪歌眼前一亮,回忆着他刚才的动作,熟练的舞动着无名剑,剑意如水绵柔,又煌煌倾泻。
“这不是凰凰的洛水寒嘛。”一道童稚声音响起,修焚一惊,已经在须臾间退后数十步,几乎在瞬间和那扶桑树融为一体。
“太子殿下。”纪歌缓缓收势,头疼的对着程晟宁笑了笑。
“嘿嘿,纪哥哥,听说你要去云州,能不能带上我呀!”程晟宁一进来就语不惊人死不休,经过几日的纠正,他倒是不再叫纪歌娘亲了,改成“纪哥哥”,让她总觉得这小团子在叫自己鸡哥哥。
“这怎么可能,纪诗读是去赈灾,不是您和宁王那样去游山玩水。”修焚露在外面的小半张脸面无表情,极其严肃的说道。
“带我去嘛,我想和纪哥哥一起。”程晟宁虽然才认识纪歌不久,却莫名的很喜欢和她亲近,几乎是整日里往澜庭阁跑。
“太子,您可以去找宁王商量,宁王同意,陛下同意,臣就可以带你去了。”纪歌将问题抛给程西爵,反正,他们不可能同意。
“修焚叔叔,你说宁儿每天在宫中多无聊啊……”
修焚面不改色,装作没有听到。
“凰凰说过,会洛水寒的人都是我们程家的好人,纪哥哥,你一定是我流失在外的娘亲。”
纪歌:……
怎么才能向程晟宁解释男女之别呢?
怎么才能告诉他,您今年八岁,您出生的时候臣也才八九岁,不可能生了你呢?
“洛水寒是宁王从前教给我的,让我用来保护陛下。”修焚主动解释道,打消了纪歌心中的一丝疑惑。
到底程晟宁是真的可爱机灵,左一口纪哥哥,右一口修叔叔的叫,让她发现修焚的脸明显转红。
只是,莫非程晟宁还看出了修焚是她的师父,为了辈分向修焚叫叔叔,向她就叫哥哥?
赈灾事大,要准备好几日才能和程冀寒出发,修焚还是极不放心的又将整套剑法教了她一遍又一遍。
程晟宁在一旁搬着小板凳看着,偶尔张着小嘴故做老成的指点两句,也不吵不闹,只是转动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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