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会场却金碧辉煌,人声鼎沸。
缤纷璀璨的镁光灯此起彼伏不知疲倦的闪烁着,无数网站报刊的记者扛着摄像机,眼都不眨的盯着高清屏幕上变幻的人影,猜测今年的最佳女主角花落谁家。
大屏幕转移到台下几位提名的青年女演员的脸上,一个个盛装美艳,神色各异,却都带着笑容望着摄像机,仿佛没有一丝紧张。
沉静片刻,颁奖人打开精致印花的颁奖帖,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理所当然的表情吸人眼球,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大腕演员,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喊道:“我宣布,本届金像奖最佳女演员是,来自中国的——纪歌!”
刹那间,整个舞台的灯光照射在纪歌身上。
一旁的经纪人和小助理激动的望着她,目光中充满兴奋和惊喜。纪歌缓缓地站起身,仿佛对这个结果早已预料般眨眨眼睛,半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水墨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欣喜的泪花,迎着璀璨的镁光灯和数不尽的记者的闪光灯,一袭火烧似的曳尾连衣裙,一步步走向那颁奖台,毫不迟疑和胆怯,每一步都走的高傲凌厉,腰板挺直,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出道仅仅七年,以24岁的年龄走出华夏成为世界级影后。她,纪歌,谱写出属于自己的传奇。
“怎么样,今天如愿以偿,开心了吧。”经纪人递过一杯水,自豪而又心疼的看着她。
这个小丫头,还是当初他在孤儿院淘来的女孩吗?那时他见她既有天分又喜欢演戏,而且跳级考到上戏,便决心做她的经纪人。
时至今日,他依旧记得纪歌走上演戏之路前对他说的话:我喜欢的,就是在万人注视下熠熠生辉的样子,就是看着自己饰演的角色能拥有灵魂的表演,既然做了决定,那便要做到最好,否则,又有什么意义?
“您问我累不累还不如帮我把这周的通告改少点。”纪歌耸耸肩,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接过水喝了一口道,“公司那里我先不回了,我想回家看看院长。发布会的事情你帮我顶一阵,后天,不,明天再说吧。”说完,也不等他同意,便自顾自提起手包。
经纪人无奈的点头,跟上这样一位任性的主,早已习惯她每次颁奖后会回孤儿院一趟。
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或高贵冷艳或人淡如菊,唯独一想起这个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地方,便从心底里泛出一丝柔和来,
纪歌拉开玛莎拉蒂的车门,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她已站在最耀眼处,可是最在意的人却早已失去不在身边。
车子平稳的驶向郊区,雨越下越大,雨幕中的半空之上,明亮的闪电骤然划过层层乌云,刹那的光亮破碎成神秘的星光碎片。
纪歌握着方向盘的素手紧了紧,眉毛不经意的蹙起来。
她讨厌闪电。以前在孤儿院的夜晚,只要一打雷下雨她就缩在被子里,只是现在的她早已能完美隐藏心思,却依旧讨厌下雨的天气。
咔——
车前方忽然出现一道斜坡,好像是暴雨新造成的断崖,纪歌一惊,猛地踩下刹车,谁知路面忽然无比颠簸,手指一松,额头大力的磕到方向盘,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传来。安全气囊不知为何并未弹出,山体滑坡造成的灾害让车直接被掀翻。
啊——纪歌咬紧下唇,意志慢慢溃散,她想要努力睁开眼睛,可是入眼是黑暗一片。
“嘀嗒……”
有液体粘稠的质感。
她只觉得生命仿佛在一点点流失,连同冰冷的血液抽离身体。
模模糊糊中纪歌用尽全力睁开眼,眸中满是不甘。就这样,死了么?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报纸上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标题:可叹红颜薄命,一代影后香消玉殇……
成为影后那天死亡,还有比她更悲催的吗?
……
似乎过了许久。
意识渐渐复苏。
疼。
极致的疼痛,仿佛胸口被插了一把尖刀。
“公主殿下,你终于醒了。”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耳畔,语气中充满痛苦和难过。
纪歌不明白,为什么这道声音让她那么心痛和……温暖?心里莫名的涌动出无限不甘和委屈,她奋力睁开眼睛。
感觉是没有出错的,她的确死了,那么疼也的确是因为被捅了一刀。
胸口被撕裂般痛,脑海里是破碎的回忆。
半个时辰后,她的眼神才重新焕发出光彩,整理了一下脑海里纷乱的记忆,她终于明白,自己居然穿越了。
大脑飞速运转,胸口鲜血淋漓。记忆里,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纪歌,今年16岁,似乎是这个国家众多的公主之一。
殷国打了败仗,要将太子纪哲送到洛国当人质。而她的便宜父皇纪明川为了保住自己唯一的皇子,竟打算让与纪哲一母同胞的纪歌替质。
可是……为什么胸口那么痛,为什么心里也一片酸楚,她想不明白。
脑海里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仿佛有什么记忆纪歌不愿意想起。
她终于微微歪头,看向之前那道急切声音的主人,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的飘渺箫声,柔柔的男低音莫名的让她心安。
刹那间她想起说话的人是谁。面前的男子,便是殷国权势遮天的相邦:慕若。也可以说是公主纪歌的青梅竹马。
慕若一袭灿紫色的锦缎长袍,衣袖上的暗金色花纹沾满了鲜血,逆着光,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看不清模样,从她身上纠缠的绷带上滴落浸透的嫣红血液,一滴滴落在他修长的手上。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心疼:“公主,你怎么这么傻,嗯?”
听到这句话,纪歌一股委屈悲痛的情绪弥漫在胸口挥之不去,这不是她的感情,是死去的公主纪歌的感情。
大脑一阵刺痛,纪歌似乎是想起自己怎么死的了,公主纪歌为了不去洛国,居然跑到相邦府以死相逼?
“慕若,你说过要宠我一辈子的,那从八岁到十六岁,算不算你的一辈子?”小纪歌临死前的话一字一字的冲荡在她的脑海里,闷痛无比。
纪歌“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像一朵妖娆盛开的曼陀罗花。她定了定神,心里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于是冷然看着他。
假装喜欢一个人,假装被喜欢的人伤害,她一个影后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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