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发神格的水晶是从哪来的。
沐白也想知道。
灰尘并没有把这段记忆判定为「和沐白相关」。
但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沐白简明扼要地对灰尘说：
“既然你的目的是激发我的神格，那相关工具的来源也和我有关，对吧？”
“是的。”灰尘点头。
一个装有灰尘第二次拿到神格水晶记忆的泡泡随即飘了过来。
沐白果断伸手去触摸。
不幸的是，这段记忆被修改过。
整段记忆传达出的可信信息只有一点，
就是尘埃的神格水晶是从他那个不知名的合作伙伴那边拿到的。
就连「合作伙伴是不是沐白一事的总策划」这个问题，
都没法从中得到一点提示性的信息。
就这么一点微薄的情报，
又给沐白造成了不小的精神攻击。
从这场记忆中出来，见到幻境灰尘的时候，
他甚至产生了“这个灰尘不像真人”的想法。
然而事实是，幻境灰尘确实不是真人，但表现完全像真人。
沐白的额头开始胀痛，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脑袋中撞出来。
他忽然想到蓝星裁判介绍外置大脑的场景。
「需要进行操作的事物繁杂多样。」
「以我自己的脑袋，绝对做不到。」
现在出现的这种异样感，以及捋不清三处场景何为现实的混乱感，
兴许就是因为脑袋不够用。
沐白上前一步，扶住幻境灰尘的肩膀，勉强站立。
灰尘见状，本能地放下交叉在额头的手，去扶沐白，“你没事——”
“别放下！”沐白大声呵斥。
灰尘吓得一颤，赶紧把手放回额头。
然而这已经晚了。
刚才那一瞬间，现实和幻境中的灰尘在沐白眼中完全重合。
幻境灰尘再次把手举起时，沐白彻底陷入了幻境。
既看不到现实中的画面，也感受不到自己在现实存在。
沐白努力尝试重新感知现实，
结果一个播放着灰尘最近记忆的泡泡飘到了沐白眼前。
经历过两次彻底迷失，以及数次进入幻境的体验，
沐白对「迷失」已经有了些许了解。
在幻境中迷失的前置条件，是彻底失去现实。
迷失的第一阶段，是在认知层面，开始把幻境视作另一种现实；
迷失的第二阶段，是在感知层面，对现实的感知开始弱化，直至消失；
迷失的第三阶段，又会回归到认知层面，
开始把幻境视作唯一真实的现实。
在幻境中，任何套娃情节都是需要避开的。
尤其是与现实有关的套娃情节。
原因就是幻境中的许多事物都是抽象想法的具象化表现。
例如沐白眼前这个与现实大量重合的记忆泡泡。
现在陷入幻境的人已经不再是灰尘一个，还包括了沐白。
这个泡泡会飘过来，并不是因为灰尘的什么想法。
而是因为沐白产生一个想法：
即他从未存在于所谓的“现实”，
不久前认为的“现实”其实只是灰尘最近的记忆。
触碰这个泡泡，就代表沐白承认这个想法。
也就表示沐白彻底失去了现实。
“把这个泡泡移走。”沐白命令灰尘。
灰尘疑惑地看着泡泡，问：“我可以这么做吗？”
沐白：“当然可以，这里是你的幻境，你想让它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哦哦，那我试试。”
说着，灰尘换了一个方向，对着记忆泡泡吹气。
它顺着风立刻就飘走了。
“哇！真的可以！”
灰尘稍加思索，“那我还能做点别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想象地面长出一架秋千。
沐白附近随之出现质地真实的地面——一开始他们脚下只是一个纯白的平台。
这样可不行，这个地方的东西越多，
沐白越容易把这里当成现实。
沐白一把掐住灰尘的脸，强行中断了他的想象：
“别想其他的，这里的一切都不真实。”
灰尘被掐着脸，手还是交叉在额头，说：
“如果我们的想法在这里都能实现，那真不真实也无所谓吧。”
沐白：“前提是现实的你不死掉。”
灰尘疑惑：“现实中我们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吗？”
沐白：“当然。”
灰尘：“具体是什么地方？”
沐白简洁地介绍：
“在一个酒店，我把你摁在床上，逼你看的我的触手。”
灰尘眉头紧皱，在想象一个与现实完全背离的画面。
这并不是针对幻境的现象，所以并没有对这里造成影响。
沐白的思绪随着这句简单的介绍回到现实。
虽然依旧不能感知，但能够客观地推断现实中自己的处境。
说到底，这个幻境存在的原因只是灰尘在盯着深蓝色花纹。
沐白身边毕竟有一个带脑子的郑洁。
自己在幻境中待太长时间，郑洁一定会察觉到不对，
然后想办法遮住花纹。
郑洁在这个时间点背叛沐白的概率基本为零，可以信任。
——
现实中。
郑义注意到沐白的眼神变化，伸手在沐白眼前晃了晃。
不见沐白有反应之后，对郑洁说：
“洁哥，白哥眼神好像不太对。”
“他是不是出什么情况了？”
郑洁走到沐白面前查看情况，发现确实如郑义所说。
沐白的眼神变得和灰尘差不多。
也进入了某种恍惚的状态。
“沐白实验了很多次，应该能把握得住。”郑洁说着。
郑义捏着下巴补充：
“但之前的实验对象都不是小胖，所以还是有可能出现意外。”
郑洁赞赏道：“你这次倒是聪明了不少。”
“我们再等个五分钟，如果沐白的眼神还是这样，”
“就帮他中断幻境。”
郑义和杨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
幻境中。
灰尘也对沐白说的现实进行了一定的思考，
得出最终结论，好奇地向沐白确认：
“我们是夫妻关系吗？”
“啊？”沐白诧异，赶紧把捏他脸的手收回，后退两步，反问，
“你刚才都想了些什么！？”
灰尘对沐白的诧异感到不理解：
“你不是把我摁在床上看触手吗？”
沐白扶额：“不是色情的方式，是在威胁——”
“算了，我们继续看其他记忆。”
“回到现实之后，你必须时刻跟我保持超过三米的距离。”
说完，沐白又触摸了另一个记忆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