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把怪物叫回来吧。”沐白说。
“什么!?”裁判慌了,祂才刚开始自己的拖延计划,就被沐白一句话给扰乱了。
难不成,沐白已经看穿了裁判的计划?
“你把它叫回来,一边讲解「转移死人积分的方法」,一边现场演示,”
“确保能得到那些积分之后,我会放了你。”沐白简洁地向祂阐述,“这是「交易」的内容。”
裁判松了口气,看来沐白没有看穿祂,祂还有机会自救,“做,做不到。”
沐白:“哦?”
祂赶紧编造理由:“我,我只能用左手控制它,但是我的左手已经——已经被你——”
沐白见祂支支吾吾,开始主动安抚:“你不要紧张,做不到的事,我不会强求。”
「威胁」可不仅仅是打一顿,还要让对方看到「配合」的好处。
沐白继续说,“只要你愿意好好配合,我不会伤害你。”
沐白说这些话的语气实在温和,有那么一瞬间,裁判竟然忽略了沐白扯断祂左手、搅烂祂右肩的事,真的认为沐白是一个值得依靠的好人。
好在祂看过沐白在「分金币」中的表现,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眼镜男和胖女人相信了沐白的话,结果到最后一分也没捞到。
裁判可不傻,从「威胁」发生的那一刻起,祂就做好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准备,绝不会真正地「配合」。
“明,明白。”裁判回答着。
沐白稍稍放松了对祂脖子的压迫,“既然没法「演示」,那你就讲得详细一点,慢慢来,不赶时间。”
“好。”
裁判在心中暗喜,沐白看起来完全不担心祂会反抗。
事情正在朝裁判的计划发展。
怪物在祂另一个意识的操控下,通过一条最快,且绝对隐蔽的道路,往沐白身后赶。
再等两分钟,怪物就会从身后把沐白直接扑倒。
而他对此丝毫没有察觉。
裁判内心:我现在遭受的耻辱,马上就让你加倍奉还!
裁判嘴上:“参与者植入系统芯片的位置是额头和两边肩膀。”
“只要让三个芯片附近的组织正常活动,同时让芯片之间保持一个合理的相对位置,”
“生存类游戏的奖励,就会发放到一个死人的系统中。”
裁判说的这里就停顿了一下,等待沐白的回应。
沐白:“然后呢,要怎么把积分取出来?”
裁判:“接下来的步骤你可能暂时做不到,需要用到「缝合术」和「意识分裂」。”
裁判又停顿了一下。
沐白不耐烦地说:“你直接说完全部的步骤就好。”
听到沐白不耐烦的语气,裁判心中升起一丝恐惧,赶紧接着说:
“你要先发动「意识分裂」,取下你的部分身体。”
“然后把那部分身体「缝合」到尸体上。”
“再次发动「意识分裂」,让缝合到尸体的那部分意识「自愿把全部积分赠与你」。”
“这样就能获得「死人的积分」。”
“好,”沐白满意地说,“你再仔细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把那怪物叫过来?”
裁判开始冒冷汗。
祂当然知道把怪物叫过来的办法,祂已经这样做了。
让祂感到慌张的是:
沐白不是问“有没有办法”,而是问“有什么办法”。
这就表示,沐白极有可能已经猜到了办法是什么,只是想测试祂「是否真的愿意配合」。
但要是祂把这个办法说出口,沐白又有可能顺势猜到祂的「反抗计划」,然后作出防备。
按照这家伙的秉性,他的「防备」很可能是当场杀了祂。
怪物只差30秒就能从一个完美的位置把沐白扑倒,然后撕烂他的四肢,逼他自己吃自己的——
再拖一拖时间,再拖一会儿就行,裁判想着。
沐白见他在拖延,催促道:“你不打算把办法告诉我吗?”
“我,我确实想到了一个办法,”裁判开始拉扯,
“只是这个方法我从来没有试过,理论上可以通过「意识分裂」,直接远程控制它——”
裁判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笑容——怪物已经出现在沐白身后,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狂奔过来。
——
啊!!!
突然袭来的剧烈疼痛让裁判连惨叫都发不出。
——沐白直接用尸化的左手刺穿了裁判的胸脯,右手也猛地撕扯着裁判的右臂。
醒目的生命威胁,让裁判中止了袭击。
怪物突然停在了原地。
沐白也没有继续下死手,而是在姿势不变的情况下威胁:“你最好不要让它再靠近。”
裁判依旧说不出话,尸化的身躯虽然不容易死,但这种程度的负伤不是轻易就能缓过来的。
祂只能操控怪物后退几步,来表达自己的「服从」。
沐白随即对祂的「服从」做出回应,说:“我慢慢把手拔出来,如果你还能活着,那么「交易」继续。”
裁判紧紧咬牙,祂有很多疑问,但却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
祂想活着,只能集中全部精力运作「尸化」能力,确保自己不死。
沐白按照自己说的,慢慢把左手从裁判的胸脯中拔出来。
鲜血不断顺着他的左手流下,逐渐形成一个血泊。
“我不知道你有多大概率「活」,”沐白继续威胁着,
“但要是你还有小动作,我绝对会让你「死」。”
裁判想要点头表示愿意配合,但祂根本没有力气做到。
拔出来的过程比插进去更痛。
祂很害怕没有及时表态会导致沐白误解。
“别想着说话,”沐白把动作幅度降到最小,尽力配合祂的恢复速度,“专注发动能力,才有机会活下去。”
听到这句话,裁判安心了许多。
尽管这一切都是沐白一手导致的,但在这一刻,裁判认为沐白是一个可靠的、值得托付的人。
祂畏惧沐白,同时也信任沐白。
……
用了整整3分钟,沐白才把左手完整地拔出。
此时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小的血泊,裁判虚脱到了极点,但保住了性命。
确定裁判没死之后,沐白问:“能说话了吗?”
裁判贪婪且短促地呼吸着,终于达到能勉强说话的状态:“你到底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
“如果你反抗,我会让你死;如果你配合,我会让你活。”沐白如实说。
“我配合,”裁判立即表态,“我全力配合,你这个,你这个——”
沐白:“你尽管骂,我不在乎。”
“你这个疯子!”裁判不再顾忌,“你,你他妈为什么能看到身后的东西!?”
“这很简单,我在脖子后面安了一只眼。”
沐白说着,稍稍偏过来脸,让被摁在地上的裁判能够看到他「眼角连接耳根、直至后颈处的裂痕」。
裂痕的尽头是一颗嵌入沐白体内的,正在眨巴的眼珠。
裁判不敢相信,“不可能的,就算你学会了「缝合术」,单纯缝上的眼珠也是无法使用的,它没有办法连接到你的视神经——”
祂回想起杂物间的那一滩血,还有被捣得稀烂的女尸头颅,忽然大悟:
“你,你不仅仅是「缝合」了她的眼珠,而是连同她的视神经一起「缝合」到了你的身体!”